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甯听到坎坷颇多,祸患不断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
好在最后的总结是好的,万事皆能逢凶化吉。
她本还想再问得详细一些的,然而大师却笑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且放宽心便是,万事皆有定数。”
到了嘴边的话,终是又咽回去,她双手合十向大师行了一个佛礼,随即带着扬扬出去了。
周茹见她脸上带着愁绪,便安慰道:“宋姐姐,你也别太担心,大师不是说了,万事都能逢凶化吉么!”
“嗯!我知道的,人不可能真的能够一生顺遂无忧,总要经历种种挫折与困境,才能更好地成长。”
宋甯深吸一口气,既然大师都说了,万事皆有定数,还未发生的事情,她就算担忧也没什么用。
与其去担心还未发生的事情,倒不如及时行乐,往后的事情便让它顺其自然,他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好了,走吧!咱们去许愿池。”
将烦恼暂且抛之脑后,一行人高高兴兴地来到许愿树下,各自写好许愿牌后,便往树上扔。
“咱们来比一比,看谁挂得高。”
扬扬喊了一嗓子,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许愿牌往树上扔,还别说,这小不点一个,劲还挺大,这一扔就挂得老高。
“你小子可以呀!挂这么高,看来姨姨也不能敷衍了。”
周茹说完,将许愿牌往树上扔,只可惜,她挂到的地方,离扬扬还有一段距离。
接着,宋甯也抛出了自己的许愿牌,高度比周茹的高一些,却还是高不过扬扬。
扬扬见状,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起来:“哇!还是我最高,我真是太厉害了。”
“是呀!你最厉害了。”
周茹有些羡慕嫉妒地捏着小家伙的脸蛋又揉又搓的。
“你说你这么一个小不点,咋这么有劲呢?”
扬扬咧着嘴,得意洋洋地道:“因为我学功夫呀!我现在也是会功夫的人了。”
在上塘村的时候,柴爷爷教他们射箭,为了练好准头,他们每天都要扔石子,每个人都掌握了一套发力的技巧了,这不过扔一个许愿牌,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扬扬觉得,自己再长大一点,再练个两年,他都可以想让牌子挂在哪里,牌子就挂哪里。
越想,小家伙便越膨胀,“我以后会成为高手中的感受,当一个大侠行侠仗义,还要当一个神医治病救人,哈哈哈……”
周茹配合着他说道:“哎呀!我们的杭大侠,杭大神医,日后我们得仰仗你了,你一定要罩着我们呀!”
宋甯有些无奈地看着一大一小这一闹腾,也算是冲淡了方才解签时那小小的愁情。
许完愿,他们又往许愿池里扔铜板,对着池里的乌龟稀罕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后山梅园。
还未到后山,便有一阵阵暗香随着清风拂来,让人不自觉深吸一口气。
“宋姐姐,你闻到梅香了吗?”
“嗯!”
宋甯应了一声,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许,很快他们便穿过客院厢房,来到后山。
漫山遍野的红梅,夹带着些许未化的雪,一整幅华丽壮观的画面,狠狠地冲击着他们的视觉,红白相间,美不胜收。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哇塞,娘亲,这里好漂亮呀!太漂亮啦!”
如此美景之下,宋甯难得有兴致,想即兴吟诗一首。
然而,却被扬扬这么直白的形容,顿时弄得什么吟诗作赋的兴致都没有了。
她扶额一笑,只能顺着他道:“是呀,太漂亮了。”
扬扬兴奋不已,一头便扎进梅林里去。
“跑慢点,当心摔跟头。”
小家伙腿脚利索得很,这一撒丫子跑起来,宋甯还真追不上他。
扬扬跑出去了好一段距离,宋甯看过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只听见时不时有清亮的欢笑声从梅林里传来。
好在,有青霜一直跟着他,宋甯倒也不怎么担心,与周茹一起,慢悠悠地逛起了梅园。
“看把这小子乐的,茹妹妹,咱们也进去,踏雪寻梅吧!”
扬扬在梅林里,瞧见枝头上还带着雪的,便跳起来拍一拍,抖一抖,把雪花全抖落了下来,落到身上,钻进领口,冻得他哇哇直叫,乐不思蜀。
玩得正欢时,忽然听见一阵嘤嘤嘤的狗叫声,听起来,像是小奶狗受了伤时的呜咽。
扬扬竖着耳朵,听声辨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青霜则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七拐八拐地,便瞧见前方有一个小亭子,台阶下,一名粉衣少女正对着一只看起来刚断奶没多久的小黄狗又踢又踩的。
小黄狗被踩伤了前腿,一瘸一拐,嘤嘤叫着往后退,却被那少女的婢女拦住了去路,一脚将它又踹到了少女面前。
少女抬脚便踩在小黄狗的头上碾了碾,嘴里全是刻薄的语言:“哪里来的小畜生,竟敢弄脏本小姐的鞋子,本小姐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这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承恩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周嫣。
她脚上穿的鞋子可是昨儿个新送来的,还没穿过呢!
因为之前在锦绣坊和她大姐姐闹矛盾后,那日回了府,大姐姐便到祖母那里告她的状,害得她最近一直被拘在府里不得出门。
好不容易得了解禁,老夫人带着侯府的一众姑娘来相国寺礼佛,她为了把其他姐妹比下去,特意穿上这双新鞋,好生打扮。
没成想,跟着老夫人一块去礼完佛,她刚到梅园赏梅,没逛多久,就被这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小畜生给踩脏了鞋。
一怒之下,她将所有的气全撒在了小黄狗的身上。
扬扬看到小狗狗被欺负,生气地冲着她们跑过去,一把便将周嫣给推了一个踉跄。
“你这个坏人,不许欺负小狗狗。”
小黄狗得了自由,嘤嘤叫着便胡乱地跑了,然而它却没有跑远,而是跑到扬扬的身后不远处的一株梅树后面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