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在对他微笑，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呢？
在看这部老电影，电脑里的托尼突然对他微笑，这微笑看着怪渗人的。
“有这剧情吗？”
高光摩挲着下巴的胡子，他不记得有这段剧情。
而且，这微笑来得太突兀了，更像是一种非常刻意地行为。
他可从来不记得，托尼·斯塔克这个钢铁侠，什么时候能打破第四面墙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导致我产生了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
那个微笑，那个乍一看平平无奇的微笑，高光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无法忘记那个微笑了。
尽管不看电脑屏幕，他都有些记不清斯塔克的脸，但他记得那个微笑。
如此的清晰！
不应该是这样的。
高光在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伞。
最近的天气反复无常，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雨，可能就是现在？
刚出小区，天色就开始变得阴沉，开始下雨。
路边的人突然朝着高光微笑，露出牙齿的那种微笑：
“你快死了！”
微笑是会传染的，和打哈欠一样会传染。
高光很想这样安慰自己，而且，“微笑是一种很好的粘合剂”。
但，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微笑太反常了。
某一刻，他都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周围的人其实都是Npc。
直到，所有人重新做自己的事情，打电话的打电话，吃东西的吃东西，过马路的过马路。
没有什么是比微笑，让高光记得更清晰的了。
那些微笑就像出自同一张脸，它们甚至可以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的区别。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又或者不是世界的问题，而是他出了问题？
高光开始以为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也许他需要去找医生，心理医生也许能帮到他。
“好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情做。
不如去找心理医生聊一聊？”
这叫什么？谈话治疗？话疗？
心理医生姓劳，劳医生今天要看的人还蛮多的，最起码这会儿排在高光前面的就有四个人。
如今的大城市，似乎人人都有各种压力，于是就产生了各种心理问题。
有心理问题，当然需要找心理医生，虽然费用可能有点小贵。
不过，高光毕竟不缺钱，他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笔钱。
他坐在椅子上，身边坐着那几个人，他们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高光拿起一本杂志看，是讲集邮的，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从朋友那里弄到过一张“一片红”。
“这是一个特殊年代，注入的一个特殊题目。”
如今存世仅数枚。
每次想起这件事情，高光就特别怀念那位朋友，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那个人，在对着他微笑。
他在笑什么？
高光很想让自己忽略那个微笑，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但，他做不到，他自己甚至都想笑。
好吧，也许微笑确实会传染，也许他已经被传染了。
所以，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该微笑的时候，就得微笑，微笑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人人都爱微笑，没有人会讨厌微笑，是这样的吧？
应该是的。
高光却依然没有微笑，他依然还是觉得不对劲：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必须得看心理医生！
可前面还有好几个人，这些人会浪费他多少时间呢？
高光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有人坐在他的位子上。
那哥们不以为然的坐在那里，让高光很想给他来一拳。
肚子忽然有点饿，再看看时间，也许轮不到他了。
痛苦程度评估表上的微笑，高光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东西。
他是在一家路边小饭店解决的午饭，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这个时候吃午饭，说实话似乎确实有那么一些晚。
吃着碗里的炒饭，说实话，确实有点甜。
而且，为什么要放辣椒？
哦对，辣椒炒饭，肯定有辣椒啊！
没有辣椒，又怎么能叫辣椒炒饭呢？
无聊的他掏出手机，刷起了短视频，刷到了恶霸马奎尔大战萨诺斯大战林妹妹。
林妹妹离世都已经那么多年了，依然还是让人念念不忘。
她的来与去都像一场梦，短暂的人生旅程仿佛只为了成全那个永恒的林妹妹。
但，为什么会这样？
三个人突然对着他微笑，对着手机屏幕外的他微笑，这三个人的微笑让高光感到很难受。
他突然感觉有些头晕，感觉自己想要吐出来，但他没有这么做。
不能在这里吐出来。
高光强忍着难受，付了饭钱后走向卫生间，在小隔间里吐了出来。
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他一直吐，依然还在吐，仿佛要把什么东西吐出来。
直到某一刻，他确信自己把什么东西吐了出来。
那东西冲进了马桶里，冲进了那堆呕吐物，高光下意识按下了抽水。
当他洗脸的时候，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脸，那张脸上带着微笑。
于是，他一拳砸向镜子，他不想看见这微笑。
高光用镜子的碎片，切割着自己脸上的皮，他想要把自己的脸剥下来。
在这一刻，他甚至感受不到痛苦，反而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个过程并不快，但也并不缓慢，他将剥下来的脸贴在洗手台上上：
“我的脸。”
我的灵魂，我吐进了马桶里。
我的脸，我贴在了洗手台上。
我的身体，我遗弃在了这个糟糕的世界里。
我在哪儿？
“我在哪儿！”
他在一家路边小饭店里，在这家小饭店的卫生间里，在这个卫生间的洗手台前。
“我在洗手台前，我真的在洗手台前吗？”
为什么这么严肃？
我好想笑啊！
微笑吧，微笑吧！微笑啊！
“为什么一定要微笑！
我不想微笑！”
高光开始感到愤怒，他的脸重新长了出来，是紫红色的脸。
他的额头长出了犄角，细长而弯曲的犄角上端较尖。
上面还带着某种纹路，一圈又一圈螺旋向上。
他的眼睛变成了全黑，张嘴便呼出了硫磺的气息。
“我是愤怒的化身，我厌恶微笑。”
微笑确实没什么不对的，但那是对别人来说，别人不是他。
他也不是别人！
高光于是活动了一下身体，整个人在这一刻挺拔了几分，衣服一下子涨得厉害。
“这感觉真不错。”
看向自己尖尖的指甲，高光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
但，无所谓，“反正我早就已经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