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愣住了！
她下意识的抬起玉臂，想要将言奚的手拍开，但停在半空中生生忍住了。
“言公子......你！”她有些气急的说道，目光躲闪，俏脸闪过一抹绯红。
“顾小姐，我......这真的是我无心的主动......我......”
难得言奚也有话都说不完整的时候，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请言公子莫要再做这些轻佻的举动......”
言奚汕汕地回应：“明白，明白。”
他赶紧转移话题，道：“身为大崇官员，居然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顾小姐不会再怪在下滥用职权了吧？”
“是清寒错怪公子了，这自然是侦缉司的分内之事。”
顾清寒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前几日公子去幽烟楼也是......”
终于能甩掉黑锅了，言奚挺直腰杆，义正言辞：“不错，我正是去打探情报的，能查到这则消息要多亏了幽雪姑娘。不过此事里面可能另有隐情，在查清之前，还望顾小姐不要声张。”
“知道。”
不知怎么，她听完言奚解释后，居然放松不少，但是一想到他刚刚的举动，又感到羞愧万分。
两人交谈之间，司卫们押着这些官员从大坑中一个一个走出，一同上来的还有许多衣不蔽体的青楼女子，模样甚是悲惨。
言奚问道：“这些无辜的女子，朝廷会怎么安置？”
“怕是不好安置了，最多给他们赔偿一笔银子，但是她们很多已经残疾，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更加困难。”
顾清寒叹息一声，继续道：“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
言奚沉吟，本来在这个世道，活着已经不易，如今遭此劫难后，正常用工的地方恐怕都不会收留这些女子了。
他思考片刻，说道：“我来安置吧，至少不能让她们活活饿死。”
闻言，顾清寒眼神一亮，但又有些迟疑：“这么多人，你能有什么办法？”
“言家现在到处要用人，安排一些简单的工作给她们，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些女子的惨状言奚是看在眼里的，他也不是没有能力解决此事，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言公子，你让清寒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你!”
顾清寒眼眶微红，说完便又要下拜，被言奚扶住。
“顾小姐，在下还是那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她一扫落寞神色，盈盈一笑：“此话，说易行难，纵观大崇泱泱国土千万人，能做到者，唯公子一人尔！”
“大崇有公子，清寒放心了......”她喃喃自语。
......
两日后，侦缉司大牢。
随着牢门铁链打开，“咯吱”一声，门被打开。
言奚缓缓走了进来。
“严大人，这侦缉司的监牢，比起你们刑部的如何？”
“言大人，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都可以......”
严如镜此刻一脸颓色，官服被扒，头发散乱，一点都看不出两天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刑部侍郎。
“金银我有的是，美人我也不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个私窑，你是和谁一起开设的？”
话语刚落，严如镜猛然抬头：“你问这个干什么，这私窑是我一人所办，与任何人无关！”
言奚淡笑起身，往外走去，道：“呵呵，在下说过，你想要活命的话，只有一次机会，看样子严大人已经忘了。”
“没有，老夫没有忘，我说，我说，言大人不要走！”
严如镜牙关一咬，沉声说道：“是周大人！”
“工部侍郎周甫之？”
言奚一声冷哼，道：“周甫之在几日前便已问斩，严大人算盘倒是打的好，把什么东西都往一个死人身上推，哼。”
“我说的是真的，这个私窑已经开设半年了，前期就是和周甫之一同经营的。”
“那你们之前的姑娘是从哪里掳来的？”
“之前是从广陵城周边郡县，一个地方仅绑来一两个，但由于姿色不够，于是周甫之在半月前建议从幽烟楼下手。”
言奚回忆一下账册上面的内容，根据分配情况，确实有一人与严如镜平等分账，所以他的这些话，应该可信。
不过严如镜和周甫之两人的分成加起来也只有仅占三成，剩下的大头，落入一个叫做陵青苑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的主人，才是言奚要揪出的大鱼。
“严大人，你都说了这么多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言奚面色阴沉无比，道：“陵青苑是哪里？”
“陵青苑？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从未听说过。”
“看来严大人还是抱有侥幸心理，是不是还在指望那人来救你？”
“言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严如镜，我要是手中没有一点证据，又怎会知道这么多，你等待的这人，根本就不可能救你，而且只会想方设法杀死你！”
言奚蹲下身子，直视他说道：“只有我，才会放你一条生路！”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严如镜收起谄媚的笑容，冷冷说道：“你是在说笑吗？不说，老夫大不了就是一死，一旦说了，我一家老小全部都要没命，难道还能信你不成？”
“那位大人权势滔天，只要我死不开口，总有办法捞我出去，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严如镜说完，别过头，闭目养神。
整个过程，他先是装作走投无路，哭天喊地，见金银不能打动言奚，便供出无关紧要的人员企图蒙混过关。
然而知道言奚真正的目的后，便紧咬牙关，绝不开口，这官场老油条，真不简单。
不过，言奚又岂能如他意？
“严大人，知道陵青苑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你和周甫之二人，倘若我把陵青苑这个名字散播出去，而周甫之已死。”
“你猜猜看，你口中的这位大人得知后，又会如何？”
“他还会相信你能守口如瓶吗？还会相信你没有供出他吗？只有真正的死人才会保密的，哈哈！”
“到时候恐怕不仅是你，就连你的家人都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