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林冰云怎么样？”
曹毅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现场的人手，都是围着高欣和老K转的，虽然知道林冰云昏倒，但还没来的及照看。
思考了两秒，勉强答道：“还在包围圈外，好像晕倒了。”
这正是高欣最担心的，他现在通过思维传感，已经联系不上林冰云。
这多半代表凶多吉少。
507所大会议室内，所长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手里的平板上，是高欣对这次事件的详细描述。
其中的离奇诡异，就算见多识广的潘教授，看的都惊叹不已。
张所长忧愁的是另一件事，老战友的女儿林冰云失踪了。
现场附近的所有监控都失灵了，林冰云消失的无声无息。
唯一可能带走林冰云的，是那名逃走的蝙蝠人，此刻还没有任何消息。
“老张，会议可以开始了。”
潘教授轻声提醒道。
“同志们，对高欣同志这次获得的情报，诸位怎么看？”
“我先说说我的看法”
潘教授特意站了起来，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战略情报的重要性。
“平行宇宙这个概念，最早出现在科幻小说中，主流的科学界，并没有这个说法。”
潘教授一开口，就给事情定了性。
“潘教授，球状闪电也在很长时间内，没有获得主流科学界的承认。”曹毅忍不住发言道。
潘教授双手下压，示意激动的曹毅坐下。
“我没有怀疑高欣同志，还有各位同志工作的意思，只是这份情报，涉及国家安全，必须谨慎对待，在没有实际的证据之前，我们必须谨慎对待。”
“潘教授说的对，不管平行宇宙是否存在，它们对我们世界的影响才是关键，我建议大家多从这个角度考虑，比如人工智能是否会失控？。”
张所长给会议定了基调，高欣写的内容实在太匪夷所思，让人无处着手，只能从最贴近现实的方向着手。
“我不这么认为，高欣同志对平行宇宙的描述，才是关键，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就不可能弄清楚人工智能的问题。”
一向乖巧的冷青霜，忽然打断了所长的发言。
张所长有点尴尬，但并未表现出不满，反而示意冷青霜说下去。
“我建议把高欣同志，请到会场上，只有他最有发言权。”
张所长和潘教授交换了个眼神，彼此会意，十分钟后高欣也到了会场上。
他的身体还有点虚弱，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但头脑却异常清晰，因为他已经彻底弄清楚，这困惑他数百年的大梦。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诸位，准确的说坐在你们面前的，已经不能算是个人，或许用孤魂野鬼来称呼更合适。”
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几人都看过高欣的资料，还是被这几句话吓了一跳。
高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得意一笑，继续道：“人体的大部分细胞，每隔一年就更换一次，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此刻的你和一年前的你，并不是同一个人，一年前的你已经死亡！”
这话比刚才的冲击更大，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所长，都开始七情上脸。
“当然不能这么认为，你的脑细胞并没有自然更替。”
潘教授果断抓住了高欣话里的漏洞。
“潘教授您说的非常正确，但如果有一个人，他的脑细胞也更替过了呢？”
“这不可能，人类的脑细胞无法再生！”潘教授明显抬高了音量。
高欣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道“所以我说我是孤魂野鬼，我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在接触球状闪电的瞬间，就已经灰飞烟灭，但我还是我，我的灵魂，我的记忆依然存在。”
会场安静的可怕，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高欣身上。
看过高欣资料的都明白，他这话指的是，老K关于，利用时空节点，重组高欣的身体的说法。
穿越平行宇宙，穿越的只能是意识体，如果在相应宇宙，找不到对应的肉身，穿越就会失败。
“我的意识体，或者说灵魂，在三体宇宙受到了重创，章北海为了拯救我，派遣老K同志，把我送回了母宇宙。”
“只有在这里，我意识体的创伤才能恢复。”
“严格来说，我已经不算是标准的地球人，我的出现也干扰了这个世界。”
“我想我应该离去了，时空节点因我而起，必须由来关闭。”
高欣的长篇大论，把在场几人都震撼了，事情发展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半晌，还是潘教授先开口了。
“高欣同志，你的意思是，x档案局掌握的那些，还有即将爆发的AI狂潮，都来自时空节点？”
“是的，潘教授，只有我才能关闭那个节点，我已经毁灭了一个宇宙，不能在毁灭了，只要关闭了时空节点，三体舰队就不可能传输技术，地球也就暂时安全了。”
听高欣语气中满是悲壮的味道，几人都有种，关闭时空节点，意味着高欣也将消失。
“高欣”
“冷青霜请记住你肩负的责任，高欣同志需要我们怎么做。”
所长阻止了冷青霜发言，直接询问高欣。
“带我去城中村，让我去关掉它。”
三天后，强烈的闪光照亮城中村，高欣又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在507所的努力下，林冰云顺利回国。
唯一让507所担心的，AI狂潮依然在地球上，大踏步地推进，也许人类的黄昏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