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会牵扯其中，不知为何，夜凌宇脑海浮现神墟令牌刚激发时，季清澜打向即墨渊的那一掌，他分明感觉当时的即墨渊神情不对，难道是在那时……
“你是谁？什么战神？”
“别装了。”
季清澜眯起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道：“我也去过战神道场，不仅知道魂种寄生之法，还知道如何锁定所有被寄生的肉体。”
慕天泽，不，此刻已是纪天涯的他，心中的恐惧在蔓延，不是惧怕眼前之人，也不是惧怕即墨渊。
他隐隐觉得背后正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那才是他恐惧的源头。
“你到底是谁？”此时他的声音已有点色厉内荏的意味。
“我那族弟不是奇怪你为何会选择资质平庸的纪通吗？原因嘛！我知道。”
季清澜笑了，笑容神秘，“因为纪通母亲是冰氏族人，有冰氏血脉，就像你现在占据的慕天泽一样，至于为什么一个所有族人都平庸的氏族会被你看上……”
“那是因为你在战神道场知晓了一个秘密，真神战神……也是一个灵根五颜六色，资质极度平庸之辈。”
纪天涯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清澜，“原来，你也是即墨氏族余孽。”
相比纪天涯，夜凌宇心中的震动更甚，不止是因为季清澜居然是即墨氏族的人，还因为他说真神战神灵根也是五颜六色的话。
“没错，我也是即墨氏族的人，我祖父，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冰宫圣地宫主即墨苍鸿，而我父亲就是少宫主即墨宸。”
“六百年前身怀六甲的娘亲随同父亲祖父一起奔赴界外大战，弥留之际觉醒真神传承，冰封岁月三百年，直到生下我才知道，真正觉醒传承的，竟是还是胎儿的我。”
“可惜由于娘亲当时重伤伤了胎气，我只传承了一半先天道书，而娘亲也在生下我之后撒手人寰。”
季清澜笑容渐渐凝固，“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哦！对了，在战神道场，我还知道了真神战神不属于这片星海，在这片星海之外另有一个世界，还有很多像战神一样来自那个世界的人，他们称在这片星海的身体为通道，他们普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灵根低下资质平庸，就跟……冰氏族人一样。”
此刻夜凌宇拳头捏得发白，与季清澜相识的一幕幕在心头闪过，过去只以为他是一个知道很多事，消息灵通的能人，没想到他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哈，哈哈哈……”
纪天涯仰天大笑，“知道这么多又如何，没人告诉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在过去，我杀你一个小小半神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哪怕是现在，想杀你仍旧轻而易举。”
“哦！真的吗？”
季清澜脸上重新浮起笑容，“你孙子的肉身出了问题，就没想过这具肉身也有问题？”
纪天涯笑容僵在脸上，神识内视，恼怒地吼道：“灌顶！为什么是灌顶？”
他双眼泛起血红，掐诀施法。
“不用感应了，都说了我能锁定所有被寄生的肉体。”
季清澜摇头叹息：“可惜呀！你除了这具肉身恐怕再也无法继续转移了。我那可爱的族弟带着魔族，可是好好地清洗了所有魂种寄生之体呢！”
纪天涯面皮抽动，“好啊！这才是你们借助魔族与战神殿开战的原因吧。”
“好好好，即墨氏族不愧是真神后裔，永远不缺天之骄子，先有即墨渊明面上光芒万丈，后有你暗中布局，隐忍图谋。年纪轻轻就有胆有识。”
“好，好的很啊！我堂堂上神竟栽在了你们这两个小辈手里。”
纪天涯情绪逐渐归于平静，“但那又如何，哪怕灌顶，慕天泽也是至尊转世，你以为我选他只是因为他也有冰氏血脉吗？”
“至尊转世天生带有前世传承……”
季清澜闻言笑容更加灿烂，一颦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不是做了点手脚，我也会被禁忌天机所蒙蔽，认为慕天泽是转世至尊呢！”
纪天涯平静的脸上肌肉抖动，瞳孔逐渐睁大，“禁忌……天机？”
“战神阁下真看得起我与族弟，我二人不过凡夫俗子而已，哪有本事让高高在上的上神栽跟头，多亏了无上灵皇助力，我才能补全连禁忌都看不出端倪的半部经书。”
“灵皇……”纪天涯紧抿双唇，眼中恨意滔天，“魔尊！”
竹林亭子内，夜凌宇目光落在灵皇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该做的，您果然已经做了。”
灵华界内，纪天涯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今天就是他的生死劫，闯过去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闯不过去就是身死道消。
对方也不过是半神而已，他不信自己输了一次还会再输一次。
季清澜看着纪天涯释放出大大小小各种神器法宝，不得不说作为转世至尊，战神殿和慕族对慕天泽真的没话说，什么好东西都塞给他。
季清澜没有祭出神器法宝，而是一拍灵兽袋，一个人影滚落出来，他看着被他放出来的人，眼底是深深的叹息。
“这是……？”
夜狸也想看热闹，所以早就求着灵皇也给它附加禁忌神念，此刻它盯着滚落出来的人奇怪道：“季清澜不是即墨氏族的人吗？怎么把他族弟绑了？”
夜凌宇右眼星辉始终未灭，此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白萱给我提供了在冰澜帝国发现即墨流的消息，而季清澜并未告知我。”
白萱给他的消息是关于冰辛臣的，为了获得夜凌宇帮助，她连自家老祖都能出卖。
“所以……现在在即墨流体内的神魂已经变成了冰辛臣？”
“没错。”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季清澜神力激荡，闭上眼一下了结了即墨流……或者说冰辛臣的性命。
“流弟，若有来生别再因嫉妒筑下大错。”
一记火焰将即墨流尸身焚尽，季清澜重新看向纪天涯。
“纪天涯，你大概没有料到当初用来实验魂种寄生之法的人，也在慕天泽识海留下了魂种吧，二魂相遇注定了要不死不休呢！所以，我把冰辛臣除了留在慕天泽身上的魂种外，所有寄生之体也都消灭干净了。”
竹林亭内，夜凌宇收回目光。
“不看了？”
灵皇悠闲地抿着果酒。
“没必要了，麻烦灵皇到时可不可以和季清澜说一声，留下慕天泽尸身。”
“哦？你有用？”
“慕族一定会庇护冰月薇，能接近她的只有慕天泽，慕族有上神坐镇，我不确定我的变化之术能不能瞒得过上神。”
“还有……”夜凌宇指尖敲击着桌面，“烦请灵皇赐我一丝神力，我想走一趟神界帝山，毕竟，斩草要除根嘛！”
灵皇始终漫不经心的神色，在听到夜凌宇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有了变化。
祂认真地盯着夜凌宇右眼，意有所指道：“你的右眼，比季清澜的探索之能更可怕。我很好奇，它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