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这一闹，时间也到了下班时间，一个女同事跑到孙建水身边，笑道：“小孙，一起出去吃饭。”
孙建水忙推辞：“黄姐，算了，我还要回家呢。路远，要乘好几站地铁。”
他没什么什么钱，租的房子在地铁二号线凌空站那边，已经是乡下了，通勤时间很长很烦。
部门同事日常喜欢聚餐，AA。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白领的收入也高，吃得好。即便A下来，也不少钱，孙建水心疼。
小黄如何不晓得孙建水是这么想的，拍了他肩膀一击：“你这人太小气，我们AA，你那部分咱们请。”
孙建水不好意思，脸红了：“我真有事去不了，谢谢你们。”
小黄道：“每来一个新人我们都要请一顿饭欢迎入职，自然不用你出钱。而且，今天你对小瓜这么仗义，她也要感谢你，就看你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我……好吧……”白吃人家肯定不行，孙建水偷偷伸手进羽绒服内超抄，捏了捏皮夹子，很骨感，里面只有一张百元钞票，等会儿还真怕不够A。
现在是二零一零年，距离微信诞生还有一年，人们日常消费依旧用现金，遇到大额支付，只能刷卡，颇不方便。
像西红柿文学网这种公司，员工多是文科僧，而文科多是女孩子。所以，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孙建水出了门。
还好饭馆距离公司不远，位于一个什么广场，走几步路就到。
里面很高档，主打本帮菜，人均一百多块的消费，就是不太合孙建水的胃口。他来自大别山区，口味重，喜欢辣，偏武汉那边一点。
菜过三巡，小瓜以茶代酒敬孙建水：“小孙，刚才如果不是你，我还真姓林的赶走了，谢谢。”
孙建水忙站起身和她碰杯：“我来公司，小瓜姐您教了我很多，有事我能不站出来吗？”
他为人直率，心思单纯，加上又喝了一瓶啤酒，便径直道：“看到不平事，要发声，对朋友要讲义气，这是做人的道理。”
小瓜很感激：“建水，你这样的人在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很少见了。”
小黄笑道：“《功夫》小说里说，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正义，正义需要高强的功夫。你一个实习生，入职没两天就敢顶撞部门经理，显然是有本事的，你是关系户吗，家里人是什么来头？”
孙建水抓头：“我又有什么来头，我现在都混得跟几个人合租，每天挤地铁通勤。”
小黄眼珠子一转：“不对，你不真诚。回答姐，你是不是和老佛爷认识，不然刚才她为什么维护你。还有，佛爷都要开出瓜姐了，你只说了一句话，她就轻轻放过。”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都附和：“对对对，佛爷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她对什么人都没有好脸色，连七爷都敢呛。七爷被她一通数落，还只得陪笑脸。”“建水，你不会是方位一方总的私生子吧？”
“不对，如果小孙是方总的私生子的话，佛爷应该生撕了你才对。”
“也不对，佛爷就算要撕也去撕方总，撕小孙干什么，他是无辜的。他只不过是一次没有结果的爱情的结晶。”
众女一阵咯咯笑，就连刚经历失恋的小瓜也不禁莞尔。
孙建水被一群文学女青年调侃，顿时面红耳赤，偏偏又插不上嘴，尴尬得要命。
小黄：“好了好了，大家别开玩笑了，依我看来，小孙肯定是有来历的。不然，佛爷对他的态度也不可能那么好，而且，还让他参与了《三体》的版权项目。这个项目大得很，都是七爷在亲自操作的。林炳南那贼厮鸟一直想参加，都靠不过去。”
众人都点头说，是啊，要知道林炳南可是佛爷一手带出来的。按说，这种好事应该先关照自己的徒弟，怎么可能给小孙。
难道说，小孙你的背景惊人。是你身后那人给了佛爷和方总压力，让他们不得不从？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瓜忽然插嘴：“小孙，你不会是传鹰大大的私生子吧？我听人说，传鹰大大的夫人当年外号南方小土豆，凶得很，你可要注意安全。”传鹰就是大林，西红柿文学网实际上的cEo。
说完话，她扑哧一声先笑起来，众人也跟着大笑，失恋的痛苦在一通调戏孙建水中，烟消云散了。
孙建水连连摆手，有点顶不住。
自坐下来吃饭开始，众女孩子都在八卦都在猜测他的来历，看来任何地方都有办公室政治，躲也躲不了。
他忙道：“我真没有什么背景，请你们相信我。”
众人嗤之以鼻，皆道，鬼才相信你，三体的项目都叫上你，还说没有背景。小孙，将来发达了，别忘记咱们姐们儿呀！实在不行，我们作主把小瓜嫁给你。
小瓜臊得满面通红，怒喝：“再乱说话，我告你们诽谤。”
众人又笑，孙建水实在呆不下去，忙道：“好了，谢谢大家的招待，我要回家了，不然等会儿不好赶车。”
晚上的时候，孙建水拿起手机看了半天《三体》项目的资料。其实他这个人资质平平，在职场上也没有什么经验，看到头昏眼花也不得要领。
实在熬不下去了，这才叹息地放下手机，喃喃道：“认识的自己的平凡和普通，真的是让人很难过啊。”
因为熬了夜，等他第二天上午顶着黑眼圈跑到浦东机场的时候，大林已经在候机大厅等着他。
跟老佛爷的霸道不同，传鹰大大看起来很和气：“小孙，孙建水是吧，我听金面佛说起你，刚入职？”
孙建水：“传鹰大大，是的，我刚入职没几天。”他忙说：“资料我熬夜看完了，不是太懂，如果大大有时间，倒想向您学习一下。”
大林点头，就和他一块儿过安检，听孙建水说到不懂的地方，他就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三体的版权都被人买去了，咱们这次去北京的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把版权买回来。只有这样，才谈得上下一步。现在看这些资料，毫无用处，属于是无用功。咱们干工作，抓住重点就行，旁支末节的东西，都是浪费时间。”
说着话，他又吐槽：“这份版权部弄的计划书，洋洋洒洒二十多页A4纸，纯粹就是对着空气打拳，林炳南这人也不行，尽搞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孙建水：“无论如何，工作要做到前头，林总也是尽到他的职责。”
“版权的事情，他又做不了决策。”大林歪头看了看孙建水：“你心胸开阔，品行也好，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