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杜宁问。
“你要继续练你的长穗剑我不管，但是我们杜家的拳法，你必须重新捡起来，不光捡起来，明年的比赛，你得拿到名次。”
“行。”杜宁答应的痛快。
杜老爷子也没想到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毕竟他答应了，那就意味着他跟杜渭川这么多年的对峙等于是杜宁低头认输了。
父子俩这么多年暗自较劲，杜渭川坚持自己的教育方式没错，杜宁坚持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不都是靠遗传的天赋，甚至不惜放弃学了多年的拳法改去学长穗剑。
他当时这个选择相当于放弃了过去十年的努力重新开始，要付出比别人多的多的辛苦才能赶上更别提超越。
杜宁在长穗剑项目上的成绩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是他向杜渭川证明自己的方法。
现在因为宋星然，他愿意重新面对杜渭川，让杜老爷子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自己年纪越来越大，没想到还能有达成心愿的一天。难过的是这一切的代价是杜宁喜欢上一个男孩子。
杜老爷子并不歧视，他这辈子见多识广，对这个群体并不陌生。但是轮到自家，难免会对杜宁的未来担忧。
先不说怎么面对身边的流言蜚语，就是他们自身，这种没有保障的关系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你可想好了？“杜老爷子问的即是他开出的这个条件，也是问杜宁对宋星然的态度。
杜宁坚定地点头：“嗯，我想好了。”
“行了，起来吧。”
杜宁扶着爷爷的书桌站起来，终于笑了：“我就知道爷爷医德高尚，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回头我肯定给您送幅锦旗。”
“别给我扣帽子。我可先说好，他这个病是从小积累下来的，年深日久，想要把这么多年的亏损补回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这个杜宁早就想到了，他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但是不管多久，他都要坚持下去。
“你们假期就在这住吧，我开方子给他调理，正好七天是一个周期。”
“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就尽管使唤。”杜宁嬉皮笑脸地到爷爷身后帮他捶背。
杜老爷子瞪了孙子一眼：“我是说给他治病的事，你们的事我可还没接受。”
“我知道，先治病。”
“行了，回头你也好好跟你奶奶说，她刚才回屋哭了好一会。”
“我知道。”杜宁不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他仗着爷爷奶奶的宠爱把这么难以消化的问题抛给他们，让他们一把年纪还为自己操心。
可是他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特别是今天爷爷的诊断，听得杜宁后背都冒冷汗，宋星然一定不能出事。
杜宁回到房间的时候，宋星然还安静的睡着。他现在就像小动物一样，对杜宁的气息很敏感，杜宁出门前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他枕边，宋星然就抓着杜宁的衣服睡得安稳。
杜宁轻轻躺下，把宋星然的手打开拿走衣服，然后把他一点点抱进怀里。
宋星然睡梦中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温热的身体，下意识就挪到杜宁怀里，抱着他的腰。
早上六点，杜老爷子准时让人来叫杜宁起床。
宋星然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对着陌生的房间发呆。
杜宁帮他揉着眼睛轻声道：“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会，我出去看看。”
宋星然对陌生的环境还不能全然放松，抱着杜宁不撒手。
杜宁只能带着他起床洗漱去见爷爷。
打开卧室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香。
两个人到了一楼，除了爷爷奶奶外，还有一位杜宁小时候经常见的陈叔，是杜老爷子的徒弟。
陈叔是来送药材的，这么多的补气血的药材平时很少用到，除非是经历了什么严重的事故。
等他看见杜宁身边的这个男孩就明白了，这肯定是给他用的。
“陈叔好。”杜宁先打了招呼。
“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听你爷爷说你考上了A级体育学院，还没恭喜你。”
“谢谢陈叔。”
“别闲聊了，杜宁，你带他去院子里活动活动，以后都要这个时间起床，晨练。”杜老爷子发话。
这个道理杜宁是懂的，早上六点是补充人体阳气的最佳时段，所以他们习武都是要早起晨练的。
他高中带宋星然晨练的那段时间，也是宋星然精神状态最好的阶段。
杜宁跟陈叔打了招呼就带宋星然去院子里运动。
“我以前教你的八段锦还记得吗？”杜宁问。
宋星然茫然地眨眨眼，杜宁宠溺的笑：“没事，忘了就重新学，咱们学霸学什么都快。”
杜宁带着宋星然活动了半个小时后回屋吃饭，杜宁让宋星然坐在餐桌前，他去找奶奶说话。
奶奶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见了杜宁也不想跟他说话，背过身去。
杜宁从后面抱住奶奶：“奶奶，别生气了。”
杜奶奶没好气的说：“我生气有什么用？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以后你——你们是好是坏，我也管不了几年。”
“奶奶，您这是什么话，您是最疼我的人了，没有您和爷爷，我小时候没准也得被我爸挤兑出毛病。”
杜奶奶回身看了一眼餐厅里的宋星然，叹了口气：“这孩子身世真这么可怜？”
“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很要强的，拉小提琴也特别好听还拿过不少奖。”
“是挺不容易，你这孩子打小也是善良，诶？你不是因为可怜他，把这种感情弄混了吧？”杜奶奶问。
“怎么可能，奶奶，我这么大人了怎么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欢他，除了他，谁都不行。”
杜奶奶照着杜宁的屁股就给了一拐杖：“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可别在我面前说了，吃饭去。”
杜宁知道奶奶终究是会体谅他的，嬉皮笑脸地坐回到宋星然身边吃饭。
宋星然的粥是杜爷爷让人炖的药膳，添加了很多补气血的药材，为了平衡味道放了山楂、红枣和枸杞，味道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也不至于难吃。
等宋星然乖乖吃完一碗粥，杜宁在他嘴里塞了一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