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阳高悬在天上,让朔阳的气温有些许回暖。
程府程晚的卧房内,床上的人饱睡一觉后终于睁开了双眼。
“金金,几点了?”
“主人,九点了。”
程晚有些意外:“才九点?我怎么感觉我好像睡了很久。”
“主人,今天是八月十八。”
“八月十八怎么了?”
程晚眉头微皱,用手撑着身体坐起身。
八月十八好像没什么特殊安排。
金金沉默了两息,而后金金平静无波的声音在程晚的脑子里响起:“主人,你乡试结束那日是八月十六......”
程晚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晃了晃自己有些宕机的脑袋。
“你的意思是我从八月十六晚上九点睡到了八月十八上午九点?!”
“我是这个意思。”
好家伙。
程晚忍不住咋舌,然后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怪能睡的。
不过这一觉睡得是真爽。
“我睡了这么久,我奶他们应该来了不止一两趟吧?”
“夜里还好,白天来得比较多。
他们有时是结伴来,有时是单独来。”
金金顿了一下,继续道:“主人你再不醒,他们应该就要忍不住把你喊醒了。”
程晚点了下头,她明白金金表达的意思。
睡了这么久不醒,确实有些吓人。
不过......
程晚面色凝重地穿衣套鞋:“金金,我现在的警惕性未免太差了!这么多人、进我房间这么多趟,我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主人,你想想你都多久没睡个饱觉了,你实在太累......”
“所以金金,靠你了!”
嗯???
“金金,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程晚装模作样地用衣袖沾了沾眼角,还抽噎了两下。
金金:“......”
这是真睡饱了。
又开始“作妖”了。
“金金,金金你在吗?”
金金:“......”
“金金,金金你怎么不说话?”
金金:“......”
“金金,金金你......”
“金金已下线,勿扰。”
程晚:“......”好叭。
将自己收拾整齐,程晚大步出了房间。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程晚只觉浑身的筋骨透着一种久违的舒泰,连带着乡试那九日三场的煎熬都仿佛隔世云烟,只余下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空茫与释然。
程晚伫立在门口,仰头闭目。
真的、真的考完了。
“金金,不考试的感觉真好。”
“是暂时不考试,下面还有会试、殿试呢。
况且即便乡试的成绩没出来,主人也不能停止学习。
要不然等成绩出来再开始学,黄瓜菜都凉了。”
程晚:“......”
程晚面无表情地抬脚向外走:“你啰嗦了,下线吧。”
“晚晚!”
顾煜一看到程晚,就立马松开了顾晏的手,倒腾着小短腿朝程晚奔了过来。
程晚弯腰伸手,掐住顾煜的小肥腰,一把将顾煜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顾煜的脸上没有任何害怕惊慌的反应,只有开心肆意的笑。
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露出了整齐洁白的小米牙,笑得整个院子里都是小娃的“咯咯”声。
在顾煜心里,程晚代表着完全的安全和十分的安心。
哪怕是顾晏,顾煜的亲叔叔,都没办法让顾煜有这种感觉。
顾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大一小玩闹,眉目平和而愉悦。
直到程晚将顾煜抱进怀里,顾煜停止大笑,顾晏这才凑近到程晚跟前。
“睡得好吗?”
程晚重重点头,笑意晏晏:“特别好!”
“那就好。”顾晏伸手帮程晚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嗓音低磁温柔:“去看看奶和婶子他们吧,他们都很想你。”
程晚挑眉,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顾晏:“他们很想我,你呢?你想我吗?”
顾晏看着程晚的眼睛,伸手将顾煜的耳朵捂住,而后喉结滚动:“我比任何人都想你。”
程晚眼中的笑意更浓,眸色也深了些许。
“金金,我要亲顾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金金:“......”
金金不想搭理程晚,但为了不耽误程晚谈恋爱,还是老老实实道:“没有。”
很好。
程晚伸出一只手捂住顾煜的眼睛,踮脚亲了一下顾晏的嘴唇:“奖励。”
这个吻太过甜蜜,顾晏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视线黏在了程晚的唇瓣上。
“晚晚,小叔,你们是在亲亲吗?”
程晚:“......”
顾晏:“......”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收回各自的手,表面上很是一本正经。
“我和你小叔在说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你小叔押中了我考试的策论题!”
顾晏无声扬唇。
他总算有了点用。
“哇!”顾煜圆溜溜的的大眼睛瞬间瞪大:“我小叔可真厉害!”
程晚看了一眼耳朵尖染粉的顾晏,嗓音带笑:“是!你小叔超厉害的!”
程晚抱着顾煜往外走,顾晏紧跟在程晚身侧。
一大一小的声音随着三人的身影渐远而逐渐模糊。
但略过的微风携来了他们幸福的气息。
......
林老太等人见到程晚,自然是好一番关心稀罕。
程晚为了“逃脱”林老太等人那“令人窒息”的关爱,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家里人都在,是不是该把二哥的婚事给办了?”
程二平和汝玉娘订亲已经有一年了,俩人的也确实都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现在两家人都各自齐整,程晚乡试考完,程家也没了其它需要操心的大事。
最重要的事,等程晚乡试成绩出来,不管程晚有没有中举,林老太和程家大房肯定是要回京的。
综合各方面原因考虑,这时候办程二平和汝玉娘的婚事正合适。
“啪!”林老太拍了一下巴掌,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也在想着这事儿呢,是该办二平的婚事了!
之前要么是大平和阿晏不在家,要么是阿晚忙着考试不得空。
好在汝家是讲情理的人家,很是理解咱们。
现在一切都刚刚好,咱们把二平的婚事风风光光地给办了。
也趁着二平的婚事,好好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