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炳文的爷爷笑嘻嘻的走在最前头，和他肩并肩走着的是高峰。乞祖德和他的岳丈华教授在身后跟着。
“爸？”高小雅起身喊了一声。
华初之从沙发后面大步走过来，赶紧迎接自己的老丈人。
他和自己的亲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里都有各自的意思。无论华教授在认错，还是显摆，华初之都觉得那已经不重要了。他今天能把高小雅的爸爸请到家里来，肯定是心里有了主意。
“乞伯，辛苦您了。”华初之和爸爸之间没有正面交流，只是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大家都没有那么生气。
“高叔叔，你这边坐。”华初之直接把高峰请到了主位。
“我坐这不合适。”高峰连连摆手退让。
“合适，合适，不就是个座位吗？再说了，我们请你来商量子女婚事的，你必须得上。”乞福山硬是把高峰摁在了座位上。
“小雅，你做爸爸去。”
高小雅呆呆愣愣的，被安排妥当了。
“去吧。”华初之也拉着她坐过去。
高峰坐在中间，高小雅和华初之坐一排，华凤之也坐到弟弟身边，乞祖德赶紧坐到媳妇身边。
另一边是乞福山，华教授和韩云。
“咱们今天第一次有个这么团圆的日子，我提议咱们提一杯。娃娃们都去哪了？”乞福山突然发现孩子们都不在。
“不用管，他们都在楼上。”华凤之回答公公的问题。
“那，咱们一起举一个。”乞福山呵呵大笑着——他像是个媒人。为了两家牵线搭桥做中间人的。
“我呢，应这个华教授的委托，特意给你们做个中间人，子女都大了，婚事呢我们也不做主，但是流程不能节省，这才让你们男女双方的父母坐在一起好好谈一谈婚事。咱们是先听男方的意见呢？还是先听女方的意见？”
“乞伯，我们俩自己商量好了，婚礼呢，过一阵子再说……”
“阿初，你听乞伯跟你说，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都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也是你自己决定的。但是，结婚这事是两家人的事，必须得让父母双方参与。彩礼给不给？嫁妆给不给？所有的流程都不能省，往后你们想什么时候办婚礼，想往哪办，家里人都不再发表意见了。听你们的安排就行。”
“行，那就说说吧。”华初之甚至做好了打算，自己的爸爸会耍无赖。
可是，他今天清醒的很，为了不落下话柄，他先开口：“高老弟，你家闺女不容易，彩礼这事，你看我家应该给多少？”
他还是老奸巨猾，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女方。高峰昨天明明都已经记清楚了，今天脑子一热，突然就来了句：“随便给，不管给多少，到最后我都会陪嫁的。”
但是这句话又很完美，把问题又抛回来了。要的少了，有人说闺女不值钱；要的多了，说他卖闺女。不管多少都有人说三道四。
“那至少咱得说个数吧？”
“我这么些年没有经历过子女婚姻的喜事，我孤苦一人，也没有参与过别人家的婚事，具体多少数我还真是不知道。您家不是嫁过闺女吗？你二位也是亲家，当年多少，现在就多少吧！”
一个数字没说，但又好像说了个滴水不漏。
华凤之今年四十了，都结婚十八九年了……
那时候的行情和现在怎么会一样呢？那时候二十二三岁结婚都是正常年龄，现在30岁结婚才是正常年龄。
那时候的彩礼可能就是两万，一万，也或者有八千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动不动就10多万20多万……还要有房有车。
“高叔，这时候和我那时候可不一样！我那时候还小，都是父母安排的，彩礼也不过就几万，也没说要房要车啥的。”华凤之讲了一下自己当年的情况。
“那这样，既然你们都开不了口，我来说个数。前阵子我们老年公寓有个室友，刚刚嫁了闺女，彩礼要了十八万八，买了5件金首饰。房子呢，给他们付了个首付，自己还贷。女方又添了十六万，三十多万买了辆车。你们看这个标准，对于你们来说适用不适用？”
乞福山讲完，左右看了看即将成为亲家的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给的这个意见行不行。
高小雅一直不说话，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现在被别人讨价还价要怎么买卖。
“我没意见，只要孩子没意见就行。”高峰看了看高小雅。她自己的事情还是希望她自己能做主。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对不起孩子了。
她这些年来孩子过着怎样的日子，是高峰所不能想象的。
“爸，你说的那家庭挺一般的吧？怎么还要陪嫁买车？男方是买不起车吗？”华凤之直接就对着公公问。
“我说的是普通人的行情，咱们可以自己谈嘛！”她这个公公倒是通情达理。
“彩礼再加一点，另外再给她买辆车，彩礼的钱就是给女方留作以后当后路的。进了家门，生儿育女，做家务上班，那些钱就是留着给女方压箱底儿的，凭什么要陪嫁呀？一个保姆一个月8000，年底给个红包，一年差不多10万。10年就是100万！怎么地？还没有保姆值钱吗？”
“好！我姐说的好！不愧是新时代女性思想。”华初之为姐姐鼓掌。本来当着大家的面华初之不好发火的，没想到姐姐替他争了这个脸面。
“我儿子说的对，我当年就恨死自己没有多要点彩礼！这么多年过去了，越来越抠搜了，我买个东西总要跟我探讨值不值。”韩云这回总算有气撒了——每次他买个东西，这个教授就会说，这个工艺，这个布料，这个手艺，什么什么综合评估不太值。总是嫌她买贵。
韩云就总是说他：你管我，我自己有钱。
他自己的钱，都留着理财了。
“那，阿凤的意思……”乞福山是个明事理的公公，他想听听儿媳妇的意见。
“彩礼二十八万八，然后再买辆车，写小雅的名字。什么都不用陪，钱你自己留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