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德清热切的目光，张起航心里顿时暗叫糟糕：不是吧？
他对赵德清的目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很明显，这是准备将这一摊子扔给自己的意思啊。
对于商业地产的前景，张起航当然高度看好，但他却是发自内心的不想接下这个活儿，迎着赵德清热切的目光，张起航小心翼翼的道：“领导，您让我出谋划策，这个没问题，但您让我做这个，我是真的不懂啊……”
赵德清哪里还不听出来这是张起航的推托之词？他当即一摆手：“你不懂？你不懂没关系，换了别人更加不懂！你起码还能说个一二三四出来呢，其他的同志谁懂这些？”
说完，根本不给张起航说话的机会，赵德清随即做了决定：“这样，小张，你先写一份计划书给我，到时候咱们再决定这个项目怎么开展，这总没问题吧？”
赵德清都这么说了，张起航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他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好的。”
“那就这样吧，”赵德清说完，环视了一圈，问道：“其他同志，谁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这话不是在问大家“谁还有什么问题”，而是表示“咱们可以走了”，众人当然不会傻到真的在这个时候表示自己还有问题，当即摇头。
……………………
送走了市里的领导们，江河第一个忍不住了，他赶忙开口向张起航问道：“张总，我刚刚听您说的那些，觉得这个项目很可以啊，怎么您似乎对这个项目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还是说您其实并不是特别看好这个项目？”
江河这话一出口，其他同志也都一脸疑惑的望着张起航。
大家想的都与江河差不多，在张起航阐述这个想法的时候，大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项目的前景绝对不错，可张起航接下来的反应又让大家十分疑惑，不明白张起航对这个他亲口提出来的项目为什么还有些抵触。
张起航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忙不过来啊！”
啥？！
张起航的这番话一出口，原本以为自家老总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的众人，全都愣住了：您是因为忙不过来才推脱的？
江河更是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张总拒绝的原因就是这个？他难以置信的道：“这……这……这……”
“很奇怪吗？”张起航没好气、同时又理直气壮的道：“咱们集团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多少，相信你们比我还清楚，而地产项目又是一个需要跟方方面面、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的行业，需要把大量的精力消耗在各方面关系的处理和协调方面，偏偏我现在还在读书，老江你说，我能忙的过来吗？”
“呃……这个……”
江河以及众人听的无言以对：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建筑行业的情况和其他行业截然不同，就像是张起航刚刚说的那样，需要与方方面面、各路牛鬼神打交道，这一点江河自然是知道的，再加上华腾工业集团这么一大摊子，说起来真的要进入建筑行业，江河也觉得张总大概确实是忙不过来，但江河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项目，咬着牙纠结了半天，江河还是向张起航问道：“张总，您觉得这个项目前途有多大？”
“前途有多大？”张起航直接乐了，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向江河反问道：“老江，你去过市里的华联超市吧？你觉得华联超市赚不赚钱？”
“去过，”虽然不知道张起航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但江河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周末没事的时候，我跟你嫂子就喜欢去超市转一圈，里面的东西是真多、真全啊，价格也是真便宜，你嫂子那个败家娘们，哪次进去都得花个一两百……
要说赚不赚钱，那肯定是赚钱啊，尤其是晚上吃晚饭那会儿，超市里面黑压压的全都是人，结账都得排老半天的队，能不赚钱么？”
江河对华联超市并不陌生，今年春天的时候，魔都华联超市正式进军琅琊市，对于超级市场这个新鲜玩意儿，琅琊市当地的老百姓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和热情，华腾工业集团的这些高管、员工们自然也不例外，大家甚至已经将去超市购物当成了一种休闲娱乐活动了。
