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林燮与武圣,仙儿,元盈盈,四人,已在废墟之城生活了有十数日之久。
时间悄然过去半个月。
废墟之城十分贫瘠,到处是荒土。好在有元盈盈这么一个富婆,她顶级特制的元环里,什么都有,仙草灵株,神禽异宝,奇珍美食,应有尽有。不愧是身受万千宠爱又骄横跋扈的元族公主,是个移动的宝库,当真小富婆也。这才让林燮等人没能饿死。
可能起初有些不太顺利,元盈盈尝试做菜,也不知加了啥,几番初试未果,引发了几次大爆炸,将空地都炸了个焦黑。但后来渐渐好转了,不怎么爆炸了。可林燮与武圣在面对她烧出来的菜时,依然如临深渊,瑟瑟发抖。
林燮与武圣好几次真诚真挚,含笑的跟她说,我不饿,我们这个层次了,有辟谷大法,可以不吃东西,但当看到拿着一把菜刀喊着不要浪费眯着双眼笑里藏刀的元盈盈时,他们喉咙一滚,又把“美食”给咽了下去。
这段时日,他们暂以这处宽阔的空地作为生活营地。几经时日,营地条件颇成火候。元盈盈的灶台金碧辉煌,一度被林燮与武圣视为魔鬼试炼场。他们一日又一日,愈加认识到这位女孩的恐怖。
简直把他们当作了小白鼠。
睡的地方,此前他们都只是将就的席地而睡,现在虽然仍是简陋,但至少已经有柔软的绵垫。元盈盈特制的元环能够容纳活物,其中便有着千年雪蚕。虽只是千年元兽,但雪蚕在元气世界却是稀有无比,堪称珍宝,原因便是它们极难养活,平均元寿并不高。雪蚕所吐之丝是这元气世界最顶级又最柔软的布料,在九山八海都是鲜有,惟有那些君临天下的强者才有此幸享此布料所织的君服。
雪蚕本体,则可药用,价值亦不菲。
他们便是以雪蚕之丝为棉垫,作为暂时的下榻处。林燮负责养蚕,元盈盈负责编织,还别说,她虽从没织过衣物,但熟练起来,却也是心灵手巧。
四张床铺子,洁白又精致,露天而席,无遮蔽之物也足矣。
这之后,林燮也还是需要继续养蚕,因为包括他以及两位女子所带衣物也并不多,毕竟总不能让两个女孩子家每天都是穿着同一件衣裳。
一日复一日,元盈盈与仙儿的衣饰也是愈渐朴素。
君者受重创,非数月不能痊愈。仙儿受的伤实在太重了,至今仍未苏醒,都是元盈盈替她更换衣饰,每逢这时元盈盈都拿出帘子将周围拉上,避免仙光大泄,林燮总是忍不住隔帘遥遥咽着口水相望,元盈盈露出脑袋向他狠叱。
雪蚕饲养艰难,需以鲜血喂食。但好在不是精血。
林燮叫苦,总是偷工减料。
“啊!你个死王八蛋!又把我的雪蚕弄死了!”
林燮怕疼,不知跑去哪“玩”,懈怠了两天,结果雪蚕死了大半,元盈盈见到后一阵暴吼,她的红裙蚕丝所做,显得更为轻飘了,即便款式朴素,但依然挡不住那股惊艳绝丽。
她掐着林燮耳朵拎回来,暴揍一顿。
“本公主从来没干过这种粗活,委身在这给你们织衣物,你倒好,在这给我拉胯?”
“对…对不起。”林燮鼻青脸肿,跪哭。
“请惩罚我吧,罚我一个月不吃饭!”林燮极有担当的请求惩罚。
“哦?几个意思?就这么不想吃本公主做的饭?”
“不,绝对不是,我只是虚心接受惩罚。”
“那就罚你一天吃五餐!”
