“啪”的一声，脸颊火辣辣的痛，瞬间红肿起来，她的脑袋发懵，
姜琳琳左手揪着她的头发，右手在她身上蹭了蹭，
“真脏，”
那时候的她挣脱不开，她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从小到大，似乎早就成了习惯，就因为姜琳琳她们家庭背景雄厚，大家都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报警也只是例行问话，就放人了，之后还变本加厉，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你们几个倒是上手啊，”
在哄笑中，有几个女生围了上来，按在地上不停地用脚踩，
她吃痛的捂着自己，躬成一团，
“放过我吧，”
“放过？想的倒挺美，谁让你勾搭许某的？你是瞎吗？不知道许某是老娘看中的人。”
姜琳琳在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别弄的认不出来了啊，咱们还要录像呢。”
姜琳琳这才住手，甩了甩酸痛的手，从口袋掏出手机调好录像模式，
“姐们儿，把她外套给扒了，发论坛，反正他爸缺钱，让她火一把，帮他们家宣传宣传······”
话音刚落下，所有人七手八脚的扒她的外套。
她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衣襟，雨水渐渐变大，稀里哗啦的打在她的脸上，寡不敌众，她已经力竭了，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再抵抗，
外套被撕的破破烂烂，整个人青青紫紫，躺在泥洼里，姜琳琳她们还不肯放过她。
她被摁在泥泞中，她吃力地想要挣脱向上爬，背脊和胳膊被划出一条条痕迹，混和着汗水和泥水，头发凌乱贴在脸上，一缕一缕，已经不看不清人的模样。
就算满是淤泥，脏兮兮的也能看出来玲珑身段，
有人鄙夷道，
“身材还真是不错，难怪许某会对她特殊一些。”
姜琳琳更气了，像是得了红眼病，
“他妈的废什么话，干活啊。”
“来个特写，茄子~”，
姜琳琳将她头扳了起来，对准着镜头三百六十度的录屏。
她的双眼已经浑浊，她撑在泥水中，身躯在剧烈的颤抖。
撑伞的女生一脸谄媚，
“琳琳姐，我准备了特料，要不要给她尝尝，”
“什么玩意？拿来看看？”
只见女生从塑料袋里面拿出一瓶橙黄的不明液体，晃了晃，
姜琳琳捂着嘴，一脸嫌弃的推开，
“小月月，你真他妈是个天才，还愣着干什么，灌给她尝尝，”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摁住了她的头，她无法动弹，头被迫九十度上扬，肖月月一手紧紧抓住她的下颌，一手拿着那瓶不明液体往她嘴里灌，
腥味扑鼻，她拼命的闭着嘴巴，有人在撬她的嘴巴，她只能龇牙咧齿的反抗，
牙齿咬到了姜琳琳的手，被反手一耳光，
“敢咬我？非得撕烂你的嘴！”
雨水夹杂着不明液体全部倒在了她的脸上，她眼睛睁不开，感觉像是五官失聪，耳鸣声阵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琳琳才罢手，她笑嘻嘻的晃着手机，
“好了，视频在我手机里面，千万别试着抵抗，万一本小姐哪天不开心就放在论坛了，还有，不许再找许某，听懂没有？”
她感觉到周围的束缚离开了，全身痛到麻木，她无力的瘫软在泥泞之中，还是忍不住问，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招惹过你们。”
姜琳琳嬉笑道，
“谁让你勾搭许某的，”
“但是之前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就是因为经常有伤，许某发现她的伤，才会额外的照顾，
他们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是欲加之罪。
姜琳琳把玩着手机，
“没有什么，看你不顺眼呗，一条狗而已。”
原来欺负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她躺在泥泞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声的痛哭，却发现眼泪都已经流不下来了。
她躺在水渍中一动不动，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雨水不断的砸落，
可能这个世界真的容不下她，她死了，这个世界也就是少了一个小丑罢了，没人会在意，也许她们还会为此欢喜雀跃。
她跌跌撞撞爬向自己掉落的书包，七零八落的书本文具，她摸索到一把刻刀。
当刀子割破手腕的时候了她居然觉得有种解脱的愉悦感，比起她们的屈辱，叶父的疯狂，好像更容易接受。
手腕上的血随着雨水滑落，殷红一片，
她平躺在地面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安详的接受死亡，就在她视线模糊的时候，
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过来，安若枳披着黑色的雨衣斗篷，头完全被罩在斗篷，雨水淅淅沥沥，看不清面目，
“割腕？”
安若枳踩着雨靴，缓步靠近，单膝半蹲的姿势，在她的身前，伸出苍白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鼻子，
“还没死？我送你去医院吧。”
声音很轻，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显得格外柔和。
她常听人说，人死的时候，就会见到地狱使者，她会指引人去黄泉路过奈何桥，她努力睁开双眼，虚弱的问道，
“你是地狱来的使者吗？”
安若枳的手僵了一下，将身上的雨衣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遮挡住在外的肌肤，
“你觉得是就是吧，”
“那我死后是去地狱还是天堂？”
安若枳摁住她还在流血的手腕，随便摁压了几下，血就止住了，安若枳道，
“这么想死？”
她苍白的笑了，
“我爸把我当成可以出气的累赘，身边人把我当成可以随便欺辱的垃圾，不会连阴间也容不下我吧？”
安若枳看着她浑身上下新旧交替的伤害，脸也肿的像包子，青一块紫一块，
“你这么丑，地狱可不敢收，”
“是吗？那我该去哪里？”
见她没有求生的欲望，安若枳疼惜的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没点志气哈，什么狗屁使者，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上天降下来的天使，我的出现是为了解救你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等有一天你强大了，把那些欺负你的人统统打趴下。”
她脑袋混混沌沌，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虚弱道，
“哦。”
“没地方去的话，送你去我爸的医院吧，”
“不去医院，”
“为什么？”
“害怕。”
安若枳被哽住了，看着她毫无生息的样子，沉默了一下，
她脑子开始浑浊，意识逐渐模糊，
安若枳继续安抚道，
“你先别睡，你倒是愿不愿意啊，”
她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莫名其妙的她不排斥她，就算未着寸缕，她也缓慢阖上眼睑，
“喂喂喂，你先别睡，回答我，”
“好，”
她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两眼一黑就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