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宇本就没打算涉险，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至于那什么资格他也不在意。
朱玲玲担忧地看着朱震天和一众船员将数十块灵石安装在船内各处，一直平稳在海面上行驶的大船一震，灵力流转，腾空破浪，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天边。
“别担心了，他们会平安回来的。”
夜凌宇轻拍少女肩膀，只能这么安慰道。
“你不懂，南海极远深海有一片禁区，那里封印着大凶之物，误入者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你爷爷不是对海域各处极为熟悉吗？他一定知道哪片区域危险不能进入，我看的出来，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不会明知危险也要进去。”
“平时不会，可这一次他跟着修真世家出海，为了我，说不好会顺着那些人意愿，铤而走险。”
少女脸上担忧更甚，只恨自己太过弱小。
夜凌宇无声地抚摸着少女头顶，这女孩倒是知进退，心中再怎么担心，也明白自己跟着去只会平添麻烦。
“你要在这一直等着吗？”
朱玲玲坚定地点头，“看不到爷爷平安回来，我不会离开。”
夜凌宇放出全部灵识，他现在的精神力堪比下位神，灵识范围跟着扩大了数百倍不止，半神都没他看得远。
不过想看清万里外事物，还是有些困难。
在他灵识感应中，极远海域的确有血雾笼罩，隐隐透出不祥。
“别看了，这就是噬魂始祖分身禁忌之血封印的地方。”
碎渊传音响在脑海，夜凌宇一惊，更加仔细探查起来。
外海之外全部大海，都是噬魂始祖分身的血液？
夜凌宇倒吸一口冷气，想想那等人物，只是流出的血液就染红了整片海，这还只是分身而已。
“受血液侵染，那里诞生了许多嗜血的变异海兽，不过一旦侵染分身血液，它们同样走不出封印，只要别傻呵呵主动进去就没事。”
碎渊对分身各处的封印情况倒是了解不少，夜凌宇嗤笑道：“谁那么傻会往那种地方钻。”
碎渊翻了个白眼，“碎渊禁地危险无比，同样有被侵染而诞生的怪物，不也有那么多人找死进去吗？福祸相依，有危险，同样也有别处没有的天材地宝，甚至被侵染的怪物本身也是宝，体内晶核连灵石都无法与之相比。”
夜凌宇想起在碎渊禁地深处看到的黑压压诡异怪物，“封印之地都有这些东西吗？我在极北冰原怎么没见到？”
“这些怪物都是附近误入禁地的生灵被侵染所化，极北人迹罕至，纵然有，在数十年前那场异变中，也会被冰辛臣血祭，用于打开封印。”
夜凌宇赞同地点头，应是如此。
他们在飞舟上等了两月有余，一直不见柳家的船回来。
朱玲玲焦躁地来回踱步，几次欲言又止，夜凌宇则安静打坐，平时他闭一次关就要数月乃至数年，两月对他来说并不久，所以不像朱玲玲那样坐卧不安。
就在这一天，天空突然一暗，血色染红大半天空，向着他们所在快速蔓延。
夜凌宇猛的起身，神色凝重地看向天边血红异象，血红之下血色海浪奔腾而来，海浪下隐隐有嘶吼传出。
“碎渊，发生了什么？”
“夜小子，禁海异变，快跑！”
碎渊既然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想必事态应极为严重，顾不得追问，把唯一的灵石塞进飞舟驱动法阵卡槽，飞舟立刻转向向着内海飞去。
朱玲玲飞扑到法阵上，“不行！爷爷他们还没回来呢！”
夜凌宇皱眉回望，嘶吼声越来越近，可以隐约看到血红色巨浪下是无穷无尽的狰狞凶兽。
它们样貌诡异扭曲，和正常的海兽大相径庭，形成颇为壮观的兽潮，淹没外海向着内海奔涌而来，所过之处人兽皆亡。
夜凌宇目光一凝，“分身之血突破封印了？”
就像极北冰原的分魂一样？
可分魂是因为冰辛臣发动血祭，后来被即墨霆重新镇压在了即墨渊识海，没有进一步扩大事态，此处又是因何异变？
不管因为什么，这么大规模兽潮，不走的话必死无疑，他现在可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一旦被兽潮淹没，只靠肉身想突围出去很难。
“玲玲，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可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朱玲玲趴在法阵上，一言不发紧咬下唇，眼中透着倔强。
僵持之际，夜凌宇神色一动，猛的看向兽潮方向。
滚滚浪潮前，一艘大船风驰电掣，船身防御法阵全开，硬挨凶兽数次攻击，疾驰向内海。
“爷爷！”
朱玲玲惊喜大叫，夜凌宇却没她那么乐观，凭他阵法造诣早已看出，这艘船上的防御法阵已接近崩溃，扛不住下一波攻击。
正如他所料，当一只凶兽大钳再次砸中大船时，船外防御壁应声而碎。巨钳重重砸在甲板上，船体受到冲击碎成两段，上面冲出二十几道遁光，惊慌逃向内海，留下三十多个凡人自生自灭。
“爷爷！”
朱玲玲声嘶力竭地大喊，余波横扫，那些凡人没有半点抵抗之力，一个接一个或炸成血雾，或崩碎成碎块，一时间断肢残骸飞的到处都是。
夜凌宇灵识看到逃跑中的朱震天挥舞着铁环大刀，速度之快在周身留下道道残影，因为太快与空气摩擦出电光，丝丝电光竟阻挡住了部分冲击。
这可是拥有修为的凶兽攻击，一个凡人竟能凭借凡人武功挡下部分，霹雳狂刀不负盛名。
但也到此为止了，人力难以逆天，剩下的冲击掀飞朱震天，他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摔飞出去。
朱玲玲见此二话不说，操纵着飞舟就要过去。
“你疯了，你这是在送死。”夜凌宇急忙阻止。
朱玲玲狠狠瞪着夜凌宇，“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爷爷可是救过你。”
见夜凌宇神色微动，接着补充道：“舟上只有一块灵石，哪怕你现在逃走也飞不回去，如果你想游回去那就当我啥都没说。”
夜凌宇眼皮跳了跳，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
“尽人事，听天命，速去速回。”
扔下这句话，夜凌宇操纵着飞舟疾驰向大船，他要赶在大船沉入海里前将船上用于驱动法阵的灵石拿到手。
飞舟冲入兽潮，夜凌宇周身金色蔓延，一本古籍页面翻动，一寸寸延伸成素白长剑，朱玲玲看得目瞪口呆，紧紧盯着布满道纹花纹的长剑咽了口口水。
“你的剑都这么好看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你不该惊讶我一个凡人怎么会有法器吗？
夜凌宇翻了个白眼，内心对少女的思维方式实在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