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冰封帝国之西伯利亚（27）
夏春柳见托古尔、库楚克沉默了，就问道：“你们干嘛要攻击我们？”
托古尔说道：“只要是外来者，我们就要攻击他们。”
“你打过俄国人？”
托古尔指着库楚克，说道：“我和他每年都要和俄国人打几仗。”
“输得多，还是赢得多？”
“有输有赢，不过我们没让俄国人从这里进入巴拉宾草原。”
“可你们最终还是丢了伊希姆草原、阿巴坎河盆地、库兹涅茨克盆地。你说你们没让俄国人进入巴拉宾草原，那你们怎么与俄国人共同开发了咸水湖？”
库楚克就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夏春柳就说道：“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们还不会来这里呢。”
“俄国人太坏，他们依托河道建立城堡，步步为营，我们的大炮对付不了他们。至于你说的咸水湖的事，那是十几年前巴图尔珲台吉做的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巴图尔珲台吉做的事，你们可能是不怎么清楚，但你们肯定清楚，你们的牧场正逐渐被俄国人压缩。请问，如没有我们，你们能坚持多久？”
夏春柳的一句话，把托古尔、库楚克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托古尔问道：“既然你们也打俄国人，我们应该算同盟军。”
夏春柳说道：“在对付俄国人方面，我们是可以算同盟军。”
“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明天我就会放了你们。至于你们的伤员，得等他们伤愈后再放他们回家。”
“你不杀他们？”
“你都看到我们给他们疗伤了，还会杀了他们嘛？毕竟你们也曾和俄国人战斗过。不过我放了你之后，你不能再留在这里。”
“为啥？”
“你们喀尔喀人在崇祯十一年（1638年）就投靠了大清，你留在这里，我们不怎么放心。你回了丘亚河盆地后，告诉俄木布额尔德尼，去塞内帮多尔衮灭了流寇。”
“让我们去帮摄政王多尔衮灭了流寇？”
“是的。有几股流寇在塞内闹腾了十几年，多尔衮已率兵进了山海关，可他兵力太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们和多尔衮也结盟了？”
“在对付流寇方面，我们算和多尔衮结盟了吧。”
托古尔听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大明和大清是死敌，怎么会结盟？
旁边的库楚克问道：“将军，我呢？”
夏春柳看了看库楚克，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放牧，也可以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放牧。”
“你们马上要占领整个额尔齐斯河了，我还能去哪里放牧？你们会怎么处置我们杜尔伯特部？”
“我无权处置你们杜尔伯特部。不过我想你们杜尔伯特的内乱还没结束，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别去瞎掺和了。”
“你连我们内乱的事也知道？”
“嗯。”
“那我就留在这里吧。”
在夏春柳与托古尔、库楚克谈话时，几千名铁血军从平阳（即托木斯克）、庐阳、西峡三个方向进入了库兹涅茨克盆地。
文铿在打败了托古尔、库楚克两个台吉后，继续沿着鄂毕河上行约270公里，来到了哈屯河（今卡通河）、阿尔泰河（今比亚河）交汇处。
