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血淋漓，仿佛不知道疼，一点也不手软。
之后这样的事他遇到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在他被罚了鞭子受了伤，或者放了血身上没力气的时候。
但他经那次之后总会在身上藏一把匕首。
然匕首有的时候不只是他的武器，也可能成为对方的武器。
但即便如此他最后还是会想到各种办法逃脱，然后将那些羞辱他的人剥皮分尸，丢至荒郊野外。
……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全亮。
初九耳边朦朦胧胧传来少年急切的声音。
“九儿！九儿……”
她皱着眉睁开双眼，模糊间就看到少年绝美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
“星星……”她轻声呢喃。嗓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哭腔。
墨星阑一边轻轻抚摸她的脑袋，一边担忧问道：“做噩梦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怀里的人儿呢喃着什么，渐渐醒来就看到她眉头紧锁满身都是冷汗，脸色也苍白不已。他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有要醒来的迹象，只好一直喊。
到底是怎样的噩梦，会将她吓成这样，又让他喊了这么久才醒过来？
初九看清眼前人后想到梦里那些画面，嘴角一垂环住他的腰就是一顿嚎啕大哭。
墨星阑眉头微皱，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嘴里轻声喃喃：“没事了，九儿，没事了，都是假的……”
他哄孩子似的哄着她。
片刻后，初九哭够了，在他怀里动了动脑袋，闷闷的抽泣着说：“星星，星星……我梦到，梦到星星被欺负了，呜……他们欺负你……我，我帮不了你……呜哇……”
“我只能看着……看着星星受伤……难受……只能看着星星被……被欺负……我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话语中满是自责和心疼。
墨星阑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神色一僵，曾经那些不堪的记忆再次涌上脑海。
自然是怀疑她为什么会突然梦到他的过去，可看她哭成这样又不想去怀疑她。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过去是有多不堪，更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经历的那些事。
忽而他心里开始忐忑。
昨晚她会那样说，是因为她不知道他经历的那些事，那如果她知道后还会说出那样的话吗？她会觉得他很恶心，很脏吗？
他想知道这个答案，又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贪恋着这份温暖。
犹豫了好久。
听着怀里人儿的哭泣声渐渐平缓，他颤抖着唇瓣还是问了出来：“九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梦到的那些，就是我曾经经历的那些，你，你会，会讨厌我吗？”
会不要我吗？会离开我吗？会不再喜欢我吗？
后面的话他没敢问。问出一个问题已经是极限。
初九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我只讨厌那些欺负你的人渣，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的全砍死，拖去喂野狗。”
得到她的答案他提着的心终于轻轻放下，下巴在她头上蹭了蹭：“九儿，有你真好。”
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至于那些人渣，已经全都死了，尸骨不存。
初九点了点头声音一抽一抽的道：“嗯，我会对星星好的，会对星星很好。”
“嗯。”我信你。我也会对你好，只对你好。
“星星。”
“嗯？”
“他们都，都觊觎你，怎么那么多人觊觎你呀。”她话语中带着苦恼和委屈。
“这个……”他听后一愣，也苦恼，想了想，“可能因为我的血？”
她摇了摇头，把脑袋从他怀里抬起来一只手抚摸在他脸上，瘪着嘴：“肯定是因为星星太好看了，他们贪图星星的美色。”
墨星阑：“……”
他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思索了一下抬起手敷在那只抚摸在脸上的手：“那，我毁了这张脸？”
其实他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只是奈何他体质特殊，任凭他怎么毁这张脸过段时间还是会痊愈，不留半点异样。
但他不介意每天来一刀。
然初九吓得赶紧把他双手抓住，一个劲地摇头：“我不许，你把脸毁了我看什么？我老喜欢你这张脸了。不准毁了，你要是敢毁了，我就，我就，就……”
她“就”了半天没就出个结果来。
墨星阑笑了：“你就什么？嗯？”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要是他这张脸给毁了，她是不是就不理他了？
这时初九终于想到，红着一双杏子眼凶巴巴瞪着他：“我就把我的脸也毁了，让你也看不了。你划一刀，我就划两刀，划得面目全非，然后天天在你眼前晃，到时候吓死你。”
“！”
这个结果着实让他没想到，愣了一下后将额头靠在她额头上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初九见他笑了之前的难过渐渐消散，也开心了起来。
墨星阑笑了一会儿开起玩笑来。
“那我也在你眼前晃，天天吓你。”
“我胆子大，你吓不到我。”
“就你那点胆子，还大？”
“我胆子不大吗？”她面带威胁瞪着他。
他稍微收了一些脸上的笑意，眼神宠溺：“大，九儿胆子很大。”
她这才满意笑了起来：“哼，算你识相。”
墨星阑：“……”
还挺会爬杆子。
两人说了一会儿，墨星阑看了看天色打算起床处理事务，但初九非要拉着他再睡一会儿。
他也只好陪着她。
把初九哄睡着后他才起床。
……
初九这一个回笼觉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发现墨星阑已经不在屋内有些无奈。
叹息一声慢慢悠悠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又披了一件带白毛领，绣着飞鹤的红色披风。
推开门就是一股冷风袭来，小脑袋往毛毛领中缩了缩。
抬眼望去是一片白雪茫茫，零零散散的雪花飘然而落。
她惊叹一声，杏眼闪着亮光。
“初姑娘。”见初九出来，石缘恭敬地称呼了一声。
初九满脑子都沉浸在眼前这幅风景中，完全没听到。
昨晚只顾着生气根本就没心思去欣赏这副景象，再加上又是晚上，天黑黑的看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