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要是真对这神火感兴趣，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赵羽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被星火猝然点燃：“你想到好法子了？”
洛予哀点头道：“对！关键就是要——找到我的猫！它不光能帮你寻这些顶级灵宝，你不是嫌那蜃纨模样难看吗？它也能帮你改造。譬如可使面具双目纳能，再于额间添设第三只眼以‘释力’，如此一改便俊朗许多。还有你曾说用嘴巴吸物、鼻子取物模样渗人，亦可改作鼻吸口吐……”
赵羽急忙截住话头：“那个！小哀……鼻子和嘴巴互换就不必了。我是说，你这是想起寻猫的法子了？”
他这声追问还悬在半空，洛予哀已经往床榻上一倒，连带着被褥蹭出些轻响，声音懒洋洋地漫过来：“没有！还是睡觉吧！”
“嗐！”赵羽哭笑不得地啧了声，语气里带着点被吊足胃口的无奈：“你说的那么热闹，我还以为……”
洛予哀却忽然侧过身，接话道：“不过要说概率，找到那排名第一的神火，堪比一个人上午被雷劈中两次还能毫发无损，下午随手买张彩票就中了五百万，偏生把那张中奖彩票弄丢后，还能分毫不差地找回来。至于找到我的猫，概率约等于同一个人一天里既遭雷击，又中了五百万。这么比下来，寻猫的可能性，显然要靠谱得多。”
“哦！小哀，你上一句说什么来着？”
洛予哀抬眸：“我说找到……”
赵羽忙摆手：“不是这句，再往前。”
洛予哀略一思忖：“我说还是睡觉吧。”
“哦！那睡吧！”说罢也往床榻上一躺。
洛予哀拍了拍他肩膀，淡淡道：“你也不必如此颓唐，总归是存着几分念想的。”
赵羽侧过身去，声音闷闷地透过来：“孔子曾曰，对渺若尘埃的机缘，若执意攀求，便是耗散心神的妄念。”
洛予哀转了话锋：“罢了，不说这个了。说点正经的——你不觉得今日的那一老一少，有些不寻常？”
赵羽应道：“当然不寻常啦。那老头是退休的高级干部，至于那孩子，好像是什么少年天才。”
洛予哀轻轻摇了摇头：“不对。纵然是天赋异禀的孩童，心智与思维也该有个限度……思路全被你搅乱了。我想说的不是那孩子，是那老者。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赵羽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点漫不经心的轻淡：“自然看出来了。不过在我们眼里，那不就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嘛。”
“话虽如此，但此事背后定然有人操盘，你得注意一下。”
赵羽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的警惕性一直在线。”洛予哀轻轻“嗯”了一声，眼帘微阖：“那就好，睡吧。对了，听说你当皇上了，得空时带我国中转……”尾音像被夜风吹散的絮，一点点淡没了。
赵羽侧头望去，洛予哀眼睫已凝住不动，呼吸匀净了。他噙着点笑意，伸手将被角往她颈边拢了拢，又细细掖好边角，才放轻动作起身，蹑步去了洗漱处。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众人便在老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向’了梧昌山，山脚下，赵羽看向老李时带着几分谨慎：“李老，您昨天和地方政府的人用膳时，打过招呼了吗？我们这么贸然上山，是不是不太妥当？”
老李一摆手：“不必特意打招呼。负责诰命夫人墓葬挖掘与保护的领头人，是我学生的学生，我跟他知会一声便是。再说，我们还是先找到王莽墓，再向政府报告——免得大家空欢喜一场。”
碧哥这时凑过来插话：“李老您这心思，真是缜密得没话说！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前辈，考虑问题滴水不漏。”赵羽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心说：你那头的！”
老李这时一挥手，催促道：“好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这就上山。”
众人便跟着他沿山道往山上走。说起来，赵羽原先总觉得，老李虽说日日锻炼，毕竟是百岁高龄，爬山多半会吃力。可真走起来才发现，老头虽步子慢些，脚下却稳当得很，半分不见滞涩，走了一程还回头朝他们扬了扬下巴：“现在能跟紧我这老头子脚步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看来你们平常没荒疏了锻炼，这很好啊！”
赵羽暗自撇撇嘴：还真自我感觉良好，明明是我们在迁就你，倒成了我们跟不上似的！
碧哥这时又颠颠地凑上前，一脸惊叹：“李老您这说的哪里话！您百岁高龄还有这般矫健身骨，简直让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自愧不如，您才是真真正正的榜样啊！”
老李闻言摆了摆手：“‘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主席他老人家的教诲，我这辈子都不敢忘啊。”
就这样在一路的吹吹捧捧中众人渐渐走近了山腰。赵羽抬头望了望山势，开口道：“李老，这马上到地方了，您真不用先打个电话知会一声？”
老李头一扬：“不必了。这时候打电话，少不了又要惊动大队人马来迎接我，反倒添乱。”
碧哥立刻接话：“李老这份淡泊名利的心境，实在让人打心底里敬佩。这般低调谦和的处世之道，才是真正的人生境界——我们这些后辈，都该以李老为楷模好好学一学。”
赵羽终于被这股子谄媚劲儿恶心得胃里直翻腾，他借着弯腰系鞋带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往碧哥鞋跟碾了碾，咬着牙压着嗓子：“你捧臭脚捧上瘾了？再说要捧你也往正事上带啊！扯那些没用淡干啥！”
碧哥疼得嘴角抽了抽，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忙凑近了小声解释：“我这不是哄着他高兴，让他劲头足些嘛！你放心没人敢拦老头的！”
正说着，诸葛嘉一忽然抬手示意，压低声音急道：“先别说了来人了！”
果然，两个二十五六岁的解放军战士沿着山道走了过来。到了近前，两人并拢脚跟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其中一人站姿笔挺，开口问道：“几位同志，你们上山是有什么事吗？”
老李依旧带着几分首长的派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抬手不疾不徐地摆了摆：“同志们辛苦了。”
这话一出，两个战士条件反射般地收紧了小腹，军姿愈发标准，齐声应道：“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