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惨叫了一声,重心好像被人往后扯,坠了下去。四周的瞬间变得模糊,耳边呼啸的风声好像有割裂了她的耳朵。她拼命地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惨叫一声后,声音嘶哑,怎么叫也叫不出来了。
眨眼时间,她害怕极了,除手除了冰冷的空气,什么都没有抓到。心脏在一瞬间突然了两百下,恐惧更是像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身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她抬起头,是萧灿那张痞气十足的脸。唐云意换到队伍尾时,萧灿就成了队伍里第二个。
萧灿一手拉着身后一棵树,一手拉着阿菀。今天的阿菀异常的重,萧灿有点撑不过来了。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要崩开了。
“快拉我们上去”,阿菀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一处滑溜溜的山崖,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山崖有多深,在她的可视范围内,崖边的石壁上滑溜溜,仿佛泥鳅的背脊。
队伍停了下来,唐云意索性蹲下来休息。封令月给他递了水囊,两人也听不到前方,索性聊天起来。虎妞愣是插进来,有一句没有的尴尬。
中间的付离和唐云倾几个,依稀听到阿菀的惨叫声,越往峡谷深处,地上的石头好像被涂上了一层润滑剂,花不溜秋。付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抱起唐云薇,谨防她摔倒伤了孩子和身体。
“李兄,麻烦你去看看……”
前方只闻模糊的声音,看不见人影,浓雾的树影像鬼魅一样,寂静空廖中伫立。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偶尔露水从枝头掉落传来的滴水声,在空旷里回荡放大。
他们似乎是走到了一片白桦林,白桦林内,静谧得可怕。耸立的一棵棵白桦树在可见度很低的浓雾里,好像披着白衣的幽灵鬼魅。白桦树的树干笔直而光滑,白色的树皮在雾气中显得格外醒目,像耸立的白骨,散发着一种冰冷而渗人的气息。
白桦树的树枝交错着伸向天空,像是无数双干枯的手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而腐朽的味道。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李墨,只剩付离还有唐云倾、九百生带着女人和孩子。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们突然被浓雾组成的玻璃屏障割开了。阿菀他们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就连唐云意五个也仿佛使用了。前方的路看不见,后面的路好像被吞噬了。
众人的心跳仿佛被放大了在耳边咚咚作响,几乎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浓雾的树影像鬼魅一样,冰冷的雾气钻进肺腑,骤然的冷气让唐云薇忍不住咳了一声。她抓住付离的衣袖,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下。她顿时皱眉,害怕在眼底蔓延。付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心有灵犀。
唐云倾几个开始牢笼了过来,彼此紧靠着,不敢发出大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隐匿在浓雾里,每棵树后,似乎都藏着一双窥视的眼,在暗中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付离几个静静的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他们似乎又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像是阿菀他们在低语,又像是树叶在风中摩擦。
付离四处张望。雾气在他眼前缓缓流动,仿佛是流动的白纱,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紧紧握住唐云薇的手,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让唐云薇放宽心。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付离哥,你看……”,唐云倾被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温菱芙和张诗棠把他挤压得骨头在动。
九百生望向前方,忽然把浩天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里。
前方的雾气中似乎有一个人形轮廓在晃动。那身影模糊不清,像是被雾气包裹着,只隐约能看到一个轮廓。众人的心脏猛地一缩,好在身体还能被大脑掌控。那道模糊的轮廓似乎也察觉到了,躲在白桦树后面,以白桦树为掩护,一步一步的向他们缓缓靠近。
“走,立刻走”
当下,付离已经顾不上找到其他人了。要么他们离开峡谷,要么通过峡谷进入西疆。
付离几个迅速的退回白桦林,那影子从白桦树后面露出一个白绒绒的脑袋,望着付离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
前方,萧灿的伤口终于崩了。血丝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仿佛一条狰狞的蛇缭绕他的右手臂。
“阿菀,你是猪吗?没见过那个姑娘像你这样……”,萧灿的脸已经瞥得通红,手背上青筋暴起。
阿菀的身上仿佛被一团有重量的雾气压住了。两人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阿菀虽被萧灿拉着,身体一直悬空着。
“你还好意思说我,分明是你弱不禁风。堂堂上清国世子,连拉一个小女子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果然是肾虚……”
“你说谁肾虚呢?”,萧灿反击时,阿菀的身上重量好像又加了一层。
萧灿左手死死抓住的那棵小树承受不住,“咔嚓”一声,突然断裂了。
“救命……”
萧灿即将要跟着阿菀往下坠时,他胡乱一抓,抓到了闫瞾。闫瞾一慌,也抓到了后来的李墨。
李墨脸色一变,他身受十魂散,就像唐云意一样,不能暴血破功了。他的力气使不出来,脚下的滑溜溜的,根本定不住。他不得伸出双手抱住了一棵白桦树。
“阿菀,你真的猪”,萧灿整个身体已经半悬在空中了。
阿菀欲哭无泪,“我不胖,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揣着我的腰”,那股力量是从山崖底下冲上来的,加之雾气浓重,有一种被浓雾团压倒的感觉。实际上,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崖底拉。
“你胡扯,我压根就没有看到……”
“真的,我的腰带要松开了……”
李墨抱住的那棵树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