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晴没想到陈凝雪会来看她。
虽然两人在严格意义上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因为叶世离的缘故，两人之间可是名副其实的“情敌”关系。
所以当陈凝雪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下意识就认为对方是来落井下石的。
“笑话？”
陈凝雪淡淡一笑道：“你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看笑话的？”
这话诛心至极，殷雨晴顿时无言以对。
以前的她身份尊贵，虽说现在名义上还是江南道枢密使殷长啸的独女，但却沦为了可悲可叹笼中鸟。
甚至更难堪一点，她比青楼女子强不到哪去。
区别只是前者一点红唇万人尝，而她不过成为了叶世离的玩物而已。
殷雨晴心里非常清楚，倘若不是那个男人有洁癖，恐怕自己现在的境遇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被一个男人糟蹋还是被不知道多少男人糟蹋，如果有选择，殷雨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反观陈凝雪，这位缥缈剑宗的圣女即将成为离州王府的世子妃。
殷雨晴哪怕被囚禁在此，但是通过步摇婆婆等人的闲聊，她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这又能怪谁呢？
还不是自己将原本唾手可得的尊贵身份拱手相送？
殷雨晴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是来可怜我的？”
陈凝雪点点头道：“原本女人不该难为女人，但是你错就错在不该对他蛇蝎心肠。”
“所以我今天来看看你。”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凄惨，这心里就舒服多了。”
殷雨晴忽然笑了起来。
她一把掀开随意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裙，任由自己刚刚被叶世离“摧残”的娇嫩展现在陈凝雪的眼前，挑衅道：“你不吃醋吗？”
殷雨晴以为这样就能挑拨叶世离和陈凝雪之间的关系。
男人偷腥，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以殷雨晴的矜持，哪怕早就破罐子破摔，也不该这般下贱自己。
但是看到陈凝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让殷雨晴没想到的是，陈凝雪的俏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波动。
这位缥缈剑宗的圣女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那些尽情欢好后的暴虐痕迹，面无表情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陈凝雪不否认自己一直试图独占叶世离。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男人的桃花运实在太旺了，而且还是个多情种子。
有了林夕揉和樊冬灵的珠玉在前，她早就麻木了。
而且叶世离之所以这般对待殷雨晴，并非是因为垂涎这个女人的美色，而是单纯的为了报复。
既然有欲无情，又何必自寻烦恼？
殷雨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才固然一时冲动，但她自问还有几分羞耻心。
悻悻然的捡起衣裙将自己盖好，她自嘲道：“没想到我以前不光小瞧了他，也小看了你。”
陈凝雪没有说话，只是随手一挥，以气劲将那欲盖弥彰的衣裙“撕”了个粉碎。
殷雨晴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依她原本的大小姐脾气，但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肯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可是她现在只能色厉内荏。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今她修为尽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
而陈凝雪却是货真价实的合道境界高手。
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殷雨晴深知就算是怒而出手，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你以下犯上，还问我干什么？”
陈凝雪冷笑一声，道：“既然连衣服都不爱穿了，那就干脆以后从此衣不蔽体好了。”
这位缥缈剑宗的圣女话音落下，一掌就印在了殷雨晴的小腹上。
无数寒气透体而入，直接伤了殷雨晴的宫脉。
她今日之所以来到这里，除了看看这位殷家小姐咎由自取的下场之外，也是为了以绝后患。
身为一个女人，陈凝雪虽然不是出自官宦人家，却懂得什么叫母凭子贵。
殷雨晴已经沦落为叶世离的玩物是不假，但却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而且陈凝雪深知殷雨晴一向无所不用其极，绝不可小看半分。
唯有让这个女人彻底绝望，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所以陈凝雪这一掌毫不留情，直接让殷雨晴永无子嗣的可能。
这位缥缈剑宗的圣女收回素手，望着剧痛之下尽管嘴角溢出鲜血却咬牙一声不吭的“情敌”，微微有些意外道：“没想到你还有几分骨气。”
殷雨晴死死的盯着殷雨晴，忽然状若疯癫的大笑起来。
她笑着笑着，不止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陈凝雪微微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
殷雨晴好不容易停住笑声，讥讽道：“我笑你多此一举。”
“叶世离对我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所以他每日都会差人送避子汤过来。”
“原本是让我每日每夜深受折磨生不如死，没想到你却直接给了我一个痛快。”
“你说，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会不会很生气？”
“而且你可是堂堂缥缈剑宗的圣女。”
“像你这等与世无争的女子，竟然会对我用出这般阴毒的手段。”
“这就说明你视我为生死大敌。”
“我都沦落到现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了，却还是能让你夜不能寐。”
“甚至为我而坏了道心。”
“你说我能不笑出声来吗？”
殷雨晴言语相机，陈凝雪反而笑了。
这位缥缈剑宗的圣女只是淡淡的看了殷雨晴最后一眼，便径直转身离去。
殷雨晴见状错愕道：“你就这么走了？”
陈凝雪脚步微停，头也不回道：“刚才看到外面有三位婆婆，我还以为是怕你一心求死。”
“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彻底毁了你做母亲的可能，你却连对我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如今你满脑子的想法都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样的你，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
“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殷雨晴顿时如遭雷击。
双目无神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陈凝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直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殷雨晴自己，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