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二师兄真有本事！”
小师弟丝毫不遮掩自己对唐瑜的崇拜之情，但他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凑近了小声对他大师兄说：“大师兄，我有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你说说看。”大师兄淡淡的拂去衣衫上的灰尘，端的一副静心如水的模样，实际上却是默默竖起了耳朵，就连脚尖都微移了些许。
“那日我用地遁术去了那鬼宅，二师兄与厉鬼周旋让我逃脱时，偷偷塞给了我了一张字条。”
这下大师兄是真的来兴致了，他摊开手直接问小师弟讨要那字条，“师弟，给我看看。”
“那字条看完即焚，我没办法拿给师兄，但我还记得上面写的什么。”
大师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师弟，心里忽然感慨起老实的小师弟跟唐瑜混久了竟然也学得这副鬼机灵的模样。
他咳嗽两声、言简意赅道：“说吧。”
“上面写了‘捉鬼易，防人难，务必小心启灵山一派。’，没了，就这些。”小师弟耸了耸肩，将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抖搂的干干净净。
谁知大师兄听完之后不屑的勾起嘴角，随后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就转身离开了，而留给小师弟只有一句飘散在风中的悠长语调：
“你二师兄多虑了，哪回不是咱们坑启灵山的人？”
“得了啊，小师弟，别管你二师兄的话，下回我们还跟启灵的人一起走，方便捡漏。”
“哦——”小师弟愣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瞧大师兄说的，每回能占上启灵山便宜的人不就是二师兄和他吗？哪儿轮得到自己啊。
不过得知二师兄没有性命之忧，小师弟沉重的心总算是轻快了两分。
而背对小师弟远去的背影微微一顿，复而才又提起了步子。
在师弟们面前总不着调的大师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不复刚刚的嬉笑打闹，此时他眼眸中凝起浓墨，乍一看竟然有些严肃。
‘唐瑜，原来你竟然还没有忘记吗？’
*
被人惦记着的唐瑜此时也正在忙碌着，只见他那如羊脂白玉一般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只毛笔，而另一手端着一碟朱砂，秉着呼吸，十分专注替那些纸人“换脸”。
捉鬼师的正确打开方式，get！
因为唐瑜太专注的缘故，他竟然连怀玉进来都没有发现，还是一只冰冷的手像滑腻的蛇一般钻入他的指间，他才恍然抬头迎上怀玉的视线。
“在干什么？”
唐瑜没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怀玉看过去。
怀玉随着唐瑜的视线看过去，看清楚那些纸人被“祸害”成什么样子后，没忍住失笑道：“你总有这么多有趣的点子。”
放眼望去，一排苍白的纸人脸上除却最开始的双颊嫣红外，空白的部分被唐瑜画了许多别的东西，比如说——
小乌龟、猪头……甚至还有几个哭脸。
幸好他唤出来的纸人够多，要不然还不够唐瑜“祸害”的。
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时，怀玉心下忽然生出几分失落，大概是明白唐瑜是个多有趣的人，他才这么明显的感知到自己身上的无趣。
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怪不得唐瑜最后会心生厌烦。
于是越想越杂乱，怀玉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两分。
至于唐瑜则是瞧着怀玉有几分喜悦之色，不由得将主意打到了怀玉身上。
反正现在他也出不去，何不将人哄得开心些？说不定到时候还有几分洗白的可能。
于是唐瑜反手牵住怀玉，带着人在黄梨花木梳妆台前坐下。
“这是做什么？”怀玉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的按照唐瑜的意思坐了下来。
“给你画个有意思的。”唐瑜捏着怀玉冰冷高挑的下巴，摆到合适的角度后执起沾了朱砂的毛笔，思索片刻便动笔作画。
毛笔细腻的笔尖轻轻在怀玉额头落下，他扇动着长睫，眼睛定定的望着唐瑜专注的脸。
安静的时光缓缓流淌，怀玉的目光走遍唐瑜脸上每一寸后心底终于生出几分遗憾来——
‘唐瑜，原来我还是不舍的。’
不舍与你分开，所以不择手段也要再见你一面，甚至贪心的希望这一点时间再长一点。
“好了！”唐瑜收起笔，轻轻捧住怀玉的脸转到镜子前。
只见怀玉雪白的额上忽然生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茶花，红色的朱砂衬着怀玉面色如玉，君子的雅正和因茶花印记生出的几分妩媚同时出现在怀玉身上竟然丝毫不违和。
只见唐瑜颇为得意的邀功道：“怎么样？好看吗？”
“我听说夫妻恩爱，夫君便会每日为妻子描眉画花，如何？我手艺不差吧？”
怀玉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摸上那朵出现在镜子中的茶花，像是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