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神居后院，实验室。
第不知道多少道闪电劈下后，红莲忍不住歪头往桌底看了眼。
挚友仍是闭目，眉头轻蹙，神色严肃。
这个样子，看起来想要稳定控制这个新魔法，还要一段时间。
简直罕见。
以挚友那种恐怖至极的魔素控制力，这次都受挫，红莲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世间以前从无电系魔法——
除了挚友的控制力还有可能做到以外，谁还做得到啊......
她不由自我怀疑，自己很有兴趣想学，但真能学会吗......
咔嚓！
正走神，红莲又见挚友身上一道电流窜出。
不过这次电流刚刚上升到桌面高度，就停住了。
季澄睁开眼，眼中微喜，但还不敢放松。
他小心翼翼将周围控制的魔素散去，那道窜的不高的蓝色电流在空中闪烁几下，也缓缓消失。
“呼——摸到窍门了！”
“啊？”
红莲怔了下，忍不住拍桌：“啥摸到窍门了，这样明明没刚刚厉害不是！？”
“红莲......我的目的是控制，而不是威力。”
季澄略无奈道，然后伸出一根食指，屏息凝神，专注的盯着指尖。
刚刚有个好的开端，但还不够, 还要更加细微。
魔素慢慢调动, 一点点蓝中透白的电流从指尖冒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期间电流又有上窜的趋势, 季澄赶紧跟着调整魔素的控制。
如此来回收放了几次，隐隐体会到一种节奏，就像一高一低的水波那般，是有某种韵律的。
季澄就这样慎重的控制了五六分钟, 最后感觉已经趋于稳定, 才点点头道：
“红莲，帮我把刚刚切割的石英拿来。”
“哦。”
红莲看着这小得不能再小电流，耸了耸肩，跳下桌, 将石英片递过去, 然后看挚友在石英片两头分别捣鼓什么。
过了一阵，见他抬头，神色终于露出喜悦道：
“好了！电场构造完毕, 石英振荡器完成！”
“那是啥？”
“就是钟表的核心部件已经解决！接下来只需要把石英的次振动除以2，这样除15次，制成一个信号接收器，就正好达到每秒一次脉冲！
再做一个电流信号的增强器，发动转子齿轮，带动秒针，秒针转一圈带动分针，分针转一圈带动时针......
唔, 或许不用, 直接用魔素构造一个更大的电子屏幕就好了，跟刷卡机一样的, 数字看起来还更直观, 村民们能更好接受！”
红莲：“......”
看着挚友兴奋的说了一通，然后在那边用龙之力开始切割木材, 敲打, 拼装, 红莲越看越索然无味。
大约看了1个小时后, 她实在忍不住道：“挚友啊，你继续弄之前那个魔法呗。”
“嗯？之前那个就是为了现在的这个啊, 我这不正在创造魔法吗。”
季澄继续制造钟表零件，敲打拼装, 不合适的地方进行打磨。
有了龙之力，干这些事情方便太多太多。
“等我把这些都装好，魔素和科学结合的改造版石英钟魔法，不就创造完成了？”
“不是！这个不是的......”
红莲坐在桌上，闻言气恼的抓头，来回蹬腿：
“我不要学这个，我要学刚刚那个，咔嚓！轰隆轰隆的闪电魔法！
你现在不是已经能控制电了吗，那应该可以控制闪电落点了？不劈自己的那种。”
“......”
季澄顿了下, 继续干活：“等我弄完所有钟表。”
“等钟表弄完，就给我看不劈自己的闪电魔法吗？”
“嗯......”
“那好！”
红莲这才精神一振, 嘿嘿一笑跳下桌：“我来帮忙，要切割啥你跟我说！哦对了，挚友你要做几个钟表啊？”
“议政厅一个, 广场一个，还有各组都要一个。”
季澄估摸了下道：“暂定12个吧。”
“啊......这么多。”
红莲嘴角一抽：“挚友你喊我过来，还真就是让我出龙之力的......”
“差不多,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想着你能学会新魔法。”
“喂！挚友你过分哈，你又打击我！”
红莲嘟嘴，想说些硬气话，但又想到刚刚以挚友的控制力，那个魔法看起来都那么难，她话到嘴边，又显得略心虚：
“降雨魔法我可是学会了的，等，等，等会那个闪电魔法我肯定也能学会！......”
“好好......先干活, 来，把这个切割一下, 做钟的屋檐, 长期露天在外的立柜式大钟要考虑挡风避雨性, 还有稳固性。”
季澄交代红莲, 自己手上也不停，一人一龙一起干活，边干活，他边想着等会要怎么教红莲。
红莲这次意外的对这个魔法十分感兴趣，他当然不会扫兴。
不过考虑到这次魔法的难度，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会儿的。
过了阵，季澄大概有了思路道：“红莲，有些话，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哈。
其实，我感觉你们的魔法教学有问题。
以前咱们学的那些魔法也就罢了，这次这个魔法如果还那样学，你即使有够努力，多半也是学不会的。”
“嗯？”
魔法教学有问题？
红莲闻言不由侧头。
若说这话的不是挚友，她肯定直接翻白眼了。
魔法的学习千百年来，各个种族都是这样，有什么问题？
“那......挚友你说要怎么学？”
“总之，我觉得不能像之前学魔法，一味的模仿，要先理解其本质，没有概念的话，模仿只能形似神不似。
想要通过模仿做到最后成功，不说完全没可能吧，至少成功率肯定极低。”
季澄道：“当然，不管以什么方法学，努力是必不可少的。”
“唔，形似神不似，理解本质？......”
红莲思索了一阵道：“就是挚友你说的那个什么，原子，电子？”
“对。”
季澄点头，“我认为你先理解了这些以后，再在这个理解上，通过魔素来感受和控制，效果会好很多。”
“好吧。”红莲硬着头皮道：“那原子和电子是什么？”
“原子是......嗯，你可以想象我们周围的一切物质都是由一颗颗非常非常小的球组成的，这些球就是原子，而原子是由原子核，和核外电子组成的。”
季澄顿了顿道：“我知道，这个概念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你直观看见，但是，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去试着想象。”
“嗯。”红莲稍蹙眉，她当然相信挚友。
只不过挚友说的太过超出她的实际经验，想象起来也较为困难。
即使看着一点都不像，可实际上——
周围全是小球！
小球！
小球......
“挚，挚友，周围全是小球，然后呢？......”
“然后就是刚刚说的嘛，小球是核和核外电子组成的，你拿走它的电子，它就带正电，把其他小球的电子给它，它就带负电。
而让这些电子集体产生定向移动，电流便出现了，这需要电压，也就是电势差。
这个电压电势差你别管，你就想着怎么用魔素让这些电子定向移动起来，给它一个‘力’。”
“哦......”
红莲冥思苦想，脑中大概有一点点概念了。
小球中的小球，都往一处移动？
“啊，好难啊......就算能想象，我的魔素也完全感知不到啊。”
“这需要引导的。”
季澄笑道：“我之前也感知不到，所以说要先用硫磺球静电发生器稳定产生电，然后魔素探知上去，去仔细体会那种非常细微的差别，最后再谈控制。”
“这样啊。”
红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等钟表造完再搓搓硫磺球试试看，我现在先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