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冰封帝国之尼布楚（6）
郭辉翰率5000多人沿着鄂嫩河南下，他们将在鄂嫩河与阿加河交汇处、鄂嫩河与博尔贾河交汇处再次分兵，进一步压缩喀尔喀蒙古硕垒部的活动空间，然后与邱洁春的部队合围硕垒部。
余孝祥率5000多人沿着音果达河前行15公里后，一个斥候来报，巴特尔集合了5000人马在前方30里等着铁血军。
余孝祥听后心想，巴特尔帐下有2000多户，平均每家出2人，也只有4000多人，现在有5000人，必定还有投靠巴特尔的鄂温克人、鄂伦春人、达斡尔人，于是对根特木尔说道：“现在得试试你的鹿角权杖了。”
根特木尔明白余孝祥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召回投靠巴特尔的索伦部人，于是说道：“他们已投靠了巴特尔，不知道权杖还有没有用？”
“希望还有用，不然你们索伦人会有很大损失。”
根特木尔心想，这一带的索伦人总数也就在3000人左右，要是真有大损失的话，人数更少了，于是对自己的一个亲信说道：“你立即持我的权杖，去找宜勒图哈拉达、诺敏哈拉达、乌其恩哈拉达、牧仁哈拉达，让他们赶紧离开巴特尔。”
宜勒图、诺敏、乌其恩、牧仁原是在音果达河放牧的达斡尔鄂嫩部、达斡尔卜库尔部、鄂伦春乌嫩克部落、鄂伦春拉格部落的酋长，巴特尔率蒙古人入侵音果达河后，他们被迫臣服于喀尔喀蒙古人。
亲信就问道：“要是他们不离开呢？”
根特木尔刚想说话，就听边上的余孝祥说道：“敢蔑视根特木尔哈拉达权威的，被抓住后，杀无赦。”
亲信离开后，根特木尔心想，今后有了汉人撑腰，谁还敢蔑视我？就问道：“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亲信去见宜勒图、诺敏、乌其恩、牧仁也得大半天时间。我们先宿营，明天再与巴特尔开战。”
余孝祥派出警戒后，部队原地宿营。
到了傍晚，根特木尔的亲信回来了，说诺敏、乌其恩、牧仁见到鹿角权杖后，答应今晚趁黑离开巴特尔，但宜勒图不愿离开。
余孝祥听后，对根特木尔说道：“看来他是想跟巴特尔走到底了。”
根特木尔说道：“抓住他后，我饶不了他。”
次日，根据昨晚制定的作战方案，千总陆锦堂、王勳各带着1000名骑兵、1000名步军前去，在东边与巴特尔正面迎敌，阙崇德、陈钟琛各率500名骑兵、500名步军从南、北两翼侧击，朱永康率1000骑兵绕到巴特尔背后，从西边包围巴特尔。
巴特尔曾是硕垒三伯父手下的台吉，原在狼居胥山（肯特山）一带放牧。硕垒三伯父去世后，由于他没有子嗣，他的土地、人口被几个侄儿继承了。茂明安部南迁后，巴特尔见鄂嫩河、音果达河几乎空了，于是在硕垒的鼓励下，就率部落来到了音果达河下游放牧。
几天前，巴特尔得到消息，说是逃到尼布楚的根特木尔要来音果达河，与他争夺草场。他从心底里就瞧不起根特木尔，一个扔下自己的部众，从乞塔河逃到尼布楚的索伦人酋长，有啥资格与自己争夺牧场？不过，他也没想灭了根特木尔，毕竟他是这一带索伦人的领袖，等我占领尼布楚草原后，今后说不定还得靠他约束草原上的几个索伦人部落呢，所以他起先只派出了50个人去吓阻根特木尔。谁知跑回来的25个人说根特木尔现在不得了，他的部下一律身穿蓝色制服，使用的武器也不是弓箭、弯刀了，而是火枪。
巴特尔心想，根特木尔什么时候组建了常备军？否则怎么会一律身穿蓝色制服？他的火枪是从清军的汉八旗那里买来的，还是从罗刹人手里买来的？害的自己的50人还打不过对方的10人。后来，斥候又来报，说根特木尔手下有近千人。巴特尔又想道，看来根特木尔是联合了尼布楚草原上的几个部落一起来进攻的，这下不能小看根特木尔了，于是赶紧通知各部集结，准备给根特木尔迎头痛击，让他长点记性。
巴特尔并不知道来的是汉人，这得怪他的斥候，没有认真侦查清楚。要是巴特尔知道来的是几千汉人军队，他绝对不敢托大，因此在战术上采用的是蒙古人的老传统，就是靠几千人马正面冲撞根特木尔。
巴特尔站在高坡上，望着远处，只待对过的鄂温克人露头，就带领部下掩杀过去。突然，看到一个斥候从远处跑了过来。
斥候跑到巴特尔面前，结结巴巴地报告：“台，台吉，台吉，不好了。”
