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娘:“能瞒得了一时是一时。”
烛龙:“是天帝放你进来的吧,你跟天帝是什么关系?你身上的气息与阎王相似,你是阎王的继承人。”
阎娘还未向烛龙介绍自己的关系,便开口道:“我是阎王的女儿,天帝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与我关系甚是亲厚,有他们两位为我保驾护航,这件事情想要瞒得久一些不是什么难事。”
烛龙点头,它猜得没有错,如果不是与天帝关系亲密,天帝也不可能随意放她进入到这个地方来。
再加上小家伙与阎王的关系,难怪会是上古之后唯一一位准神者,这小家伙生来就要背负与众不同的命道,神之所以能成神,便是因为他们生来就要背负天下的责任,而所谓的天下责任本质是一种预警,警示这天下将会出现一场浩劫,而平息浩劫的人就是天道赋予神命的人。
神者分为两种,一种是拥有天生神格的人,另外一种就是修炼成神的人。
自古以来,修炼成神的人有且只有一位,那便是九天玄女,兵神,也称为战神。
天生拥有神格的人是为了抵御浩劫而生,自古以来最后的结果无外乎是泯灭。
阎娘千年来迟迟未能飞升成神,已经有仙官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她贪生怕死,为了躲避浩劫,才不想成神罢了。
阎娘没有理会,但花花可忍受不了旁人如此诋毁她。
有一次参加天宴,有位仙官喝麻了舌头,不小心将这些话上了台面,花花听到了,当即将人揍得满地找牙,天帝举办的宴会被他搞砸了,但他那时候已经全然不在乎了,赤红着眼睛,满面狰狞,可劲儿将人往死里揍,旁人拉都拉不开,听电母讲当时的花花就好像已经与那仙官融为一体,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则任何法术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过程阎娘是没看见,当时她离开了一段时间,是有人来禀报,她才赶过去,听到她的声音,花花这才住了手。
当然了,花花在大庭广众之下触犯天规,自然免不了一顿天惩。
花花硬是一声不吭扛了下来。
事后,阎娘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都没有斥责他。
也是从那以后,天上地下,众仙皆知,阎娘就是花花的逆鳞,任何敢诋毁或者伤害阎娘的存在,花花都像疯了一般,敢与之拼命,其行与堕神没有任何区别。
而那个诋毁阎娘的仙官,阎娘后来再也没有见到了,其他人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对于那个仙官绝口不提,仿佛由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过这个人。
阎娘心下了然。
那一次,天帝目睹了全过程,却没有阻止。
从此关于阎娘那些贪生怕死的风言风语,再也没有出现过。
阎娘从来都不在意那些流言,依旧遵循着自己的内心,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发展,浩劫还未到来,阎娘的神格碎裂了。
事情拉扯得有些远,阎娘回过神来道:“师父,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烛龙顿了顿,随后嗯了一声。
阎娘:“我会很快回来的。”
烛龙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清静下来了,你还是让为师多睡个舒舒服服的觉吧。”
阎娘莞尔:“口是心非,明明就舍不得我。”
烛龙:“没有。”
阎娘:“当真没有?”
烛龙复述:“没有。”
阎娘:“这样啊,那为了能让师父睡个舒舒服服的好觉,我想我以后还是不要回来了,或者说尽量少回来,以免扰了师父清梦,师父,你觉得如何呢?徒弟是不是特别体贴?特别为师父着想?”
烛龙神色一顿,一时间没有作答,明知道阎娘是故意这么说的,可能是玩笑话罢了,但它若点了头,顺了她的意,会不会玩笑就成了真?
突然意识到什么,烛龙陡然第一个激灵,怎么会呢?这小家伙就来了这么几天,而在此之前,它已经孤寂几万年了,这几十天的相处与万年孤寂一比,根本微不足道,怎的就这么些个微末日子的相处,它却莫名有些留恋起来了呢?
烛龙先是愣愣盯着阎娘,到最后自个儿神色愈发纠结起来。
阎娘看笑了,心中了然,心下不由感慨,那些活了上万年的老人,怎么越活越变扭,有时候讲一句真心话吧,跟要遭天谴一样,愣是憋不出一个字来,别别扭扭,磨磨唧唧,有时候看了真让人蛋疼。
阎娘也没再继续戏弄下去,站起身来,仰头望着烛龙,认认真真喊道:“师父。”
烛龙被这么一喊,瞬间回过神来,见小家伙朝它招了招手,便低下头去。
阎娘伸手抚摸着烛龙的面颊,开口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在我心目中与父亲一样重要,师父想要离开此处,我便带师父离开,师父不想要离开此处,我会时常来陪伴师父,况且修炼也才刚刚起了个头,后面的路需要师父指点的地方还多着呢,徒弟怎么会舍得离开师父这么久呢,您说是不是?”
前面还说得认认真真的,到后面又不正经起来,烛龙好笑又无奈,蛇尾再次轻敲在阎娘头上。
烛龙严肃嘱咐道:“万事小心。”
阎娘:“我明白。”
阎娘从山海异世录出来的时候,天帝和阎王正在候着她。
阎娘并未感到惊讶。
天帝和阎王第一时间察觉到阎娘身上的变化,但他们却像早已了然于心一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阎娘:“你们串通好的?”
阎王撇清道:“老子怎么会算计自个儿宝贝闺女。”说着将眼睛瞥向某个人。
天帝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立刻狠狠剜了阎王一眼,这墙头草的老家伙,每次都是第一时间将自个儿摘个干干净净,把锅甩给他,嘴角抽了抽,某些遭天谴的话,终究被天帝咽回肚子里头。
阎娘坐在桌前,双手撑着脸颊,看两个天上地下的掌权者‘暗潮涌动’,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