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今儿个哼着小曲进门，唐七七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成绩要完。
小考成绩一发下来，她看到上面无情的红叉叉还有鲜红的等级，心里一阵钝痛啊。
看了看高泽凯的成绩单，她真的就不明白了。
怎么同样身为人，一个天一个地呢。
趴在课桌上泄气还没一会儿，老莫就开始对人阴阳怪气。
她知道老莫说的那人里面也有她。
“有些同学啊，平时就不好好来上课，考c？！”
老莫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似有若无地飘向唐七七，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牙：“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耐在哪？考c的同学基本上你期末就是挂科了，我们下学期接着见面。”
老莫转过黑板板书，似是在自言自语：“搞得我多想和你们见面似的。”
微微带着笑意的话让唐七七觉得有点恶心。
怎么这么双面人呢？
“专心听啊。”
高泽凯用指头敲了敲唐七七的桌子，唐七七闻声回过神来。
她皱眉看着头顶的时钟。
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下课了，唐七七的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这课她算是听不下去了，就今天拿到这分的失落，还有待会要找老师理论的恐惧，这叫她怎么能够好好静下心听课呢。
想起上次她被人堵着要签名被老莫说了的那节课，课后她要走的时候，还被老莫留下来阴阳怪气了一波。
“出名有什么用，迟早是要废掉的，好好把书读了才是正道。”
唐七七也不能说明老莫就是错的，但是，好歹她近二十年的人生都献给了书，也该有点时间留给自己想要的事业了吧。
下了课，老莫拔腿就要走。
唐七七立马冲了上去，拿着刚才的卷子颤抖着递给老莫。
“老师，这里有点问题，您看一下。”
老莫摆摆手，一眼也没看唐七七的卷子，不耐烦地说道：“我待会还要跑十分钟去上课，这破学校安排上课任务这个样子，净搞这些破事儿。”
唐七七看老莫咬牙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免直哆嗦。
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要求了，可是如果这次没说下次可能就没机会了。
唐七七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带着点点哭腔，她央求道：“求您了，老师您看一下，如果这道题没错，评级应该是b的。”
听到评级，老莫眼睛亮了一下。
他的眼睛从唐七七转向了试卷。
一看，还真是自己给搞错了。
“诶诶诶，下次。”
“别，老师，求您了，您现在改吧。”
唐七七追着老莫一直到了教学楼楼下，最后老莫被缠烦了，才恶狠狠地从老旧的黑皮公文包里掏出了记录表，在上面气愤地划掉了c，写了个丑丑的b字。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周围赶这个时间点来上学的同学看到唐七七一直对老莫点头哈腰，表情很是奇怪。
可唐七七也顾不得他人的眼光了，现在能够改成b，就是她心里的头等大事。
回到教室的时候，只剩下高泽凯了。
“你跑出去找老莫干什么？”
唐七七笑着晃了晃自己的卷子：“我是b啦。”
高泽凯摇头，有点宠溺地看着唐七七：“b和c有差别吗？”
唐七七给了高泽凯一个白眼，她知道像高泽凯这样的优等生只会靠A，对像她这样要努力拼一拼才能有b的人，肯定无法理解。
“你都帮我收好了？”
“嗯。”
高泽凯的声音淡淡的。
唐七七把卷子胡乱塞进了书包，和高泽凯一起走出课室的时候，开始抱怨起了老莫：“你说这老师真的是奇葩，怎么一天到晚怨言那么多？”
“也能理解，她老婆和他离婚，家庭不好是会影响事业的。”
唐七七疑惑偏头：“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去办公室，那几个嘴比较碎的行政在聊八卦，不小心听到了。你可别和其他人说啊。”
唐七七拍了拍高泽凯的背：“放心，我不至于。诶诶诶，为什么啊？为什么离婚？”
“这我哪能知道啊？”
唐七七嘟哝着嘴，说道：“这我知道，哪个女的能忍受他成天的抱怨还有那张贼毒的嘴啊，他自己倒是挺会说的，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我看他书读了这么多，也没活得怎么明白。”
高泽凯轻笑，心想这小Y头怎么现在这么能说会道了？
“待会去哪？”
“我去找晓晓去，要不要一起？”
高泽凯微微挑眉，顿了下，他仰着头看天说道：“不了，我待会还要去跆拳道馆看看。”
“哟，成了会长就是不一样啊。”
“啊，你就别打趣我了。”
在林荫道出分别，唐七七跑去找许晓晓。
“哟，大忙人！”
许晓晓看到唐七七奔来，眼睛瞬间亮了。
“你可想死我了。”
“咱有太久没见了。”
“可不是。”
唐七七把包放下，点了杯鸭屎香珍珠。
“最近没有新品？”
“没有，灵感枯竭，都怪我，能有的点子一下子倒出来了，现在啥也没有了。老板要我给新店子，我正愁呢。”
“不愁不愁，晓晓，你可以的。”
虽然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但许晓晓却觉得真好。
这说明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嗯嗯，我爸妈也说不急，没想法的时候可以去探探店。不过最近我觉得有点累了，一直做这事。七七啊，你每天一直唱歌跳舞，有没有觉得累的时候？”
唐七七接过许晓晓给的奶茶，笑道：“那是当然，失声的时候，还有和人撕逼的时候是很累的。不过，也有快乐的时候，比如跳舞分泌出来的多巴胺，比如唱歌时我是真的快乐的，那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感觉，应该算作心流体验吧。”
“那按你这么说，其实我做奶茶，最快乐的就是发现新配方的时候，不过为了那个配方，我常常要试上上百杯，要洗上百个杯子，积到现在有上万个了吧，真的是恶心。”
唐七七看到许晓晓有些灰心的表情。
“那你现在是不想做了吗？”
许晓晓摇头：“不是，我感觉除了这个，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了，只是我才发觉一件事，原来喜欢的东西也有令人厌烦的一面啊。就是突然间明白了一个东西，有些惆怅。”
喜欢的东西也有厌烦的一面？
唐七七不自觉想起自己的明星生涯，她有些怀疑许晓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