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宫女的下落
根据锦衣卫情报，当年那个逃脱的宫女，如今年纪二十五岁上下。
确认这些尸体中没有那个宫女，朱载壡总算是有了一件舒心的事。
那丑汉在陆千帆的审问下，终于招供他们的确曾经雇佣过一个厨娘，年龄相貌都与陆千帆描述无二。
“现在那个厨娘呢？”陆千帆拖起丑汉问道。
那丑汉一脸窘状，这才知道今天的大难原是一出误打误撞，这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根本就不是来抓他的
“小的也不知道，小人这里是雇有一个厨娘，但这个天杀的打三天前出去一趟，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你是说三天前出去的，”朱载壡神情不由一紧，三天前正是锦衣卫监视布控的前一天，这是有人给她提前做了通风报信？还是其他什么巧合？
“带我们去她的住处看看。”
厨娘的房间很小，为一间抱厦改装而成，十几平米的矮房，外面搭着一个灶台，里面就一张床，几把矮兀。
房间空间很小，布置简单，一个打眼就能看个究竟。
“太子，你来看这个。”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戚继光指着一根外梁柱说道。
朱载壡寻声看去，正看到梁柱七尺高的地方上雕着一朵七瓣莲花，莲花栩栩如生，似是庙里观音宝座，含苞欲放。
“白莲教！”
陆千帆与廖百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同时说出这朵莲花所代表的含义。
白莲教，自唐时便开始流传的一种民间古老教派，其源于佛教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慧元法师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礼佛，后世信徒便皆以白莲为圣物。
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期往西方净土。因为仪式和戒条都和明教、弥勒教相似，所以后来三教也就合流。
三教教义都认为当前状况不好，都不满意现在，都相信不久的未来会存在一个更好的世界，所以他们创造出“明王”和“弥勒”来号召信徒，一旦天下有变，便立刻揭竿而起。
大明创始人朱老板便曾经是“明王”的信徒，但朱老板一夺得天下后便立刻宣布三教为邪教，逮捕三教教众，禁止继续传教。
不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无论是白莲教也好，明教也罢，他们仿佛就是皇权相伴相生的同胞兄弟，皇权强盛，他们便隐藏在地下，皇权一旦有衰落迹象，白莲教徒就像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尖。
“说，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白莲教的标志。”陆千帆一把将丑汉拖了过来。
那丑汉面色难看，唯唯诺诺答道：“大人冤枉呀，小人真不认识什么白莲教，也不知道这房间里藏着什么白莲教的标记！”
朱载壡摸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步，看样子他一开始就想简单了，以为只要抓了那个宫女，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可如今又牵扯出了个白莲教，那个失踪的宫女会和白莲教有关吗？或者往大了说，他要调查的壬寅宫变会不会也有白莲教的身影？
朱载壡越想越头大，现在看来，糟老头子坏的很，这个任务藏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
“太子，咱们现在怎么办？”陆千帆凑到朱载壡跟前说道。
朱载壡环视周围一圈，指关节在墙上扣了一下道，“咱们现在回宫。”
......
朱载壡暂时把李成梁和戚继光安排在锦衣卫中，让他们继续在外面追踪失踪的宫女下落，而他自己则带着陆千帆回到了紫禁城中。
宫女的这条线索断了，如果朱载壡想继续调查壬寅宫变，那么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到当年的案发现场，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事件已经过去六七年了，就算真留有一些痕迹，也早已湮没在时间里。
不过朱载壡也打定主意了，这案子本来就是个无头公案，查不出来才是正常情况，到时候他把情况给自己皇帝老子一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作为皇太子，该撂挑子就撂挑子。
七年前壬寅宫变发生地点是在坤宁宫旁边的翊坤宫，当年翊坤宫的主人是曹端妃，壬寅宫变发生后，曹端妃被认定谋害皇帝，让方皇后凌迟处死。
曹端妃也许是历朝历代唯一一个被施以凌迟的后妃。
翊坤宫，原名万安宫，嘉靖十四年改为翊坤宫，意为辅佐坤宁宫，也就是辅佐皇后的意思，可见当年入主坤宁宫的端妃已然是众妃之首，位同副后，煊赫一时。
但如今的翊坤宫早已门庭冷落，再加上皇帝搬离了紫禁城，再也没有新的妃子入主，翊坤宫遂成为宫内的一块不详地，就连宫娥太监路过都要绕着走。
穿过广生右门，朱载壡带着冯保和陆千帆来到了翊坤宫宫门之前。
朱红的翊坤宫宫门紧闭，门上的黄铜锭早已是锈迹斑斑。
“站住！”
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从朱载壡的身后飘来。朱载壡一回头，正见一个戴三山帽，着青紫蟒袍的太监领着一大帮子宫娥火者缓缓朝他走来
朱载壡认识这个太监，此人正是皇后坤宁宫的首领太监福路海。
“原来是福公公，”冯保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福路海乜了冯保一眼，没有理会冯保的殷勤，直脚来到朱载壡跟前，绷着一张脸问道：
“哦，原来是太子爷，不知太子爷哪里去？”
朱载壡撇了福路海一眼，他向来是不喜欢这个总阴着一张脸，说话带着阴阳味的大太监，但他毕竟是皇后的人，以前朱载壡只当做没看见，但这次却直接给顶了回去。
“本宫想去哪里还用给你交代。”
福路海向旁边瞟了一眼，一个小火者一个箭步挡在朱载壡面前，福路海道：“太子爷，皇后娘娘让奴婢兼领翊坤宫，没有皇后手谕，奴婢可不敢放太子爷进去。”
陆千帆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开挡在面前的小火者道，“太子殿下驾到，行礼都不会吗？”
那小火者捂着一张脸看向福路海，想跪又不敢跪。
福路海目光微微一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向朱载壡行礼道：“奴婢福路海参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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