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忟抓着她的手反扣。
“咣当”一声。
匕首掉到了地上。
没开鞘。
不知怎么的，褚知忟突然想起厉承志曾说她是骗子。
虽不知他俩是因为什么。
但他现在很认同。
她果然是骗子。
宋悦笙趁他愣神的时候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想瞒天过海地杀人，你就要舍弃一些东西。但是褚知忟，你做不到。”
褚知忟看着她，眸色幽深。
“你以为你是谁？很了解我？”
他拾起地上的匕首。
抽出。
用手指弹了下。
“匕首锋利，还请宋姑娘收好。”
他的嘴角轻勾。
然后，瞄准宋悦笙甩了出去。
就在此时。
宋悦笙去了旁边的桌子倒水。
躲了过去。
她像是没看到匕首，自顾自地说着刚才的回答。
“我不了解你，但我和段冷霜曾经是朋友，简单了解她。与其琢磨杀我，不如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还是那句话。只要段冷霜不惹我，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宋悦笙朝他挥了挥手。
“慢走不送。”
“你以后睡觉最好睁着眼睛。”
褚知忟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门都没关。
看样子气得不轻。
不过没差。
她试出来了褚知忟也蒙上了一层“面具”。
此面具名为——
关心人类，仁慈和善。
前一半是她去下层区散播谣言，从那里的人类得知的。
后一半是刚才。
明明眼里对小朋友不耐烦，却笑着让别人送他们回去，还给他们奖励。
如果没有褚知忟授意，宋悦笙不相信他的部下会踹门进来。
他竟然还装模作样地和店家说赔偿。
还有刚才。
她说的舍弃是暂时舍弃与段冷霜在一起，找个面善的人埋伏在她身边，才有可能会杀死她。
他恐怕认为的是“面具”，所以才没在下属面前控制住表情，把匕首砸了过来。
宋悦笙伸了伸胳膊。
等恶女传言传到中篱部落，把段冷霜一行人引过来，她就出发去找会预言的石板。
宋悦笙等的时间有些久。
十天后才给霓裳写信。
在表达关心她，提到自己的近况，邀她来西平部落游玩后，不经意地提到了“恶女”一事。
次日下午，她收到了霓裳的回信。
信上提到了恶女传言，还说柴榷和圣女已经走了两天了。
宋悦笙没再往下看。
如果是坐马车，最晚是今天晚上到这里。
她赶紧收拾包袱，离开了客栈，朝王城大门走去。
去往中篱部落的路有很多。
只要错开大路，就一定不会相遇。
与此同时，王宫猎杀场。
“她走了？”
褚知忟擦拭着减上的血。
“是，王上。”下属恭敬地汇报，“她是接到中篱部落霓裳的传信才去的，信上邀请她去吃杀月菜。”
“她走得很急，看样子很期待。”
下属回忆着宋悦笙离开客栈的模样，一五一十地说着。
褚知忟甩了下剑，指着他。
“你觉得她像是馋嘴之人？”
“属下……属下……”
他的心脏跳个不停，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信上还说了什么？”
利剑从下属的方向挪走。
“说了近日处理恶女传言很累，还说柴榷和圣女一行人走了两天，不知道要去哪里，离开前让霓裳协助蓝长老处理中篱部落的大小事。”
褚知忟眼眸微闪。
这些恐怕是宋悦笙离开的原因。
恶女的传言最初在西平部落盛行，他们目的地便是这里。
根据距离，他们应该今日会到。
但……
天下这么多部落可以躲藏。
她去中篱部落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杀月菜。
她若真馋，店小二送的饭菜就不会一口不动。
褚知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她真的很会让人抓狂。
片刻后。
他转身命令。
“带两队人马跟上去，杀了她，把尸体带回来。”
“属下领命。”
**
宋悦笙走了小路。
比起大路上的宽广，小路上很安静。
两侧是树林。
空气清新。
夏日的虫鸣叫着。
如果不是怕动物的弱点，她真想慢慢走，享受大自然的安静。
突然。
马蹄声越来越近。
宋悦笙转过身，只见一大批穿着盔甲，拿着刀剑的兽人朝自己而来。
一眼看不到头。
褚知忟还真看得起她。
她唤出玄青弓。
蓄力。
一支接着一支箭矢朝他们射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树林右侧。
一匹大型马车在路上走着。
马车内。
段冷霜坐在正对着马车车帘的方向。
左右两侧各坐着两个人。
她紧张兮兮地看着其他几个人。
“怎、怎么会有打斗声？”
柴榷笑着解释：“快到西平部落了。这里的兽人以厮杀战斗为乐，但不会袭击外来者，不必害怕。”
“可是、可是我之前没看过……”
段冷霜抓住了厉承志的胳膊。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世上每个生灵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哪有以厮杀为乐趣的。”
“强者的存在是为了庇护弱者，不是为了杀害弱者。”
柏诩觉得说得有道理。
“小霜，你真的太善良了。”
不像宋悦笙。
她太坏了。
恶女就是纯粹的恶，哪像传言说的那么好。
“别打趣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段冷霜羞涩一笑。
于是乎。
在段冷霜说完要前去看看后，马车调转方向。
一刻钟后。
马车到了目的地。
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五个人皱眉。
仿佛回到了圣女身份被拆穿，大肆杀戮的那一晚。
段冷霜这个人类都觉得受不了。
捂着嘴巴想呕。
可想而知，血腥味对四个兽人来说等同于什么。
厉承志提议：“要不你和他们先在马车里休息，我自己下去看看？”
“不，我没事，我们是一起来的。遇到什么，当然要共同面对。”
段冷霜故作坚强。
真正帮上忙的不是逞强。
而是在知道自己的实力后，不脱他人后腿。
要不然。
到时候他人还要分心救人。
大大降低了成功性。
当他们几个人下马车，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夕阳的余晖无力地洒在这片被死亡笼罩的土地上，却只能让周遭的惨状更添几分凄厉。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血液流得到处都是。
尸体中间站着一个拿黑色大弓的女人。
翠色的衣裙染红了一大半。
她的右手紧握弓柄，指尖因长时间的紧张而微微发白。
与周围的死亡景象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小、小宋，这些……这些兽人都是你杀的……”
宋悦笙听到背后的声音无语地拍了下脑门。
都怪这些追兵耽误时间！
这下好了，遇到女主。
晕！
大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