对于江河的这个回答，张起航并没有意外，他点点头说道：“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一个营业面积300个平方左右的中型超市，每个月的营业额大概在80到100万左右……”
张起航的话还没说完，江河就难以置信的道：“意思就是这么一个占地300个平方的超市，一年的营业额就能有1000万？”
“不止1000万，”张起航摇摇头：“我说的是普通的情况，但像是中秋节、元旦、新年以及正月十五这些重大节日以及各大高校的开学季，超市都会组织比较大规模的促销活动，如果选址得当，这么一个营业面积在300平方上下的超市，一年做到1500万的营业额我都不奇怪。”
等2015年之后，超市行业的平均绩效大概是50元平方米天，也就是说一个营业面积300平方米的超市的日均营业额大概是1.5万，月均营业额大概是在45万上下的样子，绝对到不了80万至100万，但这个平均绩效是在国内超市企业群雄并起、竞争已经激烈到无以复加的情况下的行业平均绩效，在1995年的当下，超市行业才刚刚开始发展，沃尔玛还没有进入华夏，家乐福也不过是今年才开始试水，老百姓对于超市抱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热情，整个行业堪称是一片蓝海，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100元平方米天的平均绩效了，如果以年为单位平均下来，再加上地段合适、管理水平合格，150元平方米天的年度平均绩效也是正常的。
“一年1500万，一年1500万……”江河嘴里喃喃着，忽然，他猛的抬起头来望着张起航：“张总，您确定能有这么多？您的信息来源可靠吗？”
“有这么多，”张起航肯定的点头：“老江你也知道我有很多同学、师兄在魔都那边工作，巧的很，我一个师兄的媳妇就在魔都华联集团的财务系统工作，这些是我师兄跟我说的，我咱们是搞工业制造的，他们是搞零售的，两者没有交集，我觉得我师兄应该不会跟我撒谎吧？”
那就没问题了！
这下子，不仅江河再无怀疑，其他高管的眼珠子也瞪圆了！
就像是张总说的那样，告诉张总这个信息的是他师兄的媳妇，而他师兄的媳妇又在魔都华联集团的财务系统工作，对华联超市的情况那肯定是非常熟悉的，而因为大家不在一个行业，不用担心竞争，张总的师兄也没有对张总撒谎的必要，所以这个信息肯定是可信的！
尽管还是无法想象就这么还有个占地面积300个平方左右的超级市场，怎么就能做到1500万一年的营业额，这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信息确定无疑。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占地面积300平方米的超级市场，一年就能够做到1500万的营业额，如果是一个营业面积1000平方米的超级市场，一年又能做到多少营业额？
最少6000万！
不止是江河一个人，其他高管的心里也得出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占地面积为1000平方米的超级市场的营业额是占地300平方米的超级市场的4倍，是因为大家都很清楚，零售行业的营业额并不是与占地面积呈等比关系的，其中还涉及到一个管理成本的问题，简单的来说，就是占地面积越大，均摊下来的其他成本就越低，事实上大家对一个营业面积1000平方米的超级市场的年营业额为6000万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估计，就算最终拿下了7000万的年营业额，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
看着激动的不行的众人，张起航接着说道：“看到了吧，一个营业面积300平方米的中型超市就可以做到1500万的年营业额，我提的商业综合体，甚至可以做到1500至2000平方米的营业面积。
这么大的营业面积，我们进货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从这个商品的省代那里进货，甚至还能讲价，利润比单个小超市的利润率要高的多。
这还只是一个超市呢，一家城市综合体起码五六层，能容纳多少商家？
而如果我们的城市综合体能够在全国各大一线直辖市、省会城市以及副省级城市都头至少一家城市综合体，单单超市这一块，我们甚至可以直接从商品的厂家以最低的价格进货，大家再算算，单单是超市这一块，咱们一年能够做到几十个亿的营业额？
再加上其他的项目呢？
所以说城市综合体有没有前途这个问题……老江你不觉得你问了一句废话么？当然有前途！如果你真的能将城市综合体在全国的地级以上城市开至少一家，一年的超市营业额就会有多少？一年的房租你又能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