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面前的选择并不多。”周然坐到对面，冷静地注视着李勇，“你可以选择合作，或者依然保持沉默。但无论如何，你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李勇依然没有说话，沉默如死。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漠。“你以为我怕你吗？”他说，声音平淡，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你可以把我关在这里，你可以让我再见不到阳光，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做的一切背后，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然的目光未曾偏移，他依旧冷静地凝视着李勇。“我只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经越过了底线。”他说，“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李勇终于抬头，眼中不再是愤怒，而是释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逃避的命运，周然。你和我一样，只不过你还没意识到罢了。”他冷笑，“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你能改变的，不过是我死后的审判。”
周然沉默良久，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门口。李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最后一丝不甘：“你永远也无法理解我。”
周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也许你是对的。”他淡淡地说道，语气里没有情感波动。
他走出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恢复了平静。外面的天空依旧湛蓝，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然而，在他心底，依然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翻滚，李勇的话，始终在他耳边回响。
“你和我一样……”
周然靠在墙上，双眼盯着眼前的铁门，仿佛它后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裤子的口袋，似乎在寻找某种东西，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李勇终于被押到了这个地方，关押在这里，周然本该放松的，但却发现内心的重担更沉了。
他不禁想起了几个月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的情形，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个忙碌于各种案件中的普通警员，身心疲惫，早已麻木。可如今，李勇的名字就像是一颗深深扎进了他的心中的刺，刺得他疼痛，刺得他动弹不得。
“他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周然，放松点。”一声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周然的思绪。
周然转过头，看见了自己的上司，李局。李局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似乎是期待周然说些什么。然而，周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嘴角微微扯起一丝笑意。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想法。”李局走了进来，声音更低沉了一些。“但这件事，我们已经尽力了。李勇的下场，是他自找的。你做得很好。”
周然没有回应，眼神依旧放空。他没有觉得自己做得好，甚至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漫长的梦，梦中的他，拼命去追赶，拼命去抓住那个逃不掉的敌人，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永远从这个梦中醒来。
“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周然喃喃自语，仿佛在向李局提问，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局叹了口气，走到周然的身边，低声道：“我们不可能理解每一个罪犯的内心。你知道，他从小就生活在贫困和暴力中，那种环境不可能让他长成一个正常的人。我们做了很多调查，李勇的母亲也承认他小时候根本得不到爱的滋养，父亲是个惯犯，家里一团乱。”
周然的眼神微微一滞，他已经听过这些话太多次了。他不是不理解，但他更清楚这些都无法成为李勇作恶的借口。
“他没有爱，缺少关怀，但这并不能解释他走上犯罪的道路。每个人的成长轨迹不同，但他选择了走出这条路，是他自己的决定。”周然低声说道，语气里没有怒火，只有一层无奈。
李局默然片刻，拍了拍周然的肩膀，“有时候，我们无法改变过去，无法决定别人走的路。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让那些伤害尽早停止。”
周然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默。这几个月的追捕让他消耗了所有的精力，内心的疲惫让他几乎感到麻木。然而，随着这场追逐的结束，心头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
他本以为，在抓到李勇的那一刻，他能像自己曾经无数次设想的那样，露出一丝微笑，感到释然。但现在，他不过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深深地知道自己并没有获得真正的胜利。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李局低声道，似乎知道周然的心情，“不过，周然，你也是个有担当的人。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但你也不能让它影响到你的一生。”
周然点点头，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多了些无奈。
周然转过身，望向那扇铁门。他知道，尽管这场追捕终于结束，李勇将会面对法律的制裁，但他自己内心的疑惑和不安，却并没有因为这一切的结束而得到解脱。
门被推开，李勇被带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阴沉的神情，眼神依旧桀骜不驯。他似乎根本没有感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依旧是那个让人无法忽视的李勇。
“你认为，关押在这里就能让我认输？”李勇冷笑着，看着周然，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以为我会就这样低头？我早就准备好了所有后果。”
周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李勇。此刻的他，并没有感到怒火，也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生命中留下伤痕的敌人。
“李勇，你输了。”周然冷静地说道，声音里没有情绪。
李勇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股桀骜的神情。“输了？你以为你能理解我的一切吗？”他冷笑，“我活得比你们这些人要真切，要自由。”
周然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所说的自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和牺牲的基础上。而那种自由，只是虚伪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