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杜行简冷笑,“现在瑞王知道真相了,你为什么又来求我救命?你现在应该在瑞王府,让瑞王跪在你的膝下,乖乖听话啊!”
“这事出了意外,有人从中作梗,将我计划打乱了,还废了我的法宝。没有这个法宝,我就控制不了瑞王。”淳于轰看了一眼手中的油灯,心中的恨意涌了上来。
“淳于轰,你既然没这个本事,就不要自作聪明。你这个法师除了依靠法宝,还有什么能耐。便是这些法宝,也都是你偷盗而来。”杜行简没了平时的稳重,深沉,对着淳于轰破口大骂。
“你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瑞王,瑞王必然与我决裂,我再也不能利用他。他若恨上我,在皇上面前检举,我们杜家全族性命堪忧。”
“太师,这也怪你选错了人。这位瑞王本来对皇位兴趣就不大,可你偏偏要保他登上皇位。如果换成其他皇子,我们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其他皇子。”杜行简十分鄙夷地笑了一声,“其他皇子用得着我们去保,他们身后哪个没有强大势力的母族。你在人家眼里屁也不是。淳于轰你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杜行简门下,绝不留废物,想让我救你,别妄想了。来人——”
“杜行简!”淳于轰眼睛猛地一睁,怒道,“我为你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没错,是你抬举我,让我成为京城中人人追捧的法师。你是为了我吗?你还不是为了,让我可以很方便地出入那些朝廷官员的门庭,暗中搜集他们不为人知的把柄,交给你,成为你要挟那些人听话的依仗。”
“那些暂时没抓到的把柄的官员。你让我抓来美女,用秘法让那些美女变得听话,然后授以魅惑之术。最后,那些美女送到那些官员家中,让他们拜倒在石榴裙下,间接控制他们。耀州那件事,看起来,你是为了我,可你还不是贪图那里面的巨额财宝。你怕瑞王对你阳奉阴违,安排我住进瑞王府,监控瑞王。”
“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现在瑞王反过来要对我不利,我为了保命,用了手段,提前告诉瑞王真相,我有什么错。人都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没想到兔还没死,鸟尚未尽,你就要弄死我。”
杜行简不可思议地望着淳于轰,不是因为淳于轰说的这些话,而是淳于轰的那一双眼睛,完全睁开后,发着绿幽幽的暗光。
“你的眼,你的眼!”
淳于轰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
“你看见了,这就是我在耀州所得。为了你,我把自己变得人不人,妖不妖。”
“你已经不是人了,是妖怪!”杜行简说完抓起书案上的砚台,向淳于轰扔了过去。
“老匹夫,你的心,比妖还黑。你既然看见了我的眼睛,我便留你不得。”
淳于轰大怒,躲过砚台,扬起手中的油灯,朝杜行简砸了过去。
杜行简年纪大了,再加上他是纯纯的一个书生,根本没有半点功夫底子。这一下正中杜行简额头。顿时,砸得杜行简血流满面,双眼一翻,便趴在书案上不动了。
书房里,杜行简扔出的砚台落地的声音,惊动了远离书房的家仆。他们跑进来,正看到淳于轰举着油灯,还没放下来。
“你干了什么?”
“老爷,怎么了?”
淳于轰看着已经没动静的杜行简,顿时慌了。眼前的人,可不是平常人,而是当朝太师。他杀了太师,这个天下怕是都没容身之地了,他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淳于轰不再多想,冲到书房的窗前,来不及打开窗户,直接撞断窗棂,跃了出去。
“老爷。”两名家仆冲到书案前,看到杜行简头上,血流如注。
“快,你去叫人,捉拿淳于轰。”
“来人,来人——”
“快请大夫——”
这一晚,杜家的后半夜,热闹起来,三省斋内,人来人往。
淳于轰跳出杜家的围墙,来到漆黑的街道上。他朝左右看看,见没人追来,放下心,便朝京城南的朱雀门跑去。瑞王府不能回了,他准备离开京城。
“淳于轰,你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了,还想往哪里逃。”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淳于轰听到这个声音,却十分惊慌。他就是栽在那个年轻姑娘身上。这个时候,能找到他的,还能有谁。
淳于轰撒开腿,不要命的往前跑。没了婴灵笔,百妖灯暂时用不了,他真的没剩多少本事了。
看到淳于轰疯了一样,往前跑,花笑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墙下阴影处走出来,对着空中说:“江神,他现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不让我抓住他。”
“他身上有秘密。让他逃,看他逃去哪里?”
李清寒的声音从花笑身旁传来,却不见人影。
“他有什么秘密?”
“你觉得婴灵笔和百妖灯这两种逆天的法宝,会是他这点能力的人,所能拥有的吗?”
“哦!”花笑恍然,“江神,你是怀疑,他的背后还有高人。”
“有没有高人,我不确定。你跟着他。他如果速度慢下来,你就催一催。”
“好呀,这活儿我喜欢!”花笑卷起衣袖,身体向上一纵,化作一团黑雾,朝淳于轰追去。
花笑追了淳于轰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中,每当淳于轰想慢下来,休息时,便听到耳边,有个年轻姑娘大喝:
“淳于轰,你跑不掉的,拿命来。”
淳于轰听了,也不休息了,撒开腿便跑,中间还施用了两张神行符,仍没甩掉那个声音。
“只有那个地方能救我,我必须坚持下去。”
依靠着神行符的加速,淳于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很快消失不见。
花笑环视一圈,确定淳于轰不是逃远了,而是在此地突然不见的。
“这是什么地方?”
花笑一路之上只紧盯淳于轰,根本没注意路标和石碑。她只知道这里离京城已经很远,但是在哪里,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