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和这伙人是怎么交易的？”
蒋泽涛松开了毛四闵的衣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了一支。
毛四闵揉了揉被勒得生疼的脖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蒋泽涛的目光。
“我……我之前都是和一个叫赵三的联系，他负责安排一切，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蒋泽涛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雾，冷冷地问道：“电话联系？和赵三？那你总该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儿吧？”
毛四闵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个……我真不清楚，他们每次交易的地点都不一样，而且都很隐蔽……”
“每次交易的地点都不一样？”蒋泽涛语气中充满了怀疑，“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交易的？”
毛四闵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拿起桌上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口酒，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是……是他们通知我的，他们会提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蒋泽涛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确定不是发短信？还有交易地点有几个？都在哪里？”
“这个嘛，我......有时候是......” 毛四闵吞吞吐吐。
“毛四闵，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蒋泽涛眼睛眯缝着，看着毛四闵。
毛四闵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
蒋泽涛冷笑一声，说道：“我拿你当兄弟，你对我却藏着掖着，看来咱们得到警察局说道说道了。”
毛四闵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噗通”一声跪倒在蒋泽涛面前，苦苦哀求道：“别……别啊，老弟，我求求你了，千万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啊！”
蒋泽涛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毛四闵见蒋泽涛不为所动，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凑到蒋泽涛耳边，低声说道：“兄弟啊，我也是没办法，那边不信你，只能想了这么个办法……”
蒋泽涛眉头微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样吧，哥哥再跟那边联络一下，你等哥哥消息啊，哥哥收了你这么多的礼物，自然也不能让你吃亏。”
毛四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蒋泽涛的表情。
蒋泽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样最好，毛哥，我再信你一次，我告诉你哈，再这样，那大家都别活了。”
毛四闵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老弟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蒋泽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一仰而尽。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脸色都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顿饭吃的不怎么愉快，几乎是在一片沉默之中度过了大半的时间。
“毛哥，今天就到这吧，等我的事情结局了，我再好好请你。”蒋泽涛举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毛四闵也连忙端起酒杯，干笑了两声，“好好好，老弟你忙，咱们回头再聚。”
两人匆匆忙忙喝完这杯酒，毛四闵便起身告辞了。
蒋泽涛装模作样地起身相送，一直把毛四闵送出门外，才转身回到了包厢。
他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窗边，装作欣赏夜景的样子，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视着周围。
确定毛四闵已经走远，而且周围没有可疑的人之后，蒋泽涛才放下心来。
他快步走到另一间包厢，轻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
听到里面回了一声。
蒋泽涛没有丝毫犹豫，闪身进了包厢，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这间包厢不大，坐了七八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那摆弄着各种仪器设备。
房间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
“辛苦你们了，张队长。”蒋泽涛对坐在桌边的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汉子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上解下一颗不起眼的黑色扣子，递给了那个中年汉子。
“哪能这么说，应该是蒋老板辛苦了才对。”江州市公安打拐大队的大队长，张松溪接过扣子，爽朗地笑道，露出了一口白牙。
这枚扣子，正是警方提供的窃听器。
“说来惭愧，我其实早该想到这个毛四闵有问题。”蒋泽涛苦笑一声，在张松溪对面坐了下来。
“现在看来，这个毛四闵应该是较为核心的成员没跑了。”张松溪把玩着手里的扣子，沉声说道，“这些人贩子组织严密，各司其职，而且往往都是单线联系，复杂得很，你能帮我们从源头摸进来，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是啊，这些人渣，真是罪该万死！”蒋泽涛义愤填膺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放心吧，蒋老板，我们一定会将这些人贩子绳之以法！”张松溪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这次的合作我们会保密的，不会让你惹上麻烦。”
“那就好，那就好。”蒋泽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了，蒋老板，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张松溪问道。
“没有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蒋泽涛摇了摇头。
“那行，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张松溪说着站起身来。
“我送送你们。”蒋泽涛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你忙你的，如果有人联系你，要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
张松溪摆了摆手，随即嘱咐了两句，随即将一件黑色小物件扔给蒋泽涛，随后带着手下离开了包厢。
蒋泽涛站在原地，目送着张松溪等人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看着手里的那个物件，是个小定位器。
当天晚上，夜色如墨，乌云密布，天边偶尔划过的闪电如同不甘寂寞的灵蛇，照亮了这个即将迎来风暴的城市。
风，开始不羁地穿梭于街道巷弄间，带起一阵阵不安的呼啸，仿佛预告着一场变故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