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墨凡表面淡定，心里却是心乱如麻，他不能让任何人毁了他这些年的努力。
他双臂背在身后，袖中藏着匕首，淡定道：“来者何人？”
“将军大人，吾乃异域王亲信，异域王有话带到。”神秘男子见别无他人，便摘下帽子，开诚布公。
“本将军平生未曾见过异域王，有何可说？”
“将军未曾见过王上，但跟公主关系匪浅。”“当年异域国丹凤眼可是不多见。”
“仅凭容貌相似，就想陷本将军于不义？”
“为确保万无一失，小人可是跟随将军多年，将军真有当年完颜将军的风范啊。”说着他向柒墨凡行了异域军礼。
柒墨凡切入主题：“你此行有何目的？”
“王上赏识将军，为我异域国有此等人才感到骄傲，异域虽在多年前败于靖国，后一直息事宁人，但终有一日望一统天下，届时将军功不可没。”
“吾母乃靖人，绝不会背叛靖国。”
“王上将支持将军营救完颜将军。”
“哼。”他冷笑一声心想：“如若异域王有此心意，还需我这些年如此拼命？”
神秘人继续说：“王上现在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把靖国的各方情况，军事机密透露与他知晓，便可。”
“如若本将军不答应呢？”他身后匕首从袖中落入手中，握紧。
神秘人声线微颤，话锋一转道：“将军无需太为难，王上并无攻打靖国意愿，只求自保，也是保护无数异域百姓免受战乱。”
在神秘人的软硬兼施下，柒墨凡默许了，他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在想什么？”
他回过神，终究未说出口，那是他的耻辱，也不愿连累了她。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下水了。”
“不，身而为将不可逃避，萧国临海，又有悬崖峭壁防护，将士们生长于内陆不善水，上次战后我已经在训练他们攀爬，水战始终还不曾想到方法破解。”
“是该未雨绸缪，那不如我教你游泳吧？”
“正有此意。”他心中盘算着。
“先教你闭气吧？”言冰尘示范吸一口气捏着鼻子把头埋在水里，然后出水对他说：“你在水里慢慢地把气泡吐出去，快没气了，就出水。”
“你在水里也要捏住鼻子吗？”
“怎么可能，我是鱼啊，在水里也可以呼吸。”
“在理。”他一手搭着墙檐，捏住鼻子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将头埋入水中。
窒息和冰冷将他逼出水面，似乎是身体本能反应，他大口喘着气。
言冰尘抱着他，暖着他，轻抚他的后背，他逐渐平静下来。
她抚去他眉间水滴，深情凝望他的眸，覆上他冰凉的唇。
情意渐浓，她轻捏他的鼻，往他口中注入氧气，缓缓入水，不过三秒，便浮出水面。
“你做到了！”她撩开他垂在前额的湿发。
他舔了舔唇邪魅一笑道：“深得我心。”一把搂上她纤腰，索取更多甜吻。
趁热打铁，她一次次带他入水，时限越拉越长。
她将氧气聚集，竟凝结成了气泡，将它环于他头颈，他缓缓睁开双眼，无需捏鼻。
他头一回在水下清晰的看见她，卷曲的长发像在“风中起舞”，波光淋漓尽入眼眸。
光影折射下，鱼尾七彩绚烂，她一手环胸，一手拉他畅游，回眸一笑百媚生。
水底再不是他想象中的鬼蜮，而是他俩的幽谧仙境，他划动臂膀，渐入佳境。
不过三日，他在水中便游刃有余，期间也在军营搭建水池，教授士兵游泳。
*
晨际，言冰尘习惯性伸手，摸到的是硬邦邦的枕头，她环顾四周不见柒墨凡。
一名黄衣侍女正夹一枚碳火放进炉子里。
“什么时辰啦？”言冰尘揉揉眼，伸了个大懒腰。
小曼欣喜地跑到床边拉着她的手道：“冰尘姐，你可回来了！”
她轻轻抹去她额头上一抹炭灰道：“她们说你去渔村了，珍珠不是会送过来么？”
“你有所不知……”她欲言又止，转话题道：“奴婢先为你梳洗吧，将军还在等你呢。”
“不是说了你我相称吗，又忘啦？”
“遵命！”小曼将炖盅端到她面前道：“这是将军一早亲自采集的雪露，炖了燕窝，交代给你煨着。”
小曼站直身子，一手背道身后模仿道：“‘别让夫人饿着。’”
她噗呲一笑道：“奴……我还从未见过将军那么温柔的表情。”
言冰尘梨涡浅浅，心头一阵暖，舀一勺燕窝送入口中道：“这都开春了怎么还烧炭啊？”
“是倒春寒，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湖面的冰化了就进暖春啦。”
她眼珠一转道：“那可得抓紧滑个冰了。”说罢推门而出。
院子里白花花的一片，屋顶，花卉，过道都被雪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