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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天从汉宁回来,老陈就变得在耕耘方面尤为勤快。此时已经7点40,还有20就要开工。此时的林薇伏在老陈腿间,喉底还留着一点未咽尽的腥涩,像煤渣子卡在气管里。她猛地呛咳起来,眼角被逼出生理性的泪,顺着脸颊滚到下巴,滴在老陈粗糙的膝盖上。那一瞬,她脑子里闪回的不是温情,而是今早矿口扬起的黑灰:风一吹,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得人睁不开眼——原来连喘息都要先学会闭嘴。

老陈替她顺背,掌心满是老茧,像砂纸擦过她的蝴蝶骨。“别在这儿耗了,”他低声说,“万一哪个愣头青把你气出毛病,小小找我要奶奶,我上哪儿给他变去?”林薇咳得发颤,却笑:“我耗?政法委专员这‘代’字不摘,我就得拼命。”她抬眼,声音软下来,“回庐州?再让你去杂物间打地铺?”老陈叹气,拇指抹掉她唇角的水渍:“命是自己的,别拿它换官帽。”

两人穿好衣服——老陈把工装裤的腰带勒到最紧,仍是空荡;林薇把领口的扣子扣到最上一颗,像给自己上了锁。他们推门出去,矿区晨雾像未滤干净的汤,稠得发苦。

没多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矿区,这里的风裹着煤渣子打在脸上,像撒了把碎玻璃。林薇刚把防尘口罩往上推了推,睫毛上就落了层灰,眨眼睛时硌得生疼。车间顶棚的铁皮被风掀得哗啦啦响,混着远处声波驱鼠器的低频嗡鸣,活像头喘不上气的老破驴。地上的煤渣积了半尺厚,踩上去噗嗤作响,露出底下锈成红褐色的钢板——那是末世前汽车厂的冲压机床底座,现在成了临时堆料场的边角。

“林书记!这边!”

三个工人凑了过来,脸上除了转动的眼珠子是白的,其余地方全被煤灰糊成了黑炭。领头的王铁山举着个锈迹斑斑的声波发生器,机器外壳烫得能煎鸡蛋,线头上还缠着半截破布防烫。“淮南商会给的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他嗓门压得低,却盖不住机器的嗡鸣,“一开机,耗子们跟疯了似的,全往通风管道里钻!”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车间角落的通风管道锈得掉渣,接口处露出道巴掌宽的缝。此刻正传来“哐当哐当”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无数爪子在里面乱扒,间或夹杂着尖细的吱吱叫,听得人头皮发麻。管道震颤得越来越厉害,有处焊点突然崩开,溅出几粒火星,吓得旁边的小工往后跳了半步。

“怕个球!”王铁山踹了那小工一脚,黑脸上挤出笑,“林书记您看,这不是正好?全扎堆了。”

林薇没笑,指尖在管道接缝处摸了摸,铁锈渣子蹭在掌心,混着汗黏成一团。“去拿湿煤灰,”她声音裹着煤尘,有点发哑,“把通风口堵上。”

“堵上?”王铁山愣了下,“那耗子不就……”

“堵上,”林薇重复道,弯腰捡起块碎砖,往管道缝里塞了半块,“堵严实了,咱们在车间里点湿煤灰。”她指了指墙角堆着的湿煤堆,那是昨晚刚从沉淀池捞上来的,黑得流油,“烟比毒气还呛,耗子要么闷死在里头,要么就得从管道破口往外冲——到时候咱们的喷火器正好候着。”

王铁山眼睛亮了,黢黑的脸上就剩白眼珠在转:“高!林书记这招比尚政监发的驱鼠手册管用!”他扭头冲后面喊,“二狗子,带俩人搬湿煤!剩下的拿撬棍,把管道接口全敲松点,让烟好往里钻!”

林薇没搭话,已经蹲下身去堵通风口。湿煤灰黏在手上,像抹了层黑泥,她却抓得紧实,把砖缝糊得严严实实。管道里的撞击声越来越急,像是有谁在里面抡大锤,震得她虎口发麻。有只老鼠大概慌了神,竟从刚才崩开的焊点处挤出半颗脑袋,黑糊糊的毛上沾着铁锈,绿豆眼瞪得滚圆——林薇想都没想,顺手抄起旁边的铁锨拍下去,“啪”的一声闷响,血珠混着脑浆溅在她裤腿上,黑红一片,倒比煤灰还显眼。

“林书记够狠!”二狗子扛着湿煤过来,看得直咋舌。

“狠?”林薇把铁锨往地上一拄,黑脸上扯出抹冷笑,“等这些畜生啃穿电缆,让整个矿区断电,咱们连喝口热水都成奢望时,你再跟它们讲客气?”

