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周迟被两人架在中间，一动都动不了，强压抑住心里的怒火。
周迟咬着牙问。“张耀现在在哪？”
“大使馆……。”陈风低声回他，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轻蔑的笑声从鼻尖里发出，周迟闭上眼，张了张唇。
“那还真是一只聪明的狗。”
李响：……
陈风：……
真毒舌啊。
到大使馆的时候，这已经下不去脚，地上乱的不行不说。
就连墙壁上挂的名画都被人给破坏掉。
周迟瞥一眼便收回视线，周身的气压低到恐怖。
迈着大步，他径直朝着沙发上的人走去。
还算是客气，周迟递出右手。“张耀，好久不见。”
“呵，周队长，何必整这一出。”张耀没握上他的手。
顿了一下，张耀抬头看着周迟。“要杀要剐，随便。”
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张耀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周迟磕出两根，指尖给张耀递去一根。
这次，他没再问他，而是直接放在了他嘴里。
张耀脸色大变，刚想吐出来，就被周迟给一把堵住。
“咳！咳……”
嘴上的体温冰到怀疑人生，张耀怀疑周迟是不是去了一趟北极。
轻微俯身凑近他，周迟淡声。“张耀，我们交手这么多年，人的骨气是最没用的东西。”
“更何况你那位satan先生不是都走了吗？”
说着，周迟拿出打火机，把张耀嘴上的香烟点燃。
见他还想吐，一双戾气的黑眸直直凝着他。“你吐一个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张耀浑身打了个冷颤，嘴上的香烟跟焊住了一样。
愣是没再掉，也没吐。
“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说，周迟，我劝你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尼古丁入肺，张耀少了一开始的狂妄，整个人收敛不少。
朝着张耀吐了一口白雾，周迟声音里透着些许不爽
“费不费力气是我说了算。”
时间因为这一句话被定格住，好半晌，周迟掐灭手中没抽完的半截烟。
手臂一弯，驱散走眼前的白雾。
周迟低声。“张耀，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个女儿吧？”
轰隆。
张耀呆滞住了，下一秒，如一头狮子被拔了毛，性情大变。
“周迟！你他妈敢动我女儿一下，我杀了你！”
听见张耀要杀他，周迟没半点的表情变化，甚至还有点想笑。
一旁的陈风听的直皱眉头，来的时候知道周迟可能会狠，但没想到会这么狠。
以家人来威胁，这是周迟之前最不屑，最厌恶的事情。
但，现在他却自己……
陈风想去劝一下，不想，被李响给阻拦住。“现在桑挽走了，他现在这样就算不错了。”
“只要没把张耀杀了，咱俩就阿弥陀佛吧。”
陈风：。
张耀的情绪被刺激到崩溃，一想到女儿，他所有的理智全部被瓦解掉。
从一开始的暴躁，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的哀求。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对着一个小孩下手，算什么本事？”
张耀眼神里的恨意快要冲出眼眶，身侧的拳头都握的嘎吱响。
寂静的房间里，他发出一声淡淡的嗤笑。
讽刺意味拉满。
周迟的神情变了变，一张脸阴冷可怖。
“当初你在海边踹我的那一脚，我可还记着。”
“从小到大我没吃过一点亏，这笔帐我总是要跟你算的，张耀。”
张耀身躯僵住，瞳孔地震。“你冲着我来！”
周迟没搭理他，抬起腿，直接踩在张耀的脸上。
“我冲着你来有什么用？你跟许宴这些年做过的混账事，是要还的。”
“现在，不过是你的女儿替你先受着。”
张耀浑身血液在这一刻倒流，当头一棒。
脸上火辣辣的疼，张耀却根本顾不得，喘息声加重，他的语气里带着哀求。
“周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才4岁！你放过她，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归结在一个孩子身上！”
脚下更用力，周迟恨不得现在一脚踩死他。
“4岁！你他妈也知道4岁！你的孩子是一条命，那别人家的呢！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了吗！”
“你跟许宴，因为运毒品能过海外的审，把病毒藏到一个孩子里，你们他妈怎么忍下的心！”
砰。
脑袋里的一根神经轰然断掉。
张耀不说话了，脸色惨白如纸。
事情的发展不受控制，陈风赶紧跑到周迟身边，把他给抱走。
“队长！好了……你先冷静下来。”
周迟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眶猩红。
“张耀我告诉你，如果你不交代出老巢的位置，你的女儿就会代替你下地狱！”
地下躺着一动不动的张耀，因为这句话眼眸颤了颤。
身体冰凉刺骨……
而李响没走，他慢慢的向着张耀走去，半蹲下身，跟他视线保持着平视。
“许宴已经走了，你我都明白，他短时间之内一定不会在回来巴黎。”
“他也不会为了你，放弃掉他自己。”
李响见他脸上隐隐有动容的情绪，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好了，你随时联系我们，只要你交代，你的女儿会平安无事。”
说完，李响没在看张耀，抬腿离开了。
刚一从大使馆出来，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李响停住脚步。“周迟，你何必这么吓唬他。”
这话一出，让周迟一怔，他身边的陈风更是瞪大眼睛。
“啥意思啊，响？”
“这回好了，你一丁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张耀留。”
两人打着哑谜，陈风听的稀里糊涂。
周迟走了，尾音缓缓飘进李响的耳朵里。
“有些人，你不逼他一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出意外，在晚上时张耀就忍不住了，心里的防线崩塌，任谁都不能在坚持下来。
周迟缺席，没去大使馆，也没参加这次行动，而是一个人独自来到了巴黎街头。
他漫无目的走着，偶尔走到了薇薇安工作室，他就驻足一会，看了一眼后便离开了。
走到一半时，周迟停止脚步，巴黎的晚风很凉。
他裹紧了些身上的大衣，目光停留在马路左侧一个戴着鲜花的老奶奶上。
好像不管风吹雨打，还是阳光日晒，她都雷打不动的每天都在。
可能是兴趣使然，周迟向着老奶奶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