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给他倒满，“干脆留下来吧，到时候咱把爸妈也接过来。”
陈远端起酒杯跟陈章碰了一杯，“我还可以回春意的，季总说春意欠我的，承诺了以后给我养老。”
陈章嫉妒的眼都红了，语气也酸了，“……年纪轻轻就养老不太好。”
旁边有人经过，带动他们桌椅晃了晃，桌椅没倒，那人喝的醉醺醺的，差点摔在地上，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陈远！”
陈远本来低着头跟陈章喝着酒，蓦然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朝那边看过去。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可陈远还是感觉到了眼熟，那会是楚霖吗？他刚刚是在叫自己的名字吗？
陈远顾不得陈章疑惑的眼神，紧跟上楚霖的身影追了过去，可追到走廊上，人却不见了。
我还在做什么梦呢？陈远自嘲一笑，转身要走，却一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闪亮的东西，陈远俯身，身后有人同时俯身，两人的手都摸上了戒指。
四目相对，陈远的手烫了一下收了回去，楚霖怔怔地看了陈远几秒，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又出幻觉了。”
陈远看他将戒指熟练地套在无名指上，伸手就要推开面前的门，陈远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抽，从后面捂住了楚霖的嘴，把他拖去了隔壁。
隔壁包厢黑漆漆的，楚霖还保持着被陈远捂住嘴拖进去的样子，黑暗中那双桃花眼瞪的大大的，柔软的红唇呼出炙热的气息，烫的陈远手指一颤。
松开了他的嘴，就在此时身后一股大力袭来，陈远愣愣地看着楚霖，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小助理丢了手里的棍子，飞扑进楚霖怀里，“老板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我到处找你，还好我听到这里有动静，敲了这对你图谋不轨的人。”
楚霖神色的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拍了拍小助理的背，“别调皮，送我回去。”
“这个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呢？”助理踢了踢地上的人，颇有些愤愤不平，“送他去坐牢吧！”
楚霖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把他捆了丢到狗舍去。”
……
陈远醒了又好像没醒，身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怀里扭来扭去，还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舔?着。
陈远下意识地抱起，“别闹，等下不给你做早餐吃。”
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狗叫声和狗狗的扑腾声，陈远被瞬间就醒了，手里抱着的是狗肥硕的大屁股。
环顾一圈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狗笼子里，狗笼子里还养着大大小小十几只金毛。
他昨晚上没被冻死都是因为身边这些狗，陈远摸着睡在身侧的狗，给他顺了顺毛。
楚霖一大早过来看他死没死，就看到他跟那四只狗玩的很愉快。
“没被咬死？”
陈远听到声音，惊喜地抬起头朝楚霖看过去，对上的却是楚霖桃花眼里的嫌弃。
可明明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穿的很随意，棉质厚睡衣，凌乱的头发，再加上老奶奶冬季款棉拖鞋。
分明就是陈远给他买的辰国冬日三件套，他一直嫌弃，可冷的时候天天逮着这几样穿，柔软又舒适。
陈远的目光往下又落在了他的莹白如玉的手指上，在无名指的位置，钻石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楚霖我死了，你舍得吗？”
楚霖愣了一下，只一刻又恢复了冷漠，桃花眼里全是阴郁，“我怎么舍不得，大毛咬死他。”
大毛立刻扑到陈远身上，陈远猝不及防被这么一扑，差点摔在地上，而大毛只是跟他对视一眼就把屁股对准他坐在了他怀里。
楚霖:“……”
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因为这个姿势太像他和陈远生气的时候了。
“楚霖为什么不和我面签。这个婚我们非离不可吗？”
楚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难道你想娥皇女英成人之美？”
“那女孩子是我嫂子的亲妹妹，在我们辰国，我要是娶她是属于犯法的。”
楚霖看着他，“所以你不是不想娶是不能娶？”
陈远双目灼灼地盯着他，四目相对，楚霖率先移开了目光。
陈远突然嗤笑一声，“所以，楚霖是腻了我对吗？两千万的支票，你家可真舍得。”
楚霖深吸一口气转身，“协议我晚点重新弄一份拿给你。”
饲养员送饭过来的时候，看到陈远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你……要不也吃一点，至少顶饿。”
陈远靠坐在铁笼边摇摇头。
饲养员有点可怜他，又无能为力，毕竟楚霖没有下命令给他弄吃的。
下午。
楚霖回了别墅，灰色长款风衣，内搭西装西裤，长腿绷的笔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势。
“他怎么样了？”
管家朝狗舍那边看了一眼，“一天没吃东西了。”
楚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最后还是取了下来，“看到这个，他应该就肯签了，那边催的急，实在不行，就弄个假的。”
管家点点头，带着戒指出去了。
楚霖也透过卧室巨大的落地窗，盯着狗舍的一举一动，他的卧室正对着狗舍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陈远脸上的不可置信和绝望。
父亲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让他离婚了，他不想让这事情影响陈远，所以把他压下了。
没有除夕那一幕，他们也终究是要分的，如果他不同意父亲给他安排的联姻，聚力将会毫不犹豫舍弃他。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特别是楚家这种私生子多于牛毛的家庭，要想做出点成绩真的太难了。
没有了聚力，他楚霖凭什么得到别人无私的付出和喜爱？就他这种任性的脾气吗？
所以，除夕那晚，他想了很多，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面对以后的家长里短，也不想让深爱他的陈远最后因为家庭的琐碎而跟他离心。
还有一条楚霖最顾忌的，他爸的人想对陈远动手，实在是太容易了……
陈远还是不肯签，戒指也不要，固执地坐在狗笼里。
半夜起风了。
原本停了几天的雪又纷纷扬扬飘了下来，楚霖冷的睡不着，爬起来看着窗子对面的狗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