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堡召另外四大帮一起商讨共对贡山外来匪徒的宴会,就在这夜。
计划图雅、李仁去赴约。
李仁与他商量了一天要如何行动。
晚上临行前,图雅过来,却见时李仁锦衣貂裘,打扮得十分富贵张扬。
“你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
“最好他们真的只当我是个公子哥儿。”
“这是你计策的一部分吗?”图雅问。
“那倒没有,我纯是感觉粗布衣服穿起来不舒服。”
“那件背心可有穿在衣服里面?”李仁提醒,“提着脑袋行事,自己的安全还是要多注意。”
图雅对他翻个白眼,两人带了一小队人马前去赴宴。
贡山帮最有实战经验的山匪们,个个一身黑衣隐藏身形跟着图雅。
“到时骨笛传音,杀了守卫,冲上山来。”
“只咱们真的可以控制住场子?”图雅怀疑,他之前从没打过这样的仗。
跟来的小队人马不会让进入宴会厅。
图雅佩了刀剑,在衣服里和靴筒中藏了短刀。
那一队人马果然如预料被留在黑虎堡外,连大门也没进去。
宝音也被拦下不让进入,只让头目进。
图雅坚持李仁也是贡山帮首领,态度坚决,又见李仁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才得已带着李仁进了城堡。
进入宴会厅前,守卫让二人交出佩刀佩剑。
李仁两手一挥,“本公子不曾带兵器,我的兵器是我的头脑。”
图雅却将身上一刀一剑,连袖箭都解开交了出去。
贡山帮不是最大的帮,图雅的名气却是匪帮中最大的,守卫人见他配合也不敢造次,没搜身由着他进去。
李仁却被上下摸了一遍。
头一关就和计划不一样,图雅不禁有些紧张。
反观李仁却气定神闲,竟还四下打量。
“这里比咱们寨子气派些。”
“只是地势过于险要,只合适藏身,不合适发展。”他点评,“这样看来还是咱们那里好。”
其他三个帮派头目已经都到了。
虽说各为匪帮之主,通身并无矜贵之气,皆是彪悍凶狠的山野之人。
除了图雅会帮助山民安家,其他四派只管打杀,浑身粗犷之气。
李仁却注意到这几个帮主都佩戴了刀剑。
唯独只他和图雅的兵器被缴了。
顿时心感不妙。
一时来不及调整策略,只得见机行事。
图雅二人一入席,便如鹤立鸡群,更不说李仁还本色出场,整个一个锦绣公子,白面书生。
乌老大面露轻蔑。
几大帮派头目都盯着贡山帮的少主。
黑虎帮乌老大放松地靠着椅背,干笑两声,“老帮主过世后,我久不上贡山,不想大侄子管了贡山帮,竟招募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
李仁见乌老大身边空着,过去坐下,手中纸扇哗地展开,慢悠悠边扇边问,“乌大当家,没听说过军师吗?”
“不才就是贡山帮的军师。”
“老帮主过世,贡山帮是强是弱,您也没试过啊。”
他不卑不亢,不软不硬的态度让乌老大摸不到底。
图雅木着脸道,“此宴是讨论我贡山帮用人还是讨论共同对付外来土匪?”
他大马金刀挨着乌老大另一边坐下,图雅另一旁则坐着乌家老二。
几个头目就最近的“肥羊”多不多,富不富讨论一通。
图雅把手中酒杯向桌上一放,问几个匪首,“几位可有听说,因为咱们抢劫太甚,许多生意人已不愿到山下五镇做生意了。”
“小弟有个提议,抢劫只抢银子,不伤人命,不动女人。”
席间突然安静,目光集中在乌老大身上。
伤人害命,奸杀女子,都是黑虎帮所为。
从前贡山老帮主在时,大家有约定,不得随意伤人,只抢钱。
图雅父亲一过世,乌老大便毁了约定,肆意妄为。
图雅没提老账,劝说道,“竭泽而渔只会对我们所有帮派不利,没客人来做生意,我们吃什么?”
乌老大拍了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那就抢镇上。”
“短见。”
“要抢就抢有钱人,镇上人精穷,抢什么?”图雅反驳。
“现在镇上比起五年前人口已经少了,许多店铺关门,边境外异族不时来侵扰。镇若荒了,我们又该如何?”
“那是官府操心的事,关你我何事啊图雅兄弟?”
“乌老大做事别太绝,也给我们四个帮留点活路。”
其他三个帮都纷纷点头。
乌老大面露不悦,“此次请你们来是为外贼,怎么说起我来?”
“官府如此无能,不如到时打下来,我们来管山下五镇。”
图雅正饮酒,听闻此言,一口酒喷出,冷哼一声,虽是戴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的轻蔑。
乌老大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盘碟跳起老高。
“图雅小儿,若不是我乌老大与你老子有结拜之意,轮得到你个黄口小儿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别气别气,我们少主只是一点小建议,与各位首领商量来着,都是为了咱们自己好,大人不记小人过,既是结拜,更应该多亲近,咱们给乌头领带了礼物。”
李仁从怀中真的摸出个手帕包,沉甸甸的。
他解开手帕,里头是只精致的小金龟趴在翡翠台上,东西小巧,但一看就是值钱货。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被这玩意儿吸引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松懈许多。
就在乌老大伸手想拿时,李仁道,“莫急,还有件小礼物。”
所有人都面带笑意,等着李仁拿出第二件礼。
却见他脸上挂笑,闪电似的抽出腰带一挥,架在了乌老大的脖颈之上。
人已站在乌老大身后,一手揪住他的头发,一手圈住他,将剑对着他的大脉之处。
图雅在他暴起时,自己从靴中掏出短刀,同样控制了乌家老二。
“其他几位帮主,得罪了,请堂退出去。”
图雅早在进厅时就把骨笛含在舌下。
此时高高低低吹起来。
乌老大明知他在叫人,迫于脖子上的压力不敢乱动,嘴巴却不闲,“哈哈,有人告诉我你要在宴上对我欲行不轨,我才叫人下了你的兵器,小子倒有种,两个人敢绑你乌家大爷?”
“一会我定将你片了做下酒菜,哈哈哈。”
“操你祖宗十八代图雅,放开大爷。”
李仁看似瘦弱,一双手臂却刚劲有力。
剑锋送入肉中几分,鲜血淋漓。
“别动,不然我真割断了血脉,可不赖我。”李仁咬牙道。
“没看出,你比图雅这小子还坏。一肚子坏水。”
李仁冲外头叫人,想要牛皮绳,把老二绑了,对图雅说,“把老三也叫进来绑了。”
几个黑虎帮的二等头目已带人把宴会厅围起来,却不敢妄动。
李仁心下发急,冲图雅使眼色,图雅又吹了几下骨笛。
按说他们的人应该已经上山了,却迟迟不见动静。
乌老大突然狂笑起来。
“你们进厅时,有人送信说你们要反我,当时我还不信。”
“图雅有本事一直绑着我,要么杀了我,你也下不了我的山寨。明天我家老三就带人平了你的寨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脖上鲜血直流,胸前衣衫都被血湿透了,毫无惧色。
“消息虽然得的晚,却还来得及,老三带人应该把你的小队杀光了吧。就凭这十来人,想剿我黑虎五千匪?”
图雅暗吃一惊,他一直以为乌老大手中顶多一千匪兵。
不想这几年扩张得这么快,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
其他几帮首领就在门口,听到这话也纷纷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