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府学的学生
回到苏州后，听了父亲说的官府要官办小茅山铅锌矿，就来到府衙，找到陈师泰后，对他说道：“陈大人，小茅山铅锌矿有金银不假，你要官办的话，不知情的人会说你与民夺利，对你名声不好。”
陈师泰说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刘云龙说道：“小茅山南面的玉屏山也有铅锌矿，里面的金银含量比小茅山的多。”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当初勘察过。”
“既然玉屏山的矿里金银比小茅山的多，你干嘛不开采玉屏山的矿？”
“大人，我要的不是金银，我要的是里面的铁、铅、锌。”
“你的意思是说让官府开采玉屏山的矿？”
“苏州府为了开挖太浦河，不是缺金银吗？有了玉屏山铅锌矿，每年提炼1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这句话把陈师泰说的很开心，既没说他想贪腐提炼的金银，又没说他与民夺利，忙说道：“好，那你把当初办的玉屏山铅锌矿的手续退了。”
“这个当然，我会说本公司因资金紧缺无力开采，所以把矿山退还给官府的。”
“嗯，你还真能替官府着想。7天内我派人来接收玉屏山。”
“好的。”
离开府衙后，刘云龙来到五金件厂。
周立忠看到他后，说道：“电石灯已做出来了。”说着，他指着桌上的几盏灯说道：“这就是。”
刘云龙一看，有矿工用的矿灯，有照明用的照明灯。
刘云龙问道：“试过了吗？”
周立忠说道：“试过了，效果很好。”
周立忠说完，拿出2块电石，放进电石盒里，又往水盒里加水，放点盐，然后拧开水管上的阀门，水从水盒里慢慢的流进电石盒里，很快就有一股大蒜味冒了出来。周立忠用火柴在气口上一点，火就旺了起来。
周立忠一边给电石灯套上灯罩，一边说道：“这个灯比油灯、马灯亮多了。”
刘云龙说道：“你现在生产了多少？”
周立忠说道：“没你点头，我哪敢多做？就做了这几个试验品。”
刘云龙说道：“就这么定型了吧。马上给我批量生产，今后很多厂、铺、矿就可以开夜工了，乐益学校的学生夜自习时，也有明亮的灯光了。”
周立忠说道：“好的。”
接着，刘云龙来到机械设备厂，问田秉敬“你的照相机做出来了吗？”
田秉敬说道：“前两天刚刚研制成功。”说着让人拿来一台照相机，给刘云龙看。
这台照相机有个铁支架，支架的上面装着一架照相机，照相机的前面是个镜头，镜头前用塑料盖盖着，以免镜头被灰尘污染，也能避免镜头受到其它物体的碰撞后损坏镜头。镜头通过旋转可以调节焦距。快门按钮装在照相机的顶部，侧面有个镜面，可以清楚看见镜头前的人物或景物。底片是一块玻璃片，玻璃片的背面涂成黑色，正面涂有感光剂，表面覆盖着一层软黑布。把照相机用黑布罩住后，撕下玻璃片正面的软黑布，把底片从侧面装进照相机，就可以照相了。
刘云龙问道：“试过了吗？”
田秉敬说道：“试过了，还真行。”说着拿来10张蓝色照片，照片上是田秉敬等人的照片。
刘云龙看了后，说道：“你马上去阊门、娄门、观前街去买几个铺面，开照相馆。”
田秉敬问道：“能赚钱吗？”
“你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赚钱？”
“行，我马上去买铺面。”
“成功后，还可以去松江府、嘉兴府、湖州府、常州府等地开照相馆。”
“要开那么多照相馆？”
“开得越多不是越赚钱吗？”
“那倒是的。”
“这台照相机是立式的，你还要研制能拿在手里、背在肩上的照相机。”
“把照相机背在身上开照相馆吗？”
“这种照相机可以卖呀。比如你有了一台可以背在身上的照相机，以后你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出去玩的时候，不随时可以拍照了吗？”
“对呀，看来我真笨。我马上安排研制可以手拿的照相机。”
下午刘云龙给学生上物理、化学课。
当他走进教室时，发现课堂里除了他的学生外，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年轻人，连倪用宾也在。
刘云龙忙问倪用宾：“倪训导，这是怎么回事？”
倪用宾说道：“陈洪谧陈大人走之前，要求府学的学生除了要接受新的算术知识外，还要求府学中未考取秀才的童生来听你的课，否则不许参加府试。听时匡说今天下午有你的课，所以我就带着他们来了。”
童生一般是指县学、府学学完全部课业后还没通过县试、府试的学生，也即还没考中秀才的学生。还没学完县学、府学课业的，一般叫儒生。没考中秀才的童生可以继续在县学、府学进修，也可以去书院进修，以备来年再考。
刘云龙听后，说道：“你们现在来听课，前面缺了很多课，你们跟得上吗？”
倪用宾指着孙云球说道：“你不在的时候，孙秀才天天在给他们补课。”
孙云球站起来说道：“刘校长，我也才给他们补课不久，怕你责怪，没敢告诉你。”
