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少年—第753章—窃窃啮语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黑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咬着自己的指甲，口中吐出混浊黑暗的啮语。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睛咕噜噜转动，最终看向了房间里深邃的黑暗。
一只葱白的玉手在黑暗里伸出，只是轻轻摩擦手指，一点微不足道的光便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
借着烛火的灯焰可以看出，那是一只暗黄色的蜡烛，最外层的不像是蜡油的凝结，而更像是……人皮。
“爵士，哦不，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为卡蒂岛伯爵了。新的伯爵阁下。”
如血的嘴唇慢慢吐出尊敬的话语。
手上的金饰摇曳起烛火的光亮，发出悦耳的叮铃声。“您现在明白了吧。”
“啊——啊啊———”
那个男人的嘴巴里，发出恶狠狠的咆哮。
那是失去一切之人最后的无力呐喊，“谁能够想到，他竟然敢那么做！那个！裘洛！只不过是海军少将，只不过是海军少将？！”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只是简单几根木头钉在一起的桌子摇晃着，那烛火伴随着这而摇晃。
那女子身后的影子也一起曳动起来，好似……恶鬼的虚像。
“他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女子勾起男子的下边，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胡茬。
男人的喉咙慢慢滚动，就听到女子像是最完美的小提琴的嗓音，“这是七神的意志啊。”
“七神！七神！七神竟然背叛了我们！”
男人的眼中滚动着泪珠，那是他强行挤出来的泪珠。
或者说，他在哭谁？总是在哭自己。“他们竟然杀死了我父亲！”
“是啊，一位正义的伯爵，一位高耸如山巅的爵士，竟然那么轻易地就被杀死了。”
女子慢慢揽过男人的脑袋，将他深深按在自己的胸口。
柔软，好似棉花，又带着丰腴的弹性。
男子的手犹豫了一下，慢慢，慢慢按了上去。
心底……对了，我的心底没有丝毫情欲，他只是……
他想起了母亲。
那温柔的怀抱，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一般。
呵呵呵，呵呵呵……
“我该怎么办？！”
男人大哭着，将泪水洒在女子的衣襟上，问道。
女人摸着他的脑袋，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微笑，“您不该问怎么办，而是该问，接下去会怎么样。”
“接下去，会怎么样？”
男人喃喃着这句话。
“是啊，七神在杀死您的父亲之后，又会做什么呢？”
男人的身体抖得好似筛糠一样，“他们，他们会来杀我的……他们一定会来杀了我的。没错！七神，七神背叛了我们！他们，他们要将赐予我们的权柄收回！”
“没错，就是这样。任何贵族都逃不过七神的回收。他们要将权力完全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而那个开始……就是将绳子套在所有贵族的脖子上。”
女子的手指卷着男人的头发。
痒痒的，但是更痒的，是心里面。
男人咽着口水，“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呵呵，新的伯爵阁下，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是……魔女啊。”女子慢慢松开男人的身体，将他从自己的怀抱里推开。
看着他意犹未尽，犹犹豫豫的表情，女人的眼中闪动着某种异样的光芒，她笑了，“我所期盼的，只有七神的倒台，以及……那位大人的登临。”
“然后呢？你们会再一次背叛我们吗？！”
男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女人的身体顿时不香了。
她在骗我，她在骗我……她……也是……
伸开的手指慢慢搭上他的脸庞。
抖。
身体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某些丢人的膨胀感从身体的某一处扩散到身体的全部地方。
女人把玩着他的脸颊，慢慢摸过他的鼻梁、眼窝、耳垂、嘴唇……“你在想什么呢？原初会赐予你力量。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收回的恩赐，而是真正的永生。”
“永……永生？”
“是啊……就跟那七位皇帝一样。”
女人的声音在男人的耳畔响起。
好近。
那香喷喷的风。
一下子就钻进了男人的心里。
好酥麻。
身体……身体好像就要发麻了。
“七位皇帝……呵呵呵，七神也不敢对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可是……聆听神谕的人。”
男人握紧了拳头。
“没错，只要几瓶魔药……你就可以……成为近似于神的存在。”
“可……可是……”
“我会帮你的，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与原初有多么接近。”
女人的手慢慢下滑，划过男人的胸口，慢慢地、慢慢地、在他的心口滑动，就好像……隔着坚实的胸膛，直接抚摸他的心脏。
“呵呵呵，真正的权力，只有最纯粹的超凡。”
男人握紧了拳头。
“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恩赐哪里靠得住，只有能够被身体吸收的超凡力量，才是最纯粹的掌握。”
“皇帝。七位皇帝。”
男人舔着自己的嘴唇。
他可以与他们相同。
即使是那位“原初”再一次背叛，就像七神一般无耻。
他也……他也可以活下去。甚至是原初也不敢跟他大小声，做出那种……
将贵族压在断头台上，斩断脑袋。
“父亲。”
男人的眼角流下泪水。
他哭的是自己的父亲吗？不是，是自己的命运。
如果……如果她没有出现，他是不是……也会被那些贱民杀死。
“那些卑贱之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您知道过去吗？”
女人抚摸着那个男人的身体，轻声说道。
“什么？”
“那些像蝼蚁一般的人，哪里值得获得权利？不，甚至连人权也不该拥有。奴隶，他们只是最卑微的奴隶。”
“这……”
七神的话语，一切的人类都是……
“难道你呢忘了他们对您的父亲做了什么吗？”
男人的拳头逐渐握紧，“你说得对……”他的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七神同意的，我就要反对。即使是同为人类，也有一些人，更加高贵。”
也有一些人，更加低贱。
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的手指轻轻擦过烛焰的前方。
一阵微微的风，火焰跳跃着，腾起一缕淡灰的烟雾。
而黑暗里，传来椅子摔倒的声音。
以及男女的喘息声。
越加的淡粉色逐渐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