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谢谢你。”
安静许久，张静雅出声打破沉默。
“以后，以后我可能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房契就在书房柜子左边第三个抽屉里。你……你好好保重。”
张静雅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夏衍之，似乎是怕从他的眼中看到不想看到的情绪。又似乎是怕被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
因此她没有看到夏衍之在听到她的话时眼中的不敢置信以及……愤怒。
是的，愤怒！
“好，那谢谢张小姐了，在下身子不是要休息了，张小姐请便吧。”
明晃晃的逐客令，张静雅咬咬唇，终究是没有忍住抬头偷偷看了夏衍之一眼，可是她只看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
她动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她终究是没有将那个耿耿于怀的问题问出口，她不想再那么卑微了。
轻微的关门声，房间的门被张静雅小心翼翼的带上了。
就是这薄薄的一扇门，就此将两个人隔在了两个世界。
房间内的夏衍之还不知道这扇关上的门意味着什么，他睁开眼，眼中还带着隐隐的怒气。
“这个傻瓜，上次的勇气去哪里了。”他低声抱怨，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他不知道门外的张静雅一脸坚定的擦掉自己脸上滑落的泪水，深深地看了院子一眼，然后决绝的离开了。
两个人大概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再一次见面会这么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让人不敢置信。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随着自家母亲以及妹妹来国安寺上香的张静雅无聊到撑着伞在雨中漫步。
她不敢走远，就是在院子里逛逛。
伴随着一道闪电，一个人从墙上翻了过来。
雨很大，但是依旧冲不干净他身上的血，甚至让冲刷过他的雨水也变成了血红色。
“刘晨！”
张静雅的声音里满是惊慌。
“嘘！”
夏衍之一把将张静雅拉到墙边，然后将手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墙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张静雅甚至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翻过这面墙，似乎是在忌惮什么。
直到脚步声走远，张静雅才敢稍微动一动。
“喂，你没事吧。”
没有声音，回答张静雅的是身边人越来越重的身体。
死沉到底有多沉？
就是死沉死沉，沉到张静雅都想将这人扔下直接不管了，可是不能。
因为要拖人，张静雅只能将伞弃了，等好不容易将夏衍之拖到最边上那没有人的房间时，张静雅已经累的连动都不想动了。
身上湿哒哒的，是雨水，但是张静雅就是觉得自己流了不少汗。可是她没有时间管自己，她得赶紧安置好眼前这个伤患，然后赶紧回去将衣服换了，不然明天要是感冒也不好交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番折腾的原因，夏衍之的人皮面具微微翘起了一点边。
…
夏衍之是被第二天刺眼的阳光叫醒的。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搭在一旁的湿衣服，看着自己被简单包扎的伤口。
记忆回笼，夏衍之笑了笑准备起身，面部的不适感让他脸上的笑瞬间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