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池月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他，魔种生命力极强，死是死不了的。
司徒殇的五感早就消失了，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努力抬起已经僵硬的脑袋看向池月，眼里闪过一丝的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时间的寒冷让他的声音已经近乎沙哑，难听得很。
“你跪了多久了？”池月担心地问道。
司徒殇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早就忘记了时间，他还没有想出来，一根鞭子就甩到了他的身上。
“本小姐是让你过来陪他受罚的，谁允许你们聊天的？”池苏妩想着花园里的事情，越想越生气，便取了鞭子又折了回来，结果恰好看到两人相依偎的样子。
她嫉妒的脸都扭曲了，像池月这样的人，凭什么会有人喜欢她，每次看到池月那张惹人怜爱的脸蛋，她就恨不得用鞭子抽烂它。
可是她才实行过一次，一直疼爱她的爹爹就说了她，他说池月也是池家的人，平日里她怎么欺负都可以，但就是不能伤到她的脸。
池苏妩想到这里，气得抽了池月一鞭子，怒骂道：“不要脸！”
看到池月疼得脸色都发白了，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将鞭子扔到了露儿的手中，一把掐住池月的下巴：“你这么喜欢他，我让爹爹将你嫁给他怎么样？”
看见池月瞳孔里的震惊，她才扑哧笑出了声，颔首看向司徒殇：“你看，她对你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连嫁给你都不愿意。”
司徒殇的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生来就困于活着这一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情感，也很少关注其他的事情，如今居然会感到难过。
难过，这个词语对他太过陌生了。
池苏妩见他不理会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今天太子哥哥还回来，她可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过，她看向池月的那张脸，嫉妒得咬牙切齿，随意指了一个下人：“你给我好好盯着他们。”
“露儿，我们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留下的那个下人看向池月十分为难，若是只盯着司徒殇也就罢了，那个怪物平日里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一样，也就大小姐心善，愿意帮帮他。
可如今大小姐也在这里跪着，他思量了片刻，悄悄走到池月的身边：“大小姐，你先起来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二小姐的。”
池月抬起头，恰好与开门的男人对视上，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凭着他上一世坑了司徒殇和池苏妩一把，她就对他很有好感。
池月摇了摇头，柔柔道：“我不能连累你，万一二妹妹知道了，你也会受罚的。”
池月的通情达理和池苏妩的刁蛮任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府中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不疼爱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偏偏宠着蠢笨如猪的二小姐。
不过他也就是一个下人，哪里敢说这样的话。
木门被缓缓关上，池月看着他的眼睛，一双桃花眼，在不知不觉中就能将人给吸引进去，在他的脸上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裴言朝关进了木门，他的心脏跳动得十分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
池月从这里跪到了天黑，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了，若不是下人担心她，给她送了些热水，她怕是早就体力不支倒下了。
看着司徒殇穿着一件单衣，瑟瑟发抖地搂住了肩膀，池月不舍得将汤婆子塞到了他的怀中。
司徒殇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他能看得出来她比他要俱寒得多。
池月想要笑一下，可嘴角却连扬起来都做不到了，只能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揉了揉已经僵掉的脸颊：“我已经暖和了，你用吧。”
哪里暖和了，她的睫毛都已经结上了冰晶，却还是强撑着在这里陪他，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从前池月对他的好都是力所能及的，可为什么现在？
他还想再问什么，可是女子已经转过了身，搓着已经冻红了的双手，努力让自己暖和一点。
天色渐晚，桦儿终于回来了，她等了池月许久都没有等到人，终于开始着急了，四处找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找到了池月，看到池月瑟瑟发抖的样子，桦儿心疼地抱住了她：“小姐。”
桦儿的身体是热的，池月这才感觉又重新活了过来：“桦儿。”
“二小姐这次太过分了，我带你去找老爷。”桦儿说着就要拉起池月。
池月并没有起身，对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爹爹不会管的。”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鹿，在池家，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也没有人会和他们感同身受。
司徒殇摸上了自己的心脏，他刚才好像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他看向池月，第一次眼睛里有了一个人的倒影。
桦儿急得不行，但她知道小姐说的是实话，只要碰上二小姐，老爷的心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她赌气地跪了下去：“既然这样，我陪你一起跪。”
池月急地将她拉了起来，一旁的下人早就侧过了头，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个人影悄然落下，遮住了池月头顶的月光，池月扬起头看向他，是裴言朝。
看清了女子眼中的疑惑，裴言朝轻轻伸出手，池月并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一道黑气在她的眉心闪过。
池月再次睁开眼，大雪已经停了下来，而身前的人早就无影无踪了，她依旧是拉着桦儿的样子。
周围的所有人好像都对此没有一丝的察觉，下人见两人在拉扯，连忙上前劝道：“大小姐，天已经亮了，您快回去吧。”
桦儿也附和道：“是啊，小姐，你快跟我回去吧。”
池月侧过头看向司徒殇：“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