刘云龙教的物理、化学在后世算不上什么，可在这个时代属于尖端科技，涉及到大华公司很多科技秘密，比如物理中的电磁学、电子管、半导体，比如化学中各种有机化学材料的合成，一旦传出去，大华公司就很难保持技术优势。
于是刘云龙就委婉地说道：“欢迎大家来我这里上课，但我这里教出来的学生确实不是考功名的，你们可要想好了。一旦你们作出决定，就不能再回府学了。”
下午头二节是物理课，刘云龙讲了向心力、离心力及其计算，下午后二节课是化学课，刘云龙讲了燃烧及其应用，在最后做实验课的时候，为了让学生对化学产生更多的兴趣，刘云龙用重铬酸氨做了个“火山喷发”实验、锰紫实验、汞铝齐实验。
刘云龙指着烧杯中的重铬酸氨说道：“这种橙色的物质叫重铬酸氨，是一种强氧化剂，尽管是橙色的，但不能直接用于制作染料。这种物质在高温下会分解，我们来看看它是怎么分解的。”
说完，他拿起一根铁棒，在酒精灯上把铁棒的一头烤了一会儿，然后把铁棒插入烧杯中的重铬酸氨。重铬酸氨立即燃烧起来，真像火山喷发一样，喷出了大量的绿色物质。惊得学生们都大声叫了起来，这个试验太漂亮了。
等燃烧结束后，刘云龙说道：“重铬酸铵经化学反应后生成的这种绿色物质叫三氧化二铬。三氧化二铬能用作颜料，但这种物质有毒，操作起来要小心。”
刘云龙又在几个烧杯里放了点重铬酸氨，让几个学生上来重复了一下实验。
“火山喷发”实验后，刘云龙继续说道：“以前，我们很难得到紫色颜料，颜料店里即使有紫色颜料，价格也很贵。现在紫色颜料价格已下跌，而且还大量供应，就是因为大华公司已能大量生产紫色颜料。那么，紫色颜料是怎么生产的呢？我们来看看其中的一种，它叫锰紫。”
说着，他在研钵中放了点黑色的二氧化锰，再放入白色的磷酸二氢铵，接着加入磷酸溶液。
刘云龙说道：“刚刚那种黑色物质叫二氧化锰，白色晶体叫磷酸二氢铵，加入的液体叫磷酸。现在哪位同学上来把这些混合物研磨一下？”
台下好多学生都举了手。刘云龙让边晓松的儿子边心纯走上前来，边心纯用研棒在研钵里慢慢地磨着，研钵内的物质混合后慢慢变紫，最后变成了糊状。
刘云龙把研钵中的紫色物体取出，放入做实验专用的瓷舟中，然后架上酒精灯，把瓷舟中的颜料烘干。刘云龙说道：“这种物质就是我们要的锰紫。”
来自府学的童生都知道以前的紫色颜料是多么昂贵，现在看到这种紫色颜料就这么轻松做成了，感到太诱人了。
有几个学生心想，自己要是办个生产这种颜料作坊的话，可以赚很多钱，还去考什么功名？只是不知道家里人是什么想法。
刘云龙做的第三个实验是汞铝齐实验。
刘云龙在一块薄铝板上用铁钉按出一个凹坑，然后在凹坑上滴上一滴水银，大家没看到有啥化学反应发生。
刘云龙告诉学生们，铝是一种很活泼的金属，它暴露在空气中就会形成一层氧化膜，这一层氧化膜阻止了水银与铝金属接触，因此我们看不到任何化学反应。现在，我用稀盐酸来把这块铝板凹坑里的氧化膜去掉，大家再看看有啥变化。
刘云龙用吸管吸去水银后，在凹坑里滴上稀盐酸，随后用一块布擦去凹坑里的稀盐酸，再迅速往凹坑里滴入水银。
过了一会儿，只见铝板凹坑里的反应物逐渐隆起，像黄豆芽发芽一样破土而出，反应物成丝状，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更像是一头披散开来的长发，最后，丝状物长成2尺多高。
刘云龙见学生们都张大着嘴巴，惊奇地看着这个实验，他告诉学生们：“水银是一种独特的金属，它能溶解金、银、锌、钾、钠、铝等金属，溶解以后便组成了水银和这些金属的合金，混汞法炼金利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当水银与铝相遇后，形成了汞铝齐，其中铝被空气中的氧气氧化成氧化铝，就是你们看到的上面长出的白色毛状物。所谓汞齐就是水银和其它金属形成合金后，金属原子之间形成稳定的金属键，水银由液体变成固体，物理性质稳定，不会再挥发成汞蒸气。我们看到的汞铝齐其实是非常脆弱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下这些汞铝齐。”
说完，刘云龙带上手套，把铝板上的汞铝齐轻轻一扳，汞铝齐就被拿下来了，还能看到残留的水银还在继续与铝发生汞铝齐反应。
课后，刘云龙对时匡、孙云球说道：“以后，凡不离开府学的，就不能来这里上课，也不能给他们补物理、化学课。数学课，你们尽管去给他们讲课好了。”
时匡、孙云球听后，点点头。
次日，十几个府学学生走了6个，可还真有11个学生离开府学，转到乐益学校读书了。
从此后，乐益学校的学生有了53个。
考虑到物理课马上要讲“电”了，学生们尽管看过了发电机，也知道了摩擦能产生静电，但还没有“电荷”的概念，刘云龙就根据后世的“感应起电机”设计了用玻璃、铝片、铜丝制作的感应起电机，又设计了用玻璃、铜棒、锡箔做的“莱顿瓶”，让铁铺制作。今后可以很轻松地让学生们感知什么叫“电荷”，什么叫“尖端放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