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没劲。”苏瑶光翻了个白眼，语气却带着笃定，“以你刚才展现的实力，还有那手谪仙剑诀，入门就是早晚的事，这声师姐你跑不了。”
“那等我真拜入宗门再说。”张明明赶紧接话，生怕她又绕回去，“现在能回答我了吧？我连焚天殿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提入门的事？”
一旁的夜无常早把耳朵竖得老高，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却半个字都不敢说。
这位六师姐在焚天殿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女”，连大师兄见了都得绕着走，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张明明这儿碰了软钉子。
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夜无常暗自偷笑，又忍不住替张明明捏把汗——以六师姐记仇的性子，等张明明真入门了，指定少不了“特殊关照”。
苏瑶光瞥见夜无常的小动作，却没搭理他，只是冲张明明点了点头：“行，那师姐就跟你好好说说咱们宗门。不过在说之前，我先问你个事——你是不是知道‘域外来客’的事？”
张明明心头一凛，果然！他缓缓点头：“知道一些，也知道他们住的地方，上古时被称为‘第二大陆’，这名字传了快一千年了。”
“哟，看来你藏的秘密不少嘛。”苏瑶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松了口气，“既然你知道第二大陆，那应该也明白——那些流传了万年的远古传说，不是瞎编的，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张明明指尖抵着膝头，缓缓颔首时眉峰还凝着几分思索：“我明白。”
苏瑶光指尖绕着裙摆流苏，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他脸上，直截了当追问：“那你说说，第二大陆的事你知道多少？这些底细，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张明明喉结滚了滚，大旺山顶那处藏着秘境的事，他下意识不想多说——那是他眼下最隐秘的依仗。沉吟片刻，他才含糊道：“之前误打误撞进过一处埋在地下的古地，石壁上刻着些零碎记载，我也就记了个大概。”
“嘻嘻……”苏瑶光突然笑出了声，眼尾弯成月牙，满是促狭，“小九，你这嘴可真严。不就是进了谪仙剑君当年悟道的石台吗？还藏着掖着的。”
“噌！”
这话像道惊雷劈在张明明头顶，他猛地拍着石桌站起身，腰间“赤霄”剑瞬间发出尖锐的嗡鸣，剑鞘上的纹路都泛着红光。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苏瑶光——这事他连徐文都没提过，眼前这女子怎么会知道？
见他这副如临大敌、连剑都要出鞘的模样，苏瑶光笑得直不起腰，拿手帕捂着嘴还止不住肩头发抖：“好啦好啦，别跟炸毛的猫似的。你这么防着我，姐姐可要难过咯。”
“你怎么知道谪仙剑君？”张明明的声音冷得像冰，周身剑意骤然暴涨，连亭外的空气都泛起细碎的剑痕。他清楚自己这点修为在万相境面前不够看，真要动手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可让他束手就擒，绝无可能——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一旁的夜无常看得眼睛都直了，悄悄竖起大拇指，嘴型无声嘀咕：“小师弟牛啊！敢跟六师姐这么硬刚，是条汉子！”
其实打从苏瑶光和夜无常出现，张明明就没真正放下过戒备。哪怕两人在武道大会上处处护着他，可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总像裹着糖衣的刺，让他心里发慌。如今苏瑶光一口道破谪仙剑君的秘密，更是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可苏瑶光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傻了眼——她不仅没释放威压，反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他道：“哈哈哈……小九，你也太好玩了！以后有你在，焚天殿可算不用死气沉沉的了。”
笑够了，她才摆了摆手，收住笑意：“不逗你了，说正经的。你跟雷浩交手时用的那三式剑招，是谪仙剑君的‘谪仙剑诀’吧？虽说你改了些发力的法子，但那股能劈碎山河的剑意，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这话刚落，夜无常突然凑过来，酸溜溜地插了句嘴：“六师姐知道你是剑修，特意把藏书阁翻了个底朝天，想找本顶尖剑诀给你当见面礼。结果好东西没找着，就翻着两千年前谪仙剑君留下的‘谪仙剑诀’残卷，还有……”
“啪！”
一声脆响，夜无常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苏瑶光柳眉倒竖，语气带着火气：“谁让你多嘴的？给我闭嘴蹲墙角去！”
夜无常吓得脖子一缩，赶紧捂住嘴，趿拉着鞋跑到观礼亭角落，乖乖蹲成了个“