说话间,工人已经在车间四角堆起湿煤堆,用铁丝把破布缠在铁棍上做了火把。林薇退到车间门口,冲王铁山点头:“点火。”

火把戳进湿煤堆的瞬间,浓烟“腾”地冒了起来,黑得发绿,裹着硫磺味直往人鼻子里钻。林薇赶紧把防尘口罩拽下来罩好,却还是呛得咳嗽——这烟比她在拘留所见过的催泪弹还冲。车间里的浓烟顺着管道口往里灌,原本狂躁的撞击声渐渐变了调,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有无数小爪子在抓挠铁皮。

“堵紧了!别让烟跑了!”林薇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烟雾里飘得发虚。

王铁山正指挥人用铁板压住管道末端,听见喊声回头,突然指着通风口方向大叫:“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那道被敲松的接口处,突然涌出黑压压一片,全是被呛得晕头转向的老鼠,有的身上还带着火,疯了似的往车间外冲。二狗子举着喷火器早就候着,按动开关的瞬间,火舌“呼”地舔过去,燎得老鼠吱吱惨叫,烧焦的皮毛味混着煤烟味,熏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林薇抄起墙角的撬棍,迎面砸向一只往她脚边窜的大老鼠。那畜生被砸得脑浆迸裂,尾巴却还在抽搐。她抬脚碾上去,黑靴底碾出片红泥,混着煤渣成了深褐色。“别让活的跑出去!”她吼道,撬棍又抡向另一只——这动作她练得熟,在洪泛区时,比这大十倍的变异虫都被她劈开过。

此时的林薇刚得了片刻清闲,把防尘口罩往上推了推,睫毛上就落了层灰,眨眼睛时硌得生疼。车间顶棚的铁皮被风掀得哗啦啦响,混着远处声波驱鼠器那如同垂死巨兽般的低沉嗡鸣,震得人牙根发酸。地上的煤渣积了半尺厚,踩上去噗嗤作响,每一步都像陷进泥沼。

“林书记!这边!顶不住了!” 王铁山的吼声撕裂了噪音。他整个人像是刚从煤窑里捞出来,只有眼白和龇出的牙是白的,手里的声波发生器外壳烫得发红,发出刺耳的尖啸。在他身后,通风管道那锈蚀的接缝处,正传来令人头皮炸裂的喧嚣——不再是抓挠,是**撞击**!沉重的、疯狂的撞击!铁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焊点像爆米花一样接连崩开,火星四溅。

“嘭——!”

一声巨响,一处薄弱的接口猛地撕裂开一道豁口!刹那间,一股**黑潮**喷涌而出!不是一只两只,是密密麻麻、相互挤压、翻滚着的老鼠洪流!它们被声波驱赶得彻底癫狂,绿豆眼里闪烁着恐惧与凶光,带着一身铁锈和恶臭,如同溃堤的污水,瞬间淹没了管道下方的一小片空地,并尖叫着向四面八方扩散!

“点火!快他妈点火!” 王铁山目眦欲裂,声音都变了调。他根本顾不上什么策略,唯一的念头就是烧!烧死这些畜生!

湿煤堆被火把猛地捅了进去。

“轰——!”

不是烟,是**爆燃**!湿煤堆里积压的可燃气体瞬间被点燃,一团粘稠、翻滚、散发着刺鼻硫磺和焦油恶臭的黑绿色浓烟如同恶魔的吐息,猛地膨胀开来!浓烟瞬间吞噬了最近的几个工人,呛得他们撕心裂肺地咳嗽,眼泪鼻涕横流。

但这浓烟,也成了点燃地狱的导火索!

鼠群彻底疯了!浓烟的窒息感压倒了声波的驱赶。它们不再有方向,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极致的狂暴!离烟近的老鼠皮毛瞬间被燎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和蛋白质烧焦的恶臭,带着火焰尖叫着乱窜。更多的老鼠则像炸了窝的马蜂,不顾一切地冲向车间里所有能动的活物——人!

“啊——!”一个年轻工人被几只硕大的老鼠扑上了小腿,尖锐的爪子瞬间撕破了工装裤,鲜血渗了出来。他惊恐地甩腿,抡起手里的撬棍胡乱砸下去,一只老鼠被砸得脑浆迸裂,黏糊糊地溅在裤腿上,但更多的扑了上来!

“烧!烧死它们!” 二狗子嘶吼着,他的恐惧化作了暴戾。他手里的喷火器不再是武器,而是发泄恐惧的喷火巨龙!炽白的火舌呼啸而出,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横扫!

“吱——!!!”

凄厉到非人的尖啸瞬间盖过了一切!火舌舔过之处,老鼠像丢进油锅的活虾,瞬间蜷曲、爆裂、燃烧!空气中弥漫开令人作呕的烤肉味、皮毛焦糊味和内脏烧灼的腥臭。烧着的老鼠成了移动的火球,拖着火焰轨迹疯狂乱撞,点燃了地上的碎布、油渍,甚至引燃了角落里堆放的破旧木箱!火光跳跃,黑烟翻腾,车间瞬间变成了炼狱!

