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沙漠,有一丝的冰冷。
雅、清、川孟、阿菀还有川德四个人站在黄沙上,眺望远处。
虽接近凌晨,苍穹上的月光还有些许光线洒下来,淡淡的光线洒在起伏的沙丘上,勾勒波涛般的海浪。
远处的天际线模糊得看不清楚,天际线的后背,乌黑的云团翻滚,仿佛是悬挂在天空出汹涌的大海,海水黑得异常,里面好像有怪物在里面起伏,让人不敢往沙漠深处走。
四人沉默着,心中有些懊悔。天际深处的异常预示着黑沙暴要来临了。此刻只是黑沙暴来临前的安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在耳边掠过,带着一丝沙粒的摩擦声。
“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人”,阿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手指向远方。众人顺着他她的手指方向望去。
在远处的沙丘后面,隐隐约约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靠近。不过那黑点随着风吹来,被吹散了。众人不约而同叹息。
“再等等,不行的话,我们就进沙漠里”,川孟提议。
清反对,“黑沙城指不定在沙漠深处潜伏”,清狠狠瞪了一眼川德这个罪魁祸首后觉得不解气,又伸出手在川德的脑门上弹了两下。川德不敢有怨言,嘟嘟囔囔,“他这个人不会随随便便死。他有刚武之气护身……”
众人一听,觉得是个理。决定再等上一个时辰,等太阳彻底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沙漠的上空,阳光撕裂云层露了出来。金色的光芒洒在无垠的沙海上时,伴随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灰暗的沙漠瞬间被点亮,黄色的沙粒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几人站在原地,在他们的眼前,沙漠的轮廓逐渐清晰,远处的沙丘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骆驼般曲线。云层被阳光驱散,露出湛蓝的天空。
阿菀抬起脚踩在黄沙上又缩回来,沙砾有点烫。西疆人非受迫性原因绝不允许进入沙漠。黑沙城在沙漠里设置了天罗地网。
“走,不然我们不好交代”,雅的口吻中透露着失望。
“那是什么?”,忽然,川德突然叫了起来。“那是不是他?”,一个黑点从沙丘后面冒出来,越来越近,也没有被风吹走。好像是一匹马驮着一个人
“那是拉车的马……”,川德眼尖,那匹马确实是他做了手脚,然后把唐云意带进了沙漠中。
川德沉甸甸的胸口突然松了一口气,仿佛他是罪大恶极的人,一路上被他们的目光不断的凌迟。
“好像真的有个人”,热浪上来,空气好似被扭曲了,看不清来人。他们决定朝着黑点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松软又滚烫的沙子上。他们的脚步印,很快被风声掩盖。黑点越来越近,马上的人变得越来越清晰。
“真的是云意”
阿菀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唐云意的名字。
恍惚间,唐云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累到无力支撑整个身体站起来,神殿里的所发生的一切,抽取了他全部的体力。离开神殿,任由马匹带着他往回走。他渴得说不出话,喉咙里好像含了一口炭火。
喊声持续传来,唐云意勉强抬起头,看到阿菀他们,他扬起手示意了一下,仿佛早已知道他们会来。
手臂随即无力的垂下,他从马上掉下来,掉进了沙子里。清迅速冲过来,抬起他的上半身,但见他嘴唇干躁得起皮,立刻摘下水囊,给他喂水。
唐云意一直喝了半袋,喉咙里的饥渴稍微缓解。几人没来得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把他抬上马。
夜晚,唐云意在一阵微凉的夜风中醒来。他苏醒的地方是川孟在玉浮山的住处。
房子全是木头制成,保留着木头原有的颜色。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每一根木梁、每一块木板都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皎月已升至半空中,透过木格子窗户洒进来,形成一道道均匀的光束,照亮了整个房间。家具也是木质的,屋内没有过多的装饰。角落里放着一个木制的椅子。
唐云意嘟囔了一声,这一觉,终于把干涸的力量补充回来。
床边有个人背对着他,不知在沉思什么。听到他的动静后,立刻转过身。
“云意,你醒了”
唐云意有些感动,似乎每一次他苏醒过来,都是青羽在。
“我睡了多久?”
“一天”
唐云意爬起来,木屋外面距离十来米的地方有个小水潭,正在反射粼粼波光。
唐云意被自己一身的汗臭味熏倒了。不顾青羽疑惑的眼神,一边走一边脱衣服,以一道完美的跳舞姿势入水。
冰凉的水从毛孔渗入,把身体里的炎热逼出来。他站的一小片地方,水浑浊了起来。他的头发里,腋窝处全是汗水混着黄沙的污垢。
“好冷”,噬魂蛊惨兮兮的叫起来。
唐云意不想搭理它,把头发放开后,往深处潜。
噬魂蛊:“唐云意,你要冷死我?”
唐云意在连续被噬魂蛊刺了几下之后,终于浮出水面,燥气被冰冷的潭水洗掉了大半,“你老人家不管我死活,现在又冒出来,为迟已晚……”
唐云意决定在潭水里泡上半宿,冷死它。
“冤枉”,噬魂蛊喊冤,“都说我比神殿里那只噬魂蛊厉害,可它比我还厉害。母老虎,你知道吗?尤其是黑化的母老虎,可怕得要命……”
唐云意游到潭边,靠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任由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我一进入神殿就中了它的幻境,差一点死在里面……”
“云意,神殿内的那只噬魂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变得很厉害,变得不近人情。而且……它把自己封印起来,我根本没法联系它……”,噬魂蛊苦口婆心。
“那可是你的婆娘”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不过这一次令人疑惑的是,他竟然见到了阿泰,他们竟然在同一个幻境中。
“你不是没死成?”,噬魂蛊满不在乎,“你不是突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