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属官需要用的药剂，您不是已经敲定好了吗？”
原本这事儿林悔交给了侏苔，但后来由于资金充足，所以林悔改为了亲自置办，因此侏苔记此事记的很清。
“不是给属官买。”林悔迈出步伐，边道，“是买装备。”
“装备？那敢问神主，是要给……”
“给你们的族人买。”
“我们的……族人？”
侏苔与侏碧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困惑。
……
……
东北市集。
鹊涯老人占据着东北市集最好的位置，但他却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破界者』，从未凝聚过神格。然而，东北市集中的任何一尊神只，都不曾小瞧过这位老人。原因无他，鹊涯老人从未掩饰过自己是纯血妖族的身份。
妖族，这是一个极广泛的概念。在人族文明的概念里，除了人族的生物皆可称为“妖”。但是在人族文明之外，只有出自妖庭的生命，才可自称为妖，否则就是对妖族的玷污。
而鹊族——作为凤族十二护法之一的后代，自然是有这个资格。
综上所述，冢州显然不是妖庭的势力，鹊族理应不该出现在这里。可鹊涯老人偏偏来了，而且一定居就是十几年，最重要的是中间离开过一次，然后又回来了。这说明他不是逃亡者，而是奉命而来。
冢州虽贫瘠，但鱼龙混杂的环境，却是让这里每一名还活着的生灵都养成了“看人下菜碟”的能力。
当确认鹊涯老人并非逃亡者，从此以后，冢州任何一个势力，或大或小，都把鹊涯老人当成了类似游戏里Npc的角色，默认其绝对中立。
这种身份自然是极适合用来经商，鹊涯老人靠此一跃成为东北市集最大的卖家。小到药剂子民，大到法器神器，可以说无所不卖，甚是号称只要神圣币给够，再难找的东西他也能运到冢州。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神秘的妖族商人，却是被林悔一句话难住了。
“人族小子，你找茬来的是不是，这个东西我卖不了。”
鹊涯老人紧皱眉头，半妖半人的脸庞都挤到了一起，沉声向林悔道：“三千套神器，这就是放在我们妖庭也算是一笔大生意了，就算你能出得起，你觉得我能替你买得到？”
林悔一脸诚恳：“鹊涯前辈，在下听说整个东北市集就您这里东西最全，若是您这里都没有，我去哪里怕是都买不到了。”
鹊涯老人上下打量着林悔，一脸质疑：“你还真想买？”
“真想买。”林悔神色无比认真。
见林悔不是来找茬，鹊涯老人眉头缓缓松开，旋即却又一皱：“你要这么多神器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成批量武装半神。”林悔微笑答。
“半神可用不了神器。”鹊涯老人身后五彩斑斓的翅膀轻轻扇动，似在思考，“既然你真心想买，那老夫不如给你一个建议。”
“愿闻其详。”
“神器有灵，就算是下品神器，至少也得是『初神』才能驱使。”鹊涯老人盘腿坐在摊位前，翅膀缓缓展开，沉声道，“如果你是想建立一支半神军，那不如买三千支『炼神液』，可以有效将神明的神力反哺子民，从而快速催生『临界』者。”
顿了顿，鹊涯老人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炼神液』的副作用极为明显，不仅使用『炼神液』的『半神』终生无法完全凝聚神格，靠『炼神液』成为『临界者』的子民也终生无法成为『破界者』。”
“不过么……”鹊涯老人摸着下巴，啧了一声，说道，“这既可以说是副作用，也可以说是『炼神液』的另一种功能。毕竟在各大神系，能成为半神军的士兵无不曾是罪神子民，前途断绝本身就是惩罚之一，况且神力反哺子民的同时，也会反哺神躯，相当于重新踏上了修炼之途，是福是祸，到底难说。”
鹊涯老人不愧是东北市集的第一商人，仅这套暧昧不清的话术，就已让他无愧占据市集这么好的位置。林悔轻笑一声，经少许思考，当即便道：“我要了，但我只要一千瓶，你开个价吧。”
本是起戏弄之心的鹊涯老人，这下却是震惊了：“你真要打造半神军？”
林悔淡然反问：“前辈既能占据东北市集最好的位置十几年，理应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自觉失态，鹊涯老人脸色微变，可依旧没忍住追问的心思：“人族的小伙子，我可警告你，我这里不退不换。”
林悔漠然：“我知道，开个价吧。”
见林悔丝毫没有再透露其他信息的意思，鹊涯老人不禁有些按耐不住。
作为妖庭于冢州的代言人，他长驻冢州，本就有打探冢州情报的意思，这一点冢州的其他大势力也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冢州实在贫瘠，妖庭又不与冢州接壤，鹊涯老人来此都只当是被流放，全然没有打探情报的心思。
可谁能想到，他不去打探情报，一个重大情报却主动送上门来。连珍稀元素都没有的冢州，突然有一尊人族神只要打造半神军，这么重磅的消息要是传出去，别说是神圣教廷，任何一个与冢州接壤的势力都该不能安心修炼了。
不过这一尊人族神只的警惕性很高，一点信息都不肯透露，既如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眼下还是不多问为妙。
如此想着，鹊涯老人回过神来，沉吟良久，给出了一个比市场价便宜不少的数字：“原价八枚神圣币一瓶，但你既然是成批量购买……那便算你五千枚神圣币罢！”
“如何？人族小子，老夫给的这个价格公不公道？。”
林悔微微点头，这个价格比他想象中的要便宜不少。在他原本的预算，手上一万枚神圣币至少是要花去八成。
“很公道。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喝下『炼神液』后多久能够见效？”
“这需要看种族位阶与神国位阶。”鹊涯老人随口答，“以『普通』位阶为例，如果是上位神国，那大概要十天方才能见效。但如果是下位神国，无需一天，以仙真神系的计时方法算，三个时辰就能见效。”
林悔轻轻点头，忽问道：“那要是『低劣』种族呢？”
鹊涯老人一愣：“『低劣』种族，这……老夫还真没见过，『低劣』种族都是些野草野兽，谁会闲的没事把药剂给他们用？”
林悔笑了笑：“也对，我就好奇随口一问，前辈见笑了。”
“无事。”鹊涯老人挥了挥翅膀，算是揭过，“说吧，你想要什么时候交货，老夫身上现在只有十瓶『炼神液』，你给了定金后，老夫需要回妖庭购置。”
林悔想了想，问道：“就定三天后如何？”
“时间太紧了些。”鹊涯老人皱眉轻轻摇头，“六天吧，六天后你还来这里，我们钱货两清。”
林悔点头，旋即伸出右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储物戒指。
鹊涯老人同样伸出手来，两枚储物戒指一碰，鹊涯老人的空间戒指里多出了一千枚神圣币。
鹊涯老人闭上眼点了点数，顿时诧异：“人族小子，你还真信得过我，定金居然给了五分之一。”
在冢州，由于局势混乱，大笔交易的定金多为十分之一。
林悔小心收起储物戒指，微笑答：“有妖庭背书，我还是信得过您的。”
“好好，老夫就喜欢爽快人。”鹊涯老人顿喜笑颜开，打探情报之类的事被他抛之脑后，心里想的只剩如何才能再宰上林悔一笔。
鹊涯老人站起身，翅膀扇动浮空站立，说道：“冲你这份诚意，老夫现在就启程。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只要能来，茂蝶黑市还在，六天后你我就在这里完成交易。”
林悔微笑拱手道：“明白！六天后我定准时来此，静候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