混乱!彻底的混乱!

喷火器的火焰在浓烟中狂舞,映照着人影幢幢,如同鬼魅。工人们吼叫着,咒骂着,用撬棍砸,用铁锹拍,用脚踩!地上已经分不清是煤灰还是血肉泥浆,黑红黏腻,每踩一步都打滑。被砸烂的老鼠尸体、还在抽搐燃烧的残躯、被踩爆的内脏……混合着煤灰和浓烟,构成了一幅地狱绘卷。

林薇就在这地狱的中心。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煤灰和溅上的黑红污点。一只带着火苗的硕鼠尖叫着扑向她的面门,她甚至没有后退,只是猛地侧身,手里的撬棍带着风声狠狠抡下!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撬棍锋利的边缘精准地劈开了老鼠的头骨,红白之物混杂着火焰的碎屑,在她脚边炸开一团污秽。她看都没看,抬脚将还在抽搐的半截鼠尸碾进煤泥里,黑靴底瞬间染成暗红。她的动作简洁、高效、冷酷,撬棍在她手中化作收割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和生命的终结。她的裤腿早已被血污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

“堵住门口!别让它们跑出去!” 林薇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噪音,冰冷得像淬火的钢。她的目光扫过车间出口,几只狡猾的老鼠正试图从人腿的缝隙间溜走。

王铁山和几个反应过来的工人立刻扑向门口,用铁板、废弃的机器零件,甚至是自己的身体去堵截。喷火器的火舌在门口交织成一道死亡火网,将试图逃窜的老鼠烧成焦炭。

这场原始、血腥、充斥着焦臭和尖叫的屠杀持续了不知多久。当喷火器的燃料耗尽发出“嘶嘶”的泄气声,当最后一只还在抽搐的老鼠被铁锹拍成肉泥,车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痛苦的呻吟,以及火焰舔舐木箱的噼啪声。

浓烟仍未散尽,混合着血腥、焦臭和硫磺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上。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焦黑、破碎、难以辨认的残骸。林薇拄着撬棍站在尸堆中央,浑身浴血(鼠血),如同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修罗。她摘下早已被熏黑的口罩,露出的半张脸沾满了煤灰和干涸的血迹,只有那双眼睛,在污浊中亮得惊人,冰冷地扫视着这片自己亲手制造的屠场。

“拖走,烧掉。”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她抬手抹了一把脸,结果只是把污迹抹得更匀,额角被汗水冲开的一道灰痕显得更加刺眼。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站在车间门口,那个仿佛与这地狱格格不入的身影——妇联的吴干事。白衬衫上不知何时蹭了个醒目的黑手印,手里的文件袋被捏得皱成一团,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惊恐地瞪着车间内的景象,身体微微发抖。

“林局长……” 吴干事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被眼前的一切彻底吓傻了。

林薇把撬棍随手丢给旁边一个同样浑身污秽的工人,发出“哐当”一声响。她踩着粘稠的地面,一步步向门口走去,靴底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

吴干事的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转,鼻尖红得像被煤烟熏过的樱桃。“林局长,您是没瞧见那群人的嘴脸!”她攥着文件袋的手指关节发白,胸口那道黑手印格外扎眼——像是有人故意按上去的,边缘还带着煤渣子的棱角,“我就照稿子念了两句‘拉帮套合法性能保障家庭’,底下就炸了锅!”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铁皮:“有个老光棍突然举手,说‘吴干事没结过婚吧?要不先跟我拉帮套试试?’周围的人全都说现在就要弄我,还有人喊‘小娘们细皮嫩肉的,嫁一个太亏,得嫁仨老爷们才够本’!”说到这里的时候,吴干事单薄的肩膀和粉嫩的薄唇,以及细眉就跟着抖动了起来。

林薇的目光落在对方胸脯那对黑手印上,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自己袖口的煤灰——刚才拍老鼠时溅的。“谁按的?”

“还能是谁?”吴干事跺了下脚,新换的胶鞋上沾着煤渣,“就是那个王婶!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抬手就往我胸口按,嘴里还骂‘让你尝尝当破鞋的滋味’!”她突然哭出声,“我妈要是知道我在这种地方受气……”

“别哭了。”林薇打断她,往车间外瞥了眼,日头已经偏西,澡堂方向飘来股淡淡的煤烟味,“一起去去洗个澡吧,我一身汗味,你也脏兮兮的。”

吴干事猛地停住哭,往后缩了缩:“去大澡堂?不行!那窗户破得能钻进去个人,上次有人说看见男工扒在窗台上……而且里面连隔间都没有,还有人直接在墙角尿尿!”

