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萝瓦娜要求将人鱼玻璃柜放在餐桌不远处。
作为城里身份最高贵的贵族，这将是他们身份认证的一部分。
说到底，就是一个稀有的吉祥物而已。
餐桌上，贵族施瓦特坐在主位，往下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贝琳达。
随后是大女儿萝瓦娜，二女儿艾曼雅与诺尔坐在对面。
饭桌上的饭菜看着鲜美可口，只是盘中的面包似乎不是那么完美。
施瓦特微微皱眉，叉起一块有些发黑的面包闻了闻。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然而当他放下警惕将面包放入口中后，奇怪又难以接受的口感让他无法忍受。
他抬眸看向自己的妻子，皱眉道：“今天的面包怎么这么糟糕？比特是失恋了吗？”
比特是家里的面包师傅。
贝琳达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这些都是她的负责范围。
她微微拧眉，看向大女儿萝瓦娜：“比特有事情请假了，我不是让你派人买些面包回来吗？”
外面面包坊里的面包也足够优秀，完全可以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
但是看丈夫的反应，面包好像并不合格。
萝瓦娜一点也不慌乱的，无辜的眼神看着父母亲。
“我想着外面的到底不如自己家里做的，就让诺尔做今晚的面包了，没想到会做成这样。”
她说着，好像也自责了起来：“父亲别怪诺尔，或许是做的时候手抖了，才会做成这样的。”
施瓦特目光凝聚在诺尔身上，责备的话刚要出口。
却见诺尔忽然抬起了胳膊，挽起了衣袖的胳膊上，沾染了一大片的鲜红色，甚至高高肿起。
十分的显眼。
诺尔微微垂头，面不改色的吃下了一块刀叉上的面包。
这才抬头看向施瓦特，碧蓝色的眸子里好似盛装了一潭清水。
闪烁着些微可怜又无措的光芒。
“抱歉父亲，我不知道我做的面包会让您如此倒胃口，我却觉得味道还可以....”
这话一出口，贝琳达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施瓦特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这么劣质的面包，小儿子竟然吃的这么平静。
他不常在家里，对小儿子也不太重视。
却也不会亏待了他。
想到此，他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贝琳达，“厨房一直是你负责的，诺尔做的面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会把今天拍的那件宝石权杖给他。”
“父亲！”
萝瓦娜惊叫一声，“不是说好要给我的吗？”
“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情！”施瓦特有些不快起来。
“到时候嫁给皇室王子，你要还是这样处理不好事，岂不是丢我们文森特的脸面！”
萝瓦娜有些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一向宠溺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眼里顿时蓄起了水汪，饭也不吃直接上楼了。
餐桌上的气氛开始凝滞起来。
施瓦特看了看盘里的面包，干脆也起身出了门，打算到外边去吃。
没一会，餐桌上只剩下诺尔一个人。
只是继母贝琳达走前，倒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诺尔缓缓勾唇，继续叉起盘里美味的面包，开始独自一人享用起可口的饭菜。
只是他一抬眸，又瞧见了对面玻璃柜里的人鱼。
那双天蓝色的眼眸，不似之前那么单纯。
倒好像是....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竺灵干脆露出了整个脑袋，趴在贝壳上看他吃饭。
啧，这饭桌上可真是精彩呢。
诺尔之前确实是自己做了面包的，应该就是他盘子里的。
其他人盘里的都是劣质品。
胳膊上的伤估计也是假的。
诺尔微微眯眼，看着这个反常的，目光格外大胆的人鱼。
声音软糯的开口：“看什么？想被做成菜吗？”
充满威胁性的恶劣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带着极其巨大的反差感。
一位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少年，怎么能这么软的说出这样的话？
竺灵微微挑眉，打量的目光绕了他一圈。
说话真是不可爱，看来是缺少惩罚呢。
诺尔继续低头吃饭，任由竺灵看着。
一顿安静的晚餐吃完。
佣人们从外面推来了竺灵的晚饭。
一个三层的推盘里，每个盘子里都放着处理好的新鲜鱼肉，分量十足。
她正准备将鱼肉放入贝壳中时，却被诺尔拦住了。
可爱又无辜的小少爷端正的站在一旁，道：“我来喂她，你先下去吧。”
“是。”
随着佣人转身离开，竺灵这才又浮出贝壳。
诺尔看向冒头的人鱼，笑的有些发甜：
“你是不是故意的？只在我面前出现，你想干什么？”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让人鱼只想看着自己。
竺灵微微勾唇，朝着他吐了个泡泡。
干什么，当然是...你啊。
诺尔微笑着，直接推开了放满鱼肉的推车。
他本以为人鱼没有思想，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既然你不说话，那今天的晚饭也别吃了。”
他说着，微微挑起了眉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竺灵面不改色的回看过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诺尔推走了晚餐，放进了厨房里。
佣人们进来收拾餐桌，同时将竺灵又放回了原位。
竺灵悠悠的躺在贝壳里，听着诺尔的动向。
他又进厨房了。
诺尔从厨房上层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小瓶白色的粉末。
倒入了餐盘上的两杯牛奶中。
随后端着餐盘上了楼，乖巧的将牛奶给了两位继姐。
夜深人静时，竺灵从贝壳里钻了出来。
微微用力甩了甩尾巴，便从两米高的柜子里跳到了地面上。
她扶着墙拖着尾巴进了厨房，不禁拧眉低头瞅了瞅尾巴。
在地面上行走的话，尾巴真是太累赘了。
随手抓出金色团子，竺灵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王八。
直接问道：“人鱼能不能变出双腿？”
【嗯？】
还没反应过来的王者号有些懵懵的，赶紧翻出了资料来。
【世界线上说了，人鱼化腿需要吸收“人气”，需要和人类亲密接触哒。
亲密接触的时间与双腿化形的时间相等，人鱼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意挑选时间化腿。】
竺灵听着忽然挑眉，自己选择时间？
这么人性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