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他儿子的事!一口咬定就是你妈害死了你舅舅,说是要让你妈妈偿命,你说这不是胡作吗?!真是气死我了!”
金秀秀越说越来气,心脏突突直跳,赶紧倒了几粒速效救心丸放在舌根底下含着,不然她怕自己真气死。
听到这句话,陆惜心里的火气也蹭蹭往上冒,“他有毛病啊,宴会那天他是没在吗,还是耳朵聋了?但凡有点脑子都应该知道,我舅舅的死十有八九是郝博华造成的!什么事都怪在我妈头上,我妈不受宠就该死是吗?!让我妈偿命,这是一个当爹的能说出的话?!”
“惜惜。”傅南洲搂紧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知道她心里有气,但是这些话不该冲着爷爷奶奶说。
金秀秀重重呼出一口气,“谁说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真是一天不作就难受,你妈这阵子多好,气血足,人也开朗,这么一刺激,又完了,你爸跟着生气上火,嘴角瞬间就起了火泡,真是气死我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亲家?早知道魏征是这么个混账东西,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爸娶你妈!”
“说什么呢。”沈云天一惊,赶紧拍了下自己老伴,小声嘟囔着:“当着九儿的面,什么都说,孩子听了心里多难受?”
金秀秀虎着脸不说话了,她也是着急上火,一时的气话而已。
微微顿了一下,她还是开口解释道:“九儿,奶奶说的气话,不是真的那么想。”
“您放心吧,我不会,我去看看我妈。”陆惜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爷爷奶奶对她妈像是亲闺女,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去吧去吧,把嘉宝给我,现在奶奶一肚子火气,急需我们嘉宝来治愈我。”
“好。”陆惜看了傅南洲一眼。
傅南洲把孩子交给沈老夫人,谦虚有礼,“爷爷奶奶,我跟惜惜一起看看妈。”
“去吧去吧。”沈老夫人摆手,接过嘉宝之后,脸上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变得慈爱许多。
夫妻两人一起上楼,还没到卧室就能听见魏雨彤的哭声,从虚掩的门缝里传出来,其中还夹杂着沈从容的叹息声,那是一种心疼又无奈的叹息。
陆惜推开门。
魏雨彤的状态非常不好,左脸是肿着的,这显然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这一幕彻底刺激了陆惜,胸口瞬间怒火翻腾,这巴掌一定是魏征打的!那个坏人竟然又打了妈妈!
而且她妈蜷缩在窗边,空洞的双眼不断的涌出泪水,似乎是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却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就算陆惜喊她,她也是无动于衷,像是根本就没听见。
沈从容发现他们来了,抬起头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好像千斤重,只能哑声说了句“来了”。
傅南洲喊了一声“爸”,陆惜则看着自己爸爸,眼眶微微发红。
就跟金秀秀说的一样,沈从容嘴角有一个火泡,看出来是新起的。
陆惜压低了声音,“爸,我妈怎么样?”
沈从容忍不住长叹一声,“从魏征走了以后就一直在哭。”
陆惜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算是魏征走了沈家就立刻给他打了电话,从龙湖别墅到沈家也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这期间妈妈一直在哭。
大概真的是伤心欲绝了吧。
该死的魏征!
心里暗暗怒骂一声,陆惜走过去,“爸,你跟我说说舅舅。”
她爸这么爱她妈,肯定对妈妈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应该是知道关于舅舅的事的。
沈从容却茫然的摇头,“我也想跟你说,但我真的不知道,当年魏家对这个人保护得非常好,几乎没人知道。
“我听说,你姥姥生你舅舅之前也曾生过两个儿子,但是都夭折了,所以怀上你舅舅的时候,魏征特地去过算命。
“对方十分严肃的警告,一定不能大肆宣扬,要好好保密,否则还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姥姥怀了你舅舅。
“就算是后来上学,他都没有去学校,而是专门请了名师在家里辅导,完全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陆惜愕然,跟傅南洲对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夸张?难道能一直不去学校?也不要文凭?不要档案?”
傅南洲同样觉得有些夸张,傅家对他保护也是相当严密,但也不至于连学校都不让去,就算是家族企业也十分看重学历,这些豪门继承人没有一个是学渣。
沈从容点头,“魏征再次提起你舅舅之后,你妈才跟我说起。我也问过你大姨,她跟你妈说的一样。”
“那我舅舅是什么时候死的?”陆惜皱眉问道。
沈从容摇头,“具体不知道,但似乎是没到三十岁。而且死的很惨烈,你妈因为这件事也受到了刺激,每次提起来都会哭。具体死因不知道,只知道自从这件事之后,魏征就对你妈恨之入骨,他们的父女关系也濒临决裂。”
陆惜心脏像是被好多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她妈这一生,好事没有多少,坏事却是接二连三,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击溃妈妈的利器,如果没有爸爸的不离不弃,妈妈的世界或许早已经崩塌。
再说回舅舅的死,如果是死的惨烈,那就不是意外,以郝家父子的心狠手辣,多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她后悔没有救下郝博华,因为如此一来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害死舅舅,又为什么要害死舅舅了。
见女儿脸色难看,沈从容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让沈默告诉你们吗?你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孩子小本来就不好带,跟着操心上火干什么?”
“不是我哥要说的,是我逼问的,家里有事我怎么能不回来?我哥当时在电话里都哽咽了,他心疼我妈。”陆惜的声音也有些哽咽,看到妈妈这个样子,怎么能不心疼?
沈从容再次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你折腾回来,看见家里这样,惹一肚子火气。”
陆惜咬牙,“我肯定不能光自己生气,我得去问问魏征,到底为什么一直这么对我妈!”
“九儿,九儿……”
沈从容喊着喊着,陆惜还是已经出去了,他拍了拍傅南洲,急道:“南洲,快去看看,别让九儿去,魏征蛮横不讲理,九儿去了肯定受气。”
“爸,放心吧。”傅南洲大步流星的追上去。
但是他没拦着,而是跟陆惜一起去,今天这股火要是不发出去,惜惜肯定睡不好。
两人一起来到魏征的住处,魏征正在院子里,颓废的坐着。
从大门看见陆惜,魏征立刻像只斗鸡一样,“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