林薇没有回应,转身朝着澡堂走去。锅炉房改造而成的澡堂门口,半墙砖堆积如山,门是一块铁皮板,推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刚踏入澡堂,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裹挟着汗味、煤味和劣质肥皂的腥气,令人不禁皱起眉头。屋顶的灯泡被铁丝吊着,不停地摇晃,将墙上的人影投射得时隐时现。

澡堂内水汽弥漫,与煤灰交织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让鼻腔充满污浊。林薇小心翼翼地踩进去,脚下是黏糊糊的淤泥,水面上漂浮着他人搓下的黑泥条,宛如死去的蚯蚓。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那股味道恰似刚才留在喉咙里的腥涩,只是更加肮脏、炽热,且挥之不去。

十几个女工挤在池子里,水浑得像墨汁,泡着的人只露出颗脑袋,黑脸上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人在搓澡,搓下来的泥条在水里浮着,像一条条小黑蛇。林薇找了个角落的水龙头,刚把工装外套脱下来,就听见旁边的议论声。

“刚才那小娘皮,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还劝咱们拉帮套?”说话的是个高个女工,胳膊比男人还粗,背上有块巴掌大的青褐色胎记,在黑皮肤的映衬下像块发霉的补丁。她正用搓澡巾狠劲擦胳膊,泡沫里滚出黑泥,“我上去就给她那对大饭碗扣了俩黑手印,让她知道知道老娘们的厉害!”

旁边个瘦小的女工往身上泼了瓢水,水花溅在林薇腿上,带着点温热。“你也是,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她声音细,却透着焦虑,“可话说回来,真要是登记了,矿区那些长舌妇还不把咱们嚼烂了?我家那口子要是听见别人说我‘破鞋’,非打断我腿不可。”

“打断腿也比饿死强!”高个女工啐了口,“你家老三昨天是不是又没吃上饭?我瞅着他在料场捡别人扔的煤渣啃。”

瘦小女工没吭声,低头搓着孩子的旧棉袄——她把衣服带进澡堂洗,说是省点水。水面上漂着的煤灰顺着涟漪晃,像片化不开的乌云。

林薇刚把毛巾沾湿,突然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捅了下,轻得像羽毛扫过。她猛地回头,只看见后墙那扇破窗——木板被撬开过,露出道黑漆漆的缝,缝里似乎有个影子闪了下。

“谁?”她喝了一声,池子里的女工们全停了动作,扭头望过来。

窗外没动静,只有风刮过铁皮的呜咽。高个女工骂了句“操你娘的流氓”,抄起墙角的洗衣板就往窗边冲,“上次就瞅见有龟孙偷看,今天非砸烂他的狗头!”

林薇没动,盯着那道缝。刚才那下绝不是错觉,像是根细竹竿,带着点刻意的轻佻。她缓缓拿起搭在水管上的工装裤,手指摸到裤兜里的哨子——这是她集结联防队用的。

就在这时,那道缝里又伸进来个东西,细溜溜的,裹着层黑泥,显然是根长竹竿。这次它没捅人,而是往林薇旁边的水面上拨了下,溅起的水花打在她胳膊上。

“找死!”林薇抓起哨子塞进嘴里,猛吹了三声。尖锐的哨声刺破澡堂的蒸汽,惊得灯泡晃得更厉害。

窗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撞在砖墙上的闷响。高个女工已经砸开了窗户,探出头骂:“二狗子!我看见你了!别跑!”

澡堂里炸开了锅,女工们有的裹着衣服往外冲,有的抓起煤块往窗外扔。林薇套上工装裤,扣子都没扣好,就跟着跑出澡堂——联防队的人已经从拐角冲过来了,手里的橡胶棍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在那边!”高个女工指着围墙根,三个黑影正往堆料场钻,其中一个的裤脚还沾着片澡堂的破布。

联防队的老王头跑得最快,一把揪住跑在最后的小工,反剪胳膊按在地上。那小工挣扎着回头,正是刚才在车间被王铁山踹过的二狗子,脸上的煤灰被汗水冲得一道白一道黑,像只受惊的花脸猫。

“林书记,抓住俩!还有一个往煤窑那边跑了!”老王头吼着,唾沫星子溅在二狗子脸上。

二狗子吓得直哆嗦,裤腿湿了一片,不知道是尿还是澡堂的水。“不是我!是大虎让我来的!他说……他说看林书记白……”话没说完就被老王头一巴掌扇回去,牙血混着煤灰从嘴角淌下来。

林薇站在澡堂门口,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小工,又看了看那些探出头的女工——她们的脸在蒸汽和暮色里模糊不清,只有眼睛亮得惊人。她突然想起吴干事哭哭啼啼的样子,想起王婶骂的“破鞋”,想起瘦小女工低头搓衣服时的沉默。

这澡堂里的水,怕是比车间的煤烟还要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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