林燮炸裂。
一段时间下来,食物也是在迅速被消耗,元盈盈虽家大业大,储货不少,但若一直消耗,食物也终有耗完的一天,加上一直看不到出去的苗头,似乎要永远被困在这了,长久来看,他们不得不种点些什么。
元盈盈元环里有九彩稻籽,此稻极珍,万年前已经灭绝了,整个九山八海都没有,万年前诸族归隐时将保留的籽种带回界域方才得以延续,据说食用此稻之谷可助魂境强者增强底蕴,就算在圣族中也惟有那些血脉至尖的贵族方可食用,或是赏赐有功者。
营地建设得逐渐丰富起来了,在元盈盈的逼迫下,林燮不得不挥着锄头,在周边开垦荒地,锄出苗床,阡陌交错。
九彩稻极珍,但生长得也极快,播种下去,很快就有半个头高,遍野的稻叶呈现九彩之色,为营地增添欣欣向荣。
“赶紧啦~快点。你怎么这么慢,还不如我家的牛呢。”
这也少不了林燮每日在那田地里不停地扒拉,元盈盈则在一旁乘凉浇水,正好她掌有水属性元气,术法一施,甘霖便哗啦降不停。可怜林燮汗流浃背,元盈盈却躺靠在那笑说着风凉话,气得林燮暗暗咬牙。
武圣在远处笑看。
期间除了这些琐事外,林燮每日也会到那天上去,在那则金灿的谜题前,埋头苦思,猜想着答案,究竟谁是那第二个令帝凰印象最深刻之人,然后书写下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写,那个空白的括号里,都是亮起红色,没有一个人名是对的。
他想起了武圣的师父,他的师祖,母神的侍童,勉强被外界认为是母神的传人,那位已身归混沌的仙罗圣者,可亦不对。他想起了他的先祖,林三通,亦不对。他亦是填了武圣的名字。
一个一个都试过了,每天无一例外,都是同样的结果,每天日落铩羽而归。
到最后林燮都被这个谜题逼得抓狂了,开始乱写了,但凡是他知道的,谁的名字他都往上填去,甚至脸皮厚到把自己名字也填进去,可结果还是错的。
甚至把仇敌亦或当世群豪的名字都填了,元灭天,天云,等等,所有的,都填了,可那个括号里响起的反应始终如一,没有一个答案是正确的。
起初林燮还每天都会上去填上一填,试上一试,但久而久之,他逐渐失去信心,最后连试都懒得试了,彻底不抱希望,一天就呆在营地。
但林燮并未放弃,闲下来时还是会思索这个谜题的答案,只不过不会再去亲试了,与其做无用之举,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思索。
“会不会是…人名的书写有问题?或是称谓不对?”林燮如此想到。
不过转眼林燮便否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相信,帝凰那等存在,必然不会无聊到和他们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帝凰想要的答案,必然是真正意义上的存在,无谓于人名。那是每个答题者心中的道。亦是帝凰的道。
或许这就是帝凰的考验。
考验的是,心中的道。
“呱呱呱!”
每日思索的同时林燮也不得不被逼着干一些其它活,除了喂蚕耕地外,还养起了禽。
这是元盈盈的七珍鹅。这可是神禽啊。在元族中都是为数不多,她手上仅此一只。
道的是哪七珍?掌珍,翅珍,颈珍,脯珍,肝珍,羽珍,蛋珍。
雪白的羽毛,一双羽翼在那扑腾扑腾,呱叫不停。听元盈盈说它的鹅蛋有强健肉身之效,故林燮养得很是积极,每日就在那悄悄的伸进它屁股底下,偷它的蛋。被发现后七珍鹅叼起它的蛋一路狂跑,林燮在后面抓个不停,弄得鹅飞人跳的,极不清净。
林燮栽了一跟头后,七珍鹅总会停下肥美的鹅身,回头瞥上一瞥,然后正身昂起它那雪白的长颈,显得极其高傲。
林燮早是看这只自诩高贵的鹅畜不爽,有时盯着它肥美的鹅身,不禁入神,流起口水。还吃什么蛋啊?干脆把这只鹅宰了算了,鹅掌清蒸,鹅翅红烧,应了它七珍鹅的美名。
但每当他露出这副表情时,元盈盈都会一巴掌扇来:“想啥呢?!”
日复一日,时间过去了两个月,一晃,林燮四人竟是已在这凰天幻境中生活了两月之久。
营地条件愈发齐全,虽然与世隔绝,寂静孤僻,但这种日子倒也其乐融融,待仙儿醒来后定然会更好。
仙儿尚未苏醒,元盈盈或许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天笑盈盈,武圣则是无所谓,但林燮偶会望向天空,愈望愈出神,自少时与武圣走出西凉城的那一刻起,便卷入这喧嚣的人世,一路打打杀杀,他也感到几分疲惫,起初被困在这凰天幻境时,他十分焦虑,但随两个月下来,这种与世无争田园般的生活让他感到放松惬意,倘若破镜光膜就这么一直定格下去不会再收缩移动,保这一方天地平安,他们就这么生活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每逢林燮望向那被封锁的天空时,总觉得还有着什么事,在外面等着他去做。
他再望向天空中的那则谜题,越思索,越是入神。
几乎所有他可能想到的都尝试过了,可还是答不出那第二个令帝凰一生印象最深刻之人。
林燮闭上双眸,仔细回想,总觉得记忆深处,有一处地方十分空白,是他一直没想到,一直错过的。
“我…是不是漏了点什么?”
可又想不起来。
这种遗漏之感,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