巴特尔忙呵斥道：“慌什么，他们来了多少人？”
“2，2千人，1000名骑兵，1000名步军。”
“放屁，即使根特木尔联合那边的几个小部落，人数也不会超过1000人。”
“是真，真的。”
“即使真有2000人，那也没啥好怕的。他们距我们还有多远？”
“不远，没多远了，应该还有3里路。但他们不是索伦人，是，是，是汉人。”
“你说什么？”
“我看得清清楚楚，是汉人。”
“你胡扯什么，汉人远在数千里外呢，怎么会来到这里？”
“真的是汉人，他们头顶都盘着头发，身穿蓝色的衣服，还带着枪炮。”
巴特尔听后，心想头顶盘着头发的应该是汉人，而且这些汉人还不是多尔衮手下的汉八旗，而是南方大明国的汉人。可大明国的汉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既然对方有2000人，仅靠正面冲撞不够，还得派出一部分兵力对敌人进行侧击，于是，他赶紧安排了2000人马，准备对汉人也来个南、北侧击。
巴特尔刚安排好侧击部队，就听前方传来了几声炮声，炮弹落在不远处炸开了，砂石乱飞，弹片和飞石击中了弹坑边上的几个蒙古人，顿时鲜血淋漓。
巴特尔心想这是什么炮？炸出的弹坑都能蹲一个人，咋这么厉害？我们蒙古人也有虎蹲炮，可射程都不远，怎么他们的虎蹲炮炮弹可以翻过几个山头？我们蒙古人也有开花弹，但飞出的弹片只有几步远，怎么这种开花弹的弹片能飞出几十步远？还有，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等自己把他们消灭，缴获了他们的大炮后，一定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巴特尔正准备让号角手吹响牛角时，只听又传来密集的炮声，这次炮弹都落在了自己的营地里，每颗炮弹都能带走几匹马、几个人，没死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巴特尔心想不能待在原地挨炸呀，于是命令进攻。
进攻号吹响后，3000名蒙古人骑着马，冒着炮火，跑下了山坡，接着又跑上了对过的山坡。到了坡顶后，才发现山坡下约1000名汉人分成10个纵队，站成四排，正敲着鼓，踩着鼓点在向前行进，直到看见蒙古人后才立停。每个纵队之间似乎有1门炮。步军的两侧各有约500名骑兵护卫着侧翼。他们身后的山包上摆放着十几门大炮，不断有炮弹朝自己飞来。
巴特尔在心底里就看不起步军，在他看来，敌人的步军就是来送人头的。于是，他下令进攻。
3000名蒙古骑兵朝山坡下冲去，只听半空中响起几声巨响，几万枚铁钉、铁箭、铁珠从天而降，蒙古兵不断有人落马，顿时他们的冲锋队形乱了，速度也慢了下来。炮弹继续在天空炸开着，不断地收割着蒙古人的性命。
巴特尔知道这下自己碰到的是硬茬子，只有在消灭了对方的步军、骑兵后，才能消灭敌人可恶的炮兵。他大声吼着，驱赶着部下继续冲锋。
几百名蒙古人冲到铁血军500步远时，铁血军步军携带的大炮又响了，几万枚铁钉、铁箭、铁珠飞向前，冲在前面的几百名蒙古人又纷纷落马。后边的蒙古人继续朝前冲，又伤亡了几百人后，一些蒙古人终于冲到了敌人300远处。
此时，铁血军的枪响了，将冲在前边的几个蒙古人击倒在地。铁血军的骑兵也手持马枪，开始向前冲锋，朝靠近的蒙古人发射着霰弹。
巴特尔手下的蒙古人并不是没有盔甲，只是他们起先认为来的敌人是鄂温克人，大家用的都是弓箭、长矛、大刀，所以没准备盔甲来作战。而铁血军发射的子弹，能在300步远击穿动物的皮毛，能在200步远击穿盔甲，蒙古人能不吃亏吗？而铁血军骑兵手中的马枪，开枪时根本不需要仔细瞄准，发射的霰弹总能击中一至二人，如蒙古人、马匹被击中头部，可能连眼睛都会瞎了，如被击中身体的其它部位，就会出现十几个筛孔，流血不止。
后边的蒙古人继续朝前冲锋，终于有人冲近铁血军200步远了，可这时落马的蒙古人越来越多了。偶尔有蒙古人冲到距铁血军80步远时，又被铁血军扔出的“手掷弹”炸死了。
巴特尔的部下在付出了800多人的代价后，还是没能靠近敌人，但蒙古人还是在继续向前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