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玉简爆发出刺目银光,将利爪灼烧得滋滋作响。
\"你不是朱瞻圻!\"朱瞻墡趁机抽剑刺出,黑影发出非人的尖啸跃上房檐。
他追出窗外,却见庭院里横七竖八躺着侍卫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破开大洞,心脏不翼而飞...
远处传来打更声,梆子敲了两下。
朱瞻墡望着天上渐圆的月亮,玉简在他手中发烫——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两天了。
翌日清晨,朱瞻墡强撑着病体入宫面圣。
穿过重重宫门时,他注意到禁军统领的眼神闪烁不定,腰间佩刀上隐约缠绕着黑气。
\"皇爷爷。\"朱瞻墡跪在乾清宫冰冷的地砖上,抬头看见永乐帝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有几份正散发着不祥的黑雾。
\"瞻墡啊。\"永乐帝放下朱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沾着黑色血丝,\"你脸色怎么比朕还差?\"
朱瞻墡心中一凛——连皇帝都被侵蚀了!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跪行几步,\"孙儿昨夜研读道经有所得,特来献于皇爷爷。\"
当《太虚守元经》玉简呈到御前时,那些奏折上的黑雾如遭雷击般四散。
永乐帝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一瞬,\"这是...\"
\"可镇邪祟的养生之法。\"朱瞻墡趁机握住祖父的手,将体内刚修炼出的金色气息渡过去少许。
谁知龙袍袖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直扑他面门!
\"小心!\"朱瞻基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一剑斩断黑影。
那东西落地后竟是一条三眼黑蛇,蛇头还在龇牙咧嘴地扭动。
永乐帝猛地站起,又踉跄扶住御案,\"朕的宫里...怎会有这等妖物?\"
朱瞻墡与兄长交换了个眼神。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嘈杂声,接着是太监惊恐的尖叫,\"汉王世子...世子他...\"
三人冲出殿门,只见汉王世子朱瞻圻悬浮在广场上空,周身缠绕着粘稠的黑雾。
他的胸膛诡异地起伏着,发出男女混杂的怪声:\"朱家血脉...美味的守护者血脉...\"
\"护驾!\"禁军们刚举起弩箭,就被从地底钻出的黑色触须贯穿胸膛。
朱瞻基挥剑砍断几根触须,厉声道,\"五弟!现在怎么办?\"
朱瞻墡迅速调动虚空能量,在手上画了几道经文。
随后,经文顿时银光大盛,化作无数光箭射向朱瞻圻。
被击中的\"世子\"发出凄厉惨叫,皮肉如蜡油般融化,露出里面扭曲的黑色本体——竟是条巨型蜈蚣!
\"吞噬者的先锋...\"朱瞻墡脸色惨白,\"它们已经等不及月圆之夜了!\"
突然,整座紫禁城剧烈震动起来。
东南方天际,一道黑色光柱从泰山方向直冲云霄,隐约可见青铜巨门崩碎的幻象。
袁弘的弟子浑身是血地冲进宫门,\"殿下!师父...师父他撑不住了!封印...破了!\"
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无数蝙蝠状的黑色怪物从光柱中蜂拥而出,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更可怕的是,每个被它们附身的人,眼中都泛起了和朱瞻圻一样的黑芒。
玉简突然在朱瞻墡手中碎裂,化作万千银屑融入他的血脉。
他浑身金光大盛,皮肤上浮现出比泰山之巅更加繁复的符文。
\"原来如此...\"朱瞻墡双目流下血泪,\"虚灵族,好手段!!\"
黑色蜈蚣趁机扑来,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劈成两半。
白衣女子踏着银光而至,身后还跟着十二名虚灵族战士。
\"现在相信了?\"她冷笑着挥剑斩落几只蝙蝠怪,\"守护者血脉需要虚灵族的功法才能完全觉醒。\"
朱瞻基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祖父,\"你们到底要什么代价?\"
\"代价?\"白衣女子看向朱瞻墡,\"你们会知道的。\"
地面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那只巨爪已经完全伸出,后面是无数蠕动的黑色肢体。
天空中的黑月渐渐显现,与太阳重叠成诡异的日食。
朱瞻墡突然腾空而起,金色符文在他周身形成光茧。
白衣女子咬破手指,弹出一滴银血没入光茧,\"以血为引,请圣祖归位!\"
光茧炸裂的瞬间,朱瞻墡已化作三丈高的金甲神人,手中凝聚出一柄刻满符文的巨剑。
黑色怪物们发出恐惧的尖啸,纷纷后退。
\"不够...\"金甲神人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需要朱家血脉献祭...\"
朱瞻基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鲜血化作金虹贯入巨剑。
永乐帝颤抖着举起天子剑,\"为了大明江山!\"
剑身爆裂,无数金光涌向孙儿。
就在此时,黑色巨爪的主人终于完全爬出——那是个由无数尸体拼接而成的庞然巨物,每张脸上都凝固着痛苦的表情。
\"来战!\"金甲神人挥剑劈下,剑光所过之处黑雾尽散。
巨物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被硬生生劈成两半。
但更多黑雾从裂缝中涌出,重新凝聚成形。
白衣女子脸色变了,\"它在消耗朱瞻墡的力量!\"
金甲神人的光芒果然黯淡了几分。
就在危急时刻,已经气若游丝的袁珙突然出现在半空,怀中抱着青铜巨门的残片,\"殿下...老道...来迟了...\"
他将残片抛向裂缝,朱瞻墡福至心灵,巨剑直刺残片。
青铜碎片炸成无数光点,竟在空中重新组成完整的封印大阵!
\"就是现在!\"白衣女子带领虚灵族战士结阵,银光如网罩向黑月。
朱瞻墡将全部力量注入封印,金光与银辉交织成璀璨星河。
伴随着能让耳膜破裂的尖啸,黑色巨物被硬生生拖回裂缝。当
最后一丝黑雾消失时,青铜封印轰然闭合,天空中的黑月也随之消散。
浑身是血的朱瞻墡从半空坠落,被朱瞻基接住。
他虚弱地睁开眼,发现掌心的黑纹已经消失。
............
御书房,偏殿。
朱瞻墡在檀香与药石的气味中苏醒。
锦被下的身躯缠满绷带,每一处伤口都泛着淡金色微光。
窗外雨打芭蕉,却掩不住远处朝堂上争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