哈屯河发源于阿尔泰山的别卢哈山（今belukha山）南麓的盖布勒冰川，河道全长约690公里，它有大大小小6799条支流，主要有阿尔古特河、丘亚河、乌尔苏尔河等，河道进入草原后可以通航，通航里程约100公里。丘亚河发源于北阿尔泰山南麓的图尔根乌拉山，其上游流经的山间盆地，称为丘亚河盆地。在后世，该盆地丘亚河右岸的草原称为“库赖草原”，左岸的草原称为“丘亚草原”。丘亚河盆地的东部就是唐努乌梁海盆地。
阿尔泰河发源于阿尔泰山最大的湖泊阿尔泰湖（蒙古人称为阿尔泰淖尔），它自阿尔泰湖流出，在接纳了卡喇昆萨河（今Karakoksha河）、拜戈尔河（今baygol河）等支流后，流出阿尔泰山，与哈屯河汇合，河道长度约300公里，夏秋季通航里程只有19公里左右。阿尔泰河与哈屯河汇合后，就称为“鄂毕河”。
阿尔泰湖成不规则的“t”型，东西长约35公里，南北长约约50公里，宽3.5-4.0公里，面积约260平方公里，水深325米，是世界上最深的25个湖泊之一。阿尔泰湖的上游是丘雷什曼河（今chulyshman河，也称楚利什曼河），它发源于阿尔泰山的德楚鲁库尔湖（今dzhulukul湖），河道全长约240公里，主要支流有巴什考斯河，山间分布着好几个高山草原，和托辉特部蒙古人就是沿着丘雷什曼河、阿尔泰湖、阿尔泰河、丘亚河、哈屯河进入鄂毕河上游放牧的。
在后世，俄国人占领西萨彦岭，阿尔泰山北部后，将“哈屯河”改名为“卡通河”，将“阿尔泰湖”改名为“捷列茨科耶湖”，将“德楚鲁库尔湖”改名为“科雷万湖”，将“阿尔泰河”改名为“比亚河”，整个丘亚河盆地被并入“阿尔泰共和国”。
文铿率部来到哈屯河、阿尔泰河交界处后，在此留下100名战士修建基地，这个基地将被命名为“雅雀口”。今后有了鄂毕河上游的“雅雀口港”和下游河口的“镇河港”后，鄂毕河的航运就全线贯通了。
文铿又迅速赶到了“宁阳”东北150公里的“西峡”。“西峡”是阿尔泰山与萨莱尔山的分界线。“西峡”北部是萨莱尔山的南坡，南部是阿尔泰山的北坡，两个坡交接后，就形成了海拔较低的山谷，山谷长约60公里，宽约5公里，分布着山地草原。丘梅什河自萨尔莱山流出后，在“西峡”拐向西北，西峡东部是孔多马河。
由于俄国人曾多次经“西峡”翻越萨莱尔山，到达丘梅什河河口，因此俄国人熟悉这里的地形。在铁血军对库兹涅茨克盆地发起进攻后，为了防止盆地里的俄国人从“西峡”逃窜到萨莱尔山西部，因此文铿就率部来到了“西峡”，并从“西峡”攻入盆地。
约定的时间到后，铁血军对被俄国人盘踞的库兹涅茨克盆地发起了进攻。
俄国人征服库兹涅茨克盆地后，在盆地内驻扎的哥萨克正规军并不多，这些正规军主要驻扎在“库兹涅茨克”，其他的哨所、关卡也有8-12个哥萨克士兵。盆地内除了这些哥萨克士兵外，还有数千名由俄国农场主建立的庄丁。自俄国移民来到库兹涅茨克盆地后，每个俄国农场主都有庄丁，这些庄丁不仅欺负俄国农奴，也镇压盆地内土着人的反抗。
盆地内的哥萨克士兵、农场主庄丁在铁血军的围攻下，迅速被消灭，库兹涅茨克城在铁血军的炮火下，成了废墟，俄国人的“库兹涅茨克市”市长也被高高挂在了木柱上。
当盆地内的吉利吉斯人、蒙古人、肖尔人准备对盆地内的俄国农奴进行报复性屠杀时，被铁血军制止了。今后，这些活下来的俄国农奴将成为大明国的农民，不过禁止他们族内通婚，女人必须嫁给土着人，男人必须娶土着人的女儿，生下来的孩子不得使用俄国人的姓氏。今后，兴办学校后，也不教授俄语，要不了多久，这些俄国人就会被吉利吉斯人、蒙古人、肖尔人同化。
铁血军占领库兹涅茨克盆地后，将“库兹涅茨克山”改名为“铁山”，将“库兹涅茨克城”改名为“邑阳”，库兹涅茨克盆地自然也被改称为“邑阳”盆地。
托古尔带着他的部落来到了“宁阳”，铁血军放出热气球，居高临下监视着和托辉特部蒙古人进入了阿尔泰河。来到阿尔泰河河口的蒙古人望着身后高高的热气球，久久地伏在地上。
随托古尔撤往唐努乌梁海的经师丹德尔见到热气球下真的躲着2个人时，忙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佛经。
尽管藏传佛教早在南宋淳佑七年（1247年）就传入了蒙古高原，但在万历四年（1576年）前，藏传佛教并没有在蒙古高原普及。那时的绝大多数蒙古人信奉的还是萨满教，按现在的观点来看，那完全是一种迷信，比如要用处死的女人、奴隶和牲畜来殉葬，年祭、月祭或临时需要祭祀时，要杀人、屠宰牲畜。部落里有人生病后，由部落里的萨满给患者治病，这些萨满又没多少本事，甚至连感冒都治不好，当年达延汗的孙子俺答汗（也称阿勒坦汗）为了治疗他的风湿病，把脚踩进被剖开的活人胸膛里。
最早在蒙古地区推广藏传佛教的就是这位俺答汗，万历四年（1576年），年事已高的俺答汗邀请三世达0赖0喇0嘛索南嘉措来到土默特草原，随后俺答汗在归化城（今呼尔浩特）建立了第一批喇0嘛庙。万历六年（1578年），俺答汗的一个孙子还翻译了喇0嘛教的基本经文《金光明经》，藏传佛教首先在土默特草原、鄂尔多斯草原得到了蓬勃发展，随后又很快向蒙古高原北部、西部更遥远的地方发展。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卫特拉和硕特部首领拜巴噶斯将养子咱雅班第达（也称咱雅班智达，原名乌和特隆归达0赖）送到拉萨学习佛学，随行的还有和硕特部、准噶尔部（也称绰罗斯部）、土尔扈特部、杜尔伯特部的32位王公的孩子。这些人从拉萨返回卫特拉部后，又使得藏传佛教在卫特拉部更加普及。固始汗进入青藏高原后，使格鲁派在西0藏的地位更加巩固，也扩大了藏传佛教在卫特拉地区的影响力。蒙古崇祯十三年（16si0年）,卫特拉蒙古与喀尔喀蒙古联合制定的《蒙古-卫特拉法典》，更是以法律的形式确立了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崇高地位。
托古尔见丹德尔口中念念有词，就问道：“大师，那朵彩云下真的是神吗？”
只听丹德尔说道：“那不是彩云，是观音菩萨那朵宝莲。”说完，就转身朝前走去。
无论是汉传佛教，还是藏传佛教，观音菩萨都具有极为尊崇的地位。拉萨的“布达拉宫”是藏文音译，“布达拉”的汉译就是“普陀山”，而普陀山是观音菩萨的道场。
托古尔听说那是观音菩萨座下的莲花，忙再次伏在地上，颂念着“唵嘛呢叭咪吽”。
托古尔念完后，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随丹德尔，默默地朝前走去。他的身后是几千名牧民、几万头牛羊。
托古尔走后，鄂毕河右岸、丘梅什河两岸的牧地将交给库楚克的蒙古人部落及吉利吉斯人部落。
在托古尔进入阿尔泰山那天，夏春柳收到了总部送来的电报机、报务员。夏春柳与袁世泰电讯联系后，知道袁世泰已占领了托博尔斯克、秋明、塔拉及额尔齐斯河旁的咸水湖，部队正在向阿尔泰山挺进。袁世泰根据总部计划，命令夏春柳于八月一日起进攻唐努乌梁海，把喀尔喀蒙古人赶进关内。
夏春柳忙派人给皮炳林、文铿送去电报机。
几天后，皮炳林、文铿各率1500名战士分别进入了阿尔泰河、哈屯河、孔多马河，他们将在阿尔泰河中游汇合后，挺进丘亚河盆地。
在铁血军进入阿尔泰河时，舒文佳带着2万名难民来到了“邑阳”。
今后，“邑阳”盆地与坎河盆地、阿巴坎河盆地一样，是大明国在萨彦岭北部的粮仓，由于盆地内有丰富的煤炭资源，“铁山”、“萨莱尔山”又有丰富的矿藏资源，因此“邑阳”盆地也是大明国在萨彦岭北部的工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