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点了点头，终于放松了下来。尽管心头依旧被无数疑问包围，他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找到真相的关键。他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轻轻地长呼一口气。此刻，周然知道，他需要的不仅仅是答案，更需要在这场充满危险的追逐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
周然靠在沙发上，程丽轻声催促他好好休息，但周然的心情依旧沉重。虽然程丽劝他放松，但他知道，自己很难真的停下来。李佳娜的失踪仿佛是一根刺，始终扎在他的心里，不管他如何努力忽视，那股痛感依旧存在。再加上余昊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周然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红酒。他端起杯子，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鲜红的液体，似乎想通过这点微弱的酒精，稍微平复一下心情。程丽见他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你已经累了，但你还这样折磨自己。酒能解决问题吗？”
周然沉默了一下，忽然苦笑：“我没有别的办法，程丽。真的，我现在太累了。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他说着，眼睛微微发红，“你不知道，李佳娜失踪的那天，我连她最后一次给我发的短信都没看清楚。我错过了所有的机会，只是因为我太自以为是，太过自信。”
程丽看着周然，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希望得到同情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发泄的出口，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而是对未来的一些可能性，一些他能够抓住的东西。
她轻轻走过去，坐在周然的旁边，看着他那略显憔悴的面容：“周然，没人能从一开始就做好所有事。我知道你现在很焦虑，但你必须清楚，如果你只是这样折磨自己，反而会错过更多的机会。”
周然苦笑：“你说得对，我知道，可是有时候，真的没法控制自己。这些天，我每晚都睡不好，脑袋里一直在想着那晚发生的事情。我不敢睡觉，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就会错过某个重要的细节。每天醒来的时候，脑袋就像被铅块压着，越来越重。”
程丽看着他，轻声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周然。但是你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你现在急于找回李佳娜，其实是在给自己更大的压力。这种状态，不会让你找到答案，只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
周然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离，看着桌面，仿佛看到了过去某个他早已遗忘的画面。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我总是能够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但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无能。李佳娜失踪了，我却一无所知。甚至，连我自己的生活都变得一团糟。”
程丽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对自己这么苛刻。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关键是能否从错误中吸取教训。”
周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一种无奈的自嘲：“教训？我现在已经不敢再想教训了。每一次深夜，我躺在床上，脑袋里就会不停地回想，李佳娜到底在哪？我还能不能找到她？这些天，失眠成了我生活的常态。不是我不想休息，而是，脑袋根本停不下来。”
程丽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这种状态，最终只会伤害你自己。”
周然抬头看了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疲惫，“我明白，可是程丽，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我不断在想，是不是我不够聪明，不够足够警觉，才会让她消失在我身边。如果我早点注意到她的异常，早点问她一些话，或许她就不会……就不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眼眶微红，双手紧紧握着酒杯，仿佛借着那点酒精稍微平复内心的煎熬。
程丽看着他，心里一阵心疼。她知道，周然并不是不愿意冷静，而是他心中的愧疚让他无处发泄。他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以为所有的错都在自己，才让他变得如此痛苦。她轻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周然，别再这样逼迫自己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李佳娜的失踪不是你的错。她有她自己的选择，做不到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人背负。”
周然低头看着她那温暖的手，心里一阵酸楚。他忍不住又笑了，笑得有些勉强：“你说得对，程丽，或许我真是太累了，太想做得完美。但，我总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如果我能早一点意识到这些问题，也许就能保护好她。”
程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坐在他身旁，陪着他。此时的周然，脸上没有以前的那份坚毅与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与无力。他显然已经将所有的负担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仿佛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承受这份沉重。
夜晚的寂静让人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内心的煎熬。程丽叹了口气，终于说：“你不需要什么神迹，也不需要永远保持坚强。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全力去做你能做的。”
周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程丽说的有道理。他不能再这样自怨自艾，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和压力吞噬自己。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这样下去，除了失去李佳娜之外，他连自己也会丧失。
“你说得对，”他终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不能再让自己陷入这种无休止的自责中。我会找到李佳娜，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