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十多人抽出佩刀,涌了进来。那些人手上的火把,把这间屋子照得十分明亮。
花笑抬手就要打人,周寒立刻喝止。
周寒认出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这些人是衙门的公差。
花笑只得乖乖让这些人反手绑了。
“你们这些畜牲,终于抓到你们了!”一名可能是这些人的头头的差役,用极愤怒的语气骂道。
穆重不干了,“你绑人就算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
那名差役头头用刀背在穆重肩上重重拍了一下,道:“就凭你们这些人做的事,骂都是轻的,等着被砍脑袋吧!”
差役头头走到花笑面前,咦了一声,“怎么还有个姑娘。”然后他问花笑,“你是被他们绑来的?”
“凭他们也绑得了我!”花笑抬起脸,十分傲娇地说。
穆重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花笑。
“既然如此,一起带走!”
差役头头手一挥,一众差役连呼带喝把周寒三人带出了屋子,离开院子,走上了周寒刚来时走的路。
周寒和花笑押在最前面走,穆重跟在后面。他被衙门公差抓了,一点也不紧张,还不断地打量周寒和花笑。他放在周寒身上的目光最多,越来越觉得,周寒像他心里想到的一个人。
花笑一点不在乎。她想弄断身上的绳子,易如反掌。不过她不急。她倒要看看,这些人想干嘛。
当一众人来到村外,周寒看到不远处有火光,那是火把上的光。
再近些,周寒便见到一名绿袍官员坐在马上,在中间。两旁各站着一名差役,其中一人手里举着火把。
当来到这名绿袍官员面前后,又有两名差役点燃火把,瞬间把这里照得明亮。
周寒抬起头,看到这名官员面容庄重,严肃,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隐含怒火。看清此人,周寒神情微微一怔。
这名官员却没有看周寒,而是望向穆重。因为差役已经把穆重推到了最前面。在那些差役看来,穆重更像三人中的老大。
“你叫什么名字?”马上的绿袍官员冷冷地问。
穆重没有回答,反而挺直腰杆说:“你让他们放开我。”
“你可真狂啊,你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我现在便是将你在此斩了,也无人问责于我。”
“我并不是那些人贩,我叫穆重,是光?寺大夫之子。”
“哦!”绿袍官员惊了一下,又将穆重好好打量了几遍后,他笑了,“你的身份,我们需要核实。再说,就算你是穆大人之子,也不能证明你没有参与绑架贩卖人口。”
绿袍官员对穆重说完,看向周寒。看到周寒后,绿袍官员迟疑了一下。
“周玉坚,周大人!”周寒开口喊出绿袍官员的名字。
周玉坚神情明显得一怔,然后便试探性地问:“是周寒贤弟?”
“是我!”周寒笑着说。
周玉坚赶忙从马上下来,快步来到周寒面前。他将周寒上下打量一遍后,笑道:“果然是你,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遇到了。”
“是啊,没想到周大人调到京城来了。”
“这里还有你的功劳。当年你帮我破了采花贼案,处理了曹山山神之事,得到刺史大人的赞赏,并报到了吏部。后来吏部考评给我评了个优等,就调到这安通县来了。”
“恭喜周大人。”
周寒清楚,周玉坚虽然仍是县令,但安通县是京城的下辖县,比当年连山县要高一品级。周玉坚这是升官了。
周玉坚吩咐差役,“快,把绳子解开。”
差役将周寒的绳子解开后,周寒指着花笑,对周玉坚道:“大人,她是我的随从花笑。”
“把她也放开。”
差役又将花笑身上的绳子解了。
“周贤弟,你怎么在这里?”
周寒微微一笑道:“我和大人一样,是追踪那些人贩而来。”
“你可看到那些人了?”
周寒摇摇头,“我和花笑进到屋中,只看到穆重一人。”
穆重见周寒和花笑都给松绑了,唯独落下他,不干了。
“周县令,我这还绑着了。”
周玉坚转头看向穆重道:“我刚说了,你虽是穆大人之子,但没有证据证明你与此案无关,先委屈下。”
“你怎么给那两个人解了绳子?就因为他们和你有交情?”
“我信任他!”周玉坚淡淡吐出四个字,便不再理穆重。
穆重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看着周寒的背影,心绪起伏。他从车实顾那得知,李静之这个被厉王送回来的女儿,原来名字叫周寒,平常喜欢女扮男装。
“原来她就是李攸念。”穆重心里想。
“又是这样!”周玉坚气得跺脚。
“周大人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周寒问。
“这安通县一年以前,就时不时能接到人口失踪的报案。我派人查探之后,查到一个绑架贩卖人口的团伙。我派差役暗中查访,跟踪他们,打算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将这一伙人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周寒点点头,周玉坚这么做没问题。
“可是几次寻到他们的踪迹,确定了他们巢穴,然后召集人马动手。可我们那个地方,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而且,那个地方一切正常,看不出半点凌乱。显然,他们是从容离开的。就好像他们提前知道了我们要来抓他们,所以收拾好东西,不慌不忙地离开了。”
“这么奇怪!”周寒小声说了一句。
“是啊。开始,我怀疑县衙内部有人被收买了,给这伙人贩暗通消息。可我暗暗将县衙内的人查了一遍,并没发现可疑的人。这次仍是这样,我也不意外了。”
“周大人,你确定你这些手下中没有内鬼?”花笑在旁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忍不住上来插问一句。
花笑问完,还向四周站着的差役扫了一眼。
“不会。”周玉坚十分肯定,“如果是我手下出了内鬼,这些差役不会这么容易就找到人贩的落脚点,也不会次次都是在我马上要下手时,那些人贩才突然消失。”
“大人说的有理。我现在也清楚了,为什么我的人会遇险。”周寒道。
“你的人怎么了?”
“大人不知,我不久前救了一名人贩手中逃回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