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其他人都被周老爷子这副有些癫狂的样子给吓到了。
许秀丽撞了撞周景海的胳膊，“爸，这是怎么了？好吓人……”
周景海也觉得吓人，不过还是瞪了一眼许秀丽，“你别胡说八道！”
周辰捏着筷子的手，用力了一些，筷子掉在了地上。
周辰心想：爷爷不会这个时候疯了吧？要是他进医院，肯定会影响我和晶晶的婚事。
周老太太也被吓得不轻，她起身，来到周老爷子跟前，忐忑不安地说：“你看到谁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年让他们住牛棚的又不是你，回来就回来呗。”
周老太太误以为，周老爷子看到的是当年被他们落井下石的人，现在风风光光地参加全国会议。
以前的事情，哪里说得清呀。
周老爷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他盯着电视机的眼神里的惊恐，又增加了几分。
接着，他甚至双手搭在电视机上，一副恨不得把电视机里的人抠出来，好好看清楚的架势。
周老太太终于被自己男人的样子给吓着了，她回头，对依然坐的餐桌上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吼道：“你们屁股上长钉子了吗？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周景海他们赶忙放下筷子过来。
许秀丽凑近后，忍不住问婆婆：“妈，咱爸看到谁了呀？”许秀丽更好奇的是，当初公公婆婆对别人落井下石的时候，有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当年，不少人被抄家的时候，有人趁乱拿走了值钱的东西。
周老太太瞪儿媳，“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去给你爸倒杯水！”
喝了一杯水之后的周老爷子情绪终于缓和一些，他指着电视说：“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叶舟了！”
周景海：“叶舟，谁啊？”
不是因为周景海对“叶舟”这个名字陌生，是因为他大脑储蓄库里，没有一个叫叶舟的老同志。
周辰一脸不可思议地说：“爷爷，你看到周朗他媳妇了？他媳妇就叫叶舟。”
周景海目瞪口呆：“爸，这不可能吧？不是说，周朗他媳妇才刚大学毕业，比周朗还小五岁，她有什么权利出席这个会议？”
电视里，画面又出现在参会的人员身上。
清一色都是年长者的面孔。
周老太太跟着说：“就是！老头子，你肯定是看走眼了。对，你刚才是不是看到镜头对准了会议上的服务员？误认为是叶舟？”
许秀丽暗暗撇嘴：没想到公公的心理素质这么差，去一趟柳城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她在锦城的时候，也跟叶舟打过交道，就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非得说有什么特别之处，无外乎就是嘴巴稍微伶俐一点。
只有周辰在若有所思。
那天和范晶晶约会，在电车上，他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载着一对青年男女，还有他们的行李。
当时，周辰就觉得那个男人很像周朗。
就算是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周朗，他还是能看出那张脸的相似之处。
之后，他就转过去看周朗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比范晶晶强多了……
在周辰沉思的时候，周老爷子不过大声地说：“不！我绝对没有看错！你们长没长脑子呀！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联播新闻的会议，会给一个服务员镜头吗？”
周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怎么就不长脑子了？
周辰突然说：“我前几天调休，带晶晶去逛百货大楼的时候，在电车上，好像看到周朗了。和他一起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叶舟。”
“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
周老爷子、周老太太，还有周景川、许秀丽，四个人异口同声，一声却比一声高。
接着，就是周老爷子怒不可遏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回来之后怎么一声不吭？”
周辰有些委屈地说：“我当时跟晶晶说，那是周朗，她鄙夷地跟我说，我没有一点常识。
周朗是在一线作战部队服役，而且几个月前已经请过婚假和探亲假，不可能又有假期，是我看错了。
我也觉得晶晶的话有道理，所以回来就没说。”
许秀丽忍不住拍了一下儿子的胳膊，“那个范晶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她说让你把咱们家所有的钱都给她，你是不是也要给？”
周辰委屈：“妈，范晶晶不是你看上的儿媳妇吗？”
周老爷子怒斥：“都给我闭嘴！”
说完，周老爷子就去打电话。
几通电话打下来，周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白。
其他人焦急地看着他，催问：“爸，到底怎么回事？周辰那天看到的真的是周朗和那个叶舟？”
“刚才新闻上那个不会真的是叶舟吧？”
周老太太喃喃地说：“不会！怎么可能……叶舟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出现在电视上。”
周老爷子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抱了一下头，过了几秒钟才抬头。
他嘴唇干涩地说：“周朗确实回来了。”
许秀丽一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他之前连自己的军功都保不住，现在就能找到门路调回京城？”
周景海说：“我给老二打电话问问，是不是他那边帮帮忙操作，毕竟周朗是他儿子。”
周老太太气愤地说：“不孝子孙！周朗回来那么多天，竟然也不上门！”
周辰非常紧张，他说：“周朗是不是因为分家产的事情回来的？还有那个四合院……”
周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周朗不是调回来，是借调。去了国F大学，给团级的培训班学员授课。”
“什么？周朗一个营级干部，竟然能给团级的军官讲课？”周辰不解。
周老爷子也不解，但是刚才电话那边的人说，如果不是因为军功被抢，周朗有学历有能力，这会儿早就是团级。
周老爷子脸上是一种早死早托生的决然，他说：“你们还能质疑领导的决定？还有，电视里那个，确实是叶舟，她也来了。她是这次全国高校会议，最年轻的参会人员。”
周老太太声音拔高：“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