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玉低着头，咬着牙上台，不敢看下面，耳边都是村民们说她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她就想发疯，可是她不敢。
家里为她赔了九百多块钱，大哥大嫂，还有爸妈都对她不满了。
甚至是二哥这个养在外面的孩子都能数落她，她不得不咬牙忍了。
但是，对姓宁的小知青的仇恨更加深了。
赵小玉上台后，赵大队长道：“赵小玉，道歉吧。”
可赵小玉抬头看了下，“人呢，姓宁的不在，我跟谁道歉？”
混在人群中的唐铭道：“我代表我媳妇听你道歉，赶紧的吧，别耽搁大家伙的时间。还要上工呢，不能让广大社员同志等太久。”
话毕，站在他不远处的赵小二开口，“就是，犯错的人没权利要求别人。赶紧道歉！”
赵小二身边的赵六子也道：“赶紧道歉！”
赵六子比赵小二个子高，骨架也大，就是瘦得厉害，说话的声音也不小。
有了开头，就有后续，马大嘴几个对宁心怡很有好感的人家也开口说话。
“道歉！”
“赶紧道歉！”
声音一多，事不关己的村民也起哄。
“道歉，赶紧道歉！”
特别那些家里有孕妇的人家，还有那些躲赵小玉躲得心惊肉跳的孕妇们。
于是要求道歉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唐铭默默地勾了勾唇角，眼神里的冷意却一点儿都没少。
敢对他媳妇和孩子们下手，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赵小玉咬牙，她要疯了！
“我，我错了，请原谅我。”赵小玉低头，大声道。
她还知道，道歉不能声音太小。
站在最前面的张秀英和丈夫，以及大儿子大儿媳脸色都不好看。
这场面相当于打他们的脸啊。
唐铭道：“哪里错了！”
赵小玉恨恨地看过去，看到唐铭那张脸，她再也没了初见时的涟漪，只想上前抓花他。
“哪里错了？”唐铭再次问。
赵小玉咬牙，“我不该在走路时撞小宁知青，我是无心的，请原谅我。”
“哦。”唐铭道，“你的道歉我替我媳妇收下了。下次走路可得注意了，你这一撞差点儿要了我媳妇和孩子们的命。所以，我们不打算原谅你！”
“你！”赵小玉气得脸都绿了，“你在耍我！”
唐铭淡淡地说：“谁规定道歉就得原谅？你做这些事，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想原谅你！”
赵大队长看赵家人要爆发了，赶紧说：“行了。这事情就这么翻篇了，大家伙以后要引以为戒。都赶紧上工去吧！”
唐铭也跟着上工的人走了，下一个路口直接回了家。
赵小二和赵六子默默地走了另一个路口，然后快速地转了个圈儿，来到唐铭家的后院儿那边。
唐铭回到家，直接去了后院儿，打开不怎么走的后门，两个小子闪身进来。
“唐哥！”
“唐哥，有啥吩咐？”
这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唐铭，一改在村民眼里的颓废。
唐铭拍拍他们的肩，“不错，精气神儿还行。粮食还有吗？”
两人相互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还有红薯，还能吃几天。”
唐铭摇头，“这么大的人了，光吃红薯可不行。等着！”
唐铭进屋，跟宁外婆说了声便去了西屋。
宁心怡正在炕桌上写写画画，看到他进来，问：“赵小玉道歉了？”
“道歉了，我接受道歉，但是不原谅。”
宁心怡笑了，“很好！”
看唐铭还在，又问：“还有事？”
唐铭便跟宁心怡说了赵小二和赵六子，“他们没吃的了，给点儿粮食吧，我有事情让他们办。”
“粮食没问题。”宁心怡道，“可我有一个顾虑，他们可靠吗？不会坏你的任务吗？”
唐铭伸手揉揉她的头顶，“放心。赵六子能回来，我和穆霖在这里面也是出了力的。
这两人在村里的名声是不怎么样，但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帮着盯个人，没问题。”
宁心怡顺手就从空间里拿出三个小布袋子，十斤大米，五斤面粉，二十斤玉米糁子。
“那就行，盯着赵家人是吧？”将袋子扔给他，“看看这些粮食行不？”
唐铭看过之后掂了掂，“行。我出去了。”
灶间那边，宁外婆刚好不在，方便了唐铭拎着这布袋子去后院。
将这些给了两个小子后，唐铭道：“帮我盯着赵家，看看他们跟谁来往，又去了哪些地方。这些粮食是你们的报酬。”
赵小二和赵六子看到粮食，眼睛都绿了，一个劲儿地点头。
“唐哥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赵六子认真地说。
赵小二也点头，“唐哥你就是我们衣食父母，这活儿我们哥们熟。还要传赵小玉的闲话不？”
“不用了。”唐铭看向后院里吃不完的青菜，说道：“这些菜我们家吃不完，你们带点儿回去吃。”
“唐哥！”
这两个被村里人嫌弃的二赖子，眼圈儿都红了，就是在他们没被抓去劳改前也从没人这么对他们。
“怎么了？”唐铭皱眉，“我跟你们说，多吃点儿菜对身体好。”
“嗯，好。”
二人蹲下身来拔菜。
小青菜在这个季节长得很好，但也快抽笞了，再不吃就走了。
唐铭在后院随便找了一个背篓给他们用，又嘱咐道：“你们是村里人，应该有自留地。趁着开春播种的时候，开出来种上菜，一年到头的菜不会缺。
菜苗，种子，我给你们弄。回去吧，别被村里人看到。”
赵小二道：“唐哥放心，我们兄弟明白。”
赵六子也说：“我们在后山顺便捡点儿柴火。”
也就是说，没人会知道背篓里装的是什么。
“去吧。”
锁上后院的门，唐铭又去跟宁心怡说了会儿话，便在宁外婆的指点下翻起了后院儿的地。
这个季节不会再冷了，前院后院儿还有自留地里，该种的菜必须种起来。
就连门前那条浅浅的河道边上，也跟去年一样点上了南瓜种子。
这种子来自空间，又甜又面的品种，宁心怡的最爱。
还点了几样专门吃南瓜种子的品种，到了秋天，这种子就拿来当瓜子吃。
比起葵花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