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寒金？”
听了顾砚止带回来的消息，邬瑶沉思片刻，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原来如此。”
顾砚止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平心而论他并不想让邬瑶卷进这些复杂的漩涡。他抬起头，看向邬瑶：“你有什么打算？”
邬瑶的神色恢复了那种懒散的平静，语气淡然：“既然遇上了，自然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师姐，所以咱们要去之前路过看到的那个贼洋气的会所？”
陆无相闻言眸子倏地亮了起来，他当即就要开始畅想天上人间的美妙体验却被邬瑶一句话戳破。
“消费自理，我不会给你报销。”
陆无相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嘁，小气鬼。”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顾砚止赶紧道。
“不行！”邬瑶想也不想就回绝了，话一出口，对面的小狗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焉了下来，他低着头，看起来丧兮兮的。
邬瑶闭了闭眼，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嘴就那么快，又把这朵小太阳花给惹着了。
“我的意思是，宋景明对你的脸过于熟悉，要是被认出来了，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打草惊蛇。”她眨了眨眼，语气中染上了几分诱导的意味。
“那我开车送你们到门口，然后在外面等你们。”他说完，盯着邬瑶，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吗？”
他都露出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邬瑶自然不可能再拒绝了，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行，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现在？”顾砚止有些惊讶。
“明天晚上得去拍卖会，你总不可能大白天去会所吧？”邬瑶说着，眸子里泄出了几分笑意，“白日宣淫啊？”
顾砚止的脸上顿时炸开了一团红晕，他慌忙地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上邬瑶那满是恶趣味的眼神，顾砚止的目光更是四下游移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转过身下楼：“我去开车。”
但因为过于紧张，动作变得同手同脚，看起来像个笨企鹅，更是逗得邬瑶和陆无相同时笑出了声。
等到三人再次坐上车时，顾砚止脸上的红晕依旧还没散去。不过一阵，他们就抵达了“辟寒金”附近的街口，为了掩人耳目，顾砚止没有把车开过去。
邬瑶跳下车，盯着远处的辟寒金眯了眯眼。而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了一阵敲钟声，邬瑶循声望去，却被林立的高楼挡住了视线。
“这附近有寺庙？”邬瑶扭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顾砚止。
他摇下车窗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辟寒金背后不远处就是白云寺。”
“谁家古刹建在市中心啊？还真是大隐隐于市啊！”陆无相惊讶地瞪大了眼。
邬瑶没忍住翻了脑干缺失的某人一个白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先有庙再有的市？”
白云观也称得上是羊城的着名景点之一了，据说从宋朝时就已经建成了，距今已有千年历史，其意义早已不限于普通的寺庙，而是一件不可移动的文物。
这么说来还真是戏剧化，灯红酒绿的会所和青灯古佛的寺庙，竟然仅仅只有这么一小段距离。
不过这和他们这次的目的没有太大关系，反正她本人是不修禅道的，倒是陆无相可能还跟那边的南禅有点传承上的牵扯。
“行了，那我们就先进去了。”邬瑶摆摆手，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地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就见到顾砚止趴在车窗上乖巧地望着她。
她思考了几秒，又倒了回去。
“阿瑶，怎么了？”顾砚止弯着唇，眼尾微挑，看起来像只萨摩耶，车里的暖气随着敞开的窗口朝外四溢着，几乎没什么保暖效果了。
邬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顾砚止卫衣后的帽子，朝前一扣，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裹了进去。
“把车窗摇上去，夜里冷，暖气都白开了。”
“嘿嘿。”顾砚止抿起嘴浅浅地笑了起来，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的，眼睛亮晶晶的。
更像萨摩耶了，邬瑶在心里默默评价。她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小狗的额头：“笨蛋，乖乖在车里等，听到没有？”
小狗顿时捣蒜般点头，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的话，想必一定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坐好，把车窗升起来。”邬瑶收回了手监督着顾砚止把一切都搞好后才转身朝着陆无相走去。
陆无相脸都快要笑烂了：“师姐……”
“闭嘴！”邬瑶预判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抢先开口打断施法。
陆无相瘪了瘪嘴，无声地比了个口型“你就会窝里横”，见邬瑶又扬起了巴掌，他赶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犯贱。
呵呵，讲个笑话，我师姐一天没打我了。
二人穿过马路，再朝前没走几步就到了“辟寒金”的门口。要说这辟寒金，远看和近看截然不同，那天匆匆一瞥，看那花花绿绿的彩灯，本以为会是偏欧风的，走近后才发现这完全是实打实的中式古建筑。
红墙青瓦，绿植流水，入口处有侍者接待查验身份，看起来应当是采用会员制的，想来会费肯定不低。
邬瑶没那个闲钱去开会员，直接用了个障眼法，蒙过门口侍者的查验跟着前面的客人混了进去。
进了里面，陆无相顿时像个猴子一样发出了怪叫：“哇哦——”
也不能怪他，的确，这会所的里面才是别有洞天。邬瑶也算见过不少高门大宅，纪宅、杨宅还有以前去过的其他地方。
但同眼前的会所比起来，实在是逊色不少了。
在这高高的红墙之内，竟然有一条人工造成的河，乍一看像是仿造了那诗中描绘金陵秦淮河的满楼红袖招之景。
绕过门口的古亭高树，步入一条白梅小道，一股冷梅香迎面扑来，沾在衣服上、发梢上。穿过蜿蜒的石板路，步入一条沿河长廊，对岸同样也是一条呈中轴线对称的布景。
人工河约莫十来米宽，在前方不远处河上架着一道红桥，将两岸的楼阁连接起来，而在空中还悬起了一座座吊桥，连接上层。
河流两岸，灯火通明，上方的红楼亮若白昼，在清浅的河水里投下一片绚烂的倒影。
“藏风聚气，水口、龙脉汇在一起，真真是个聚宝盆啊。”邬瑶评价道。
陆无相也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真的……富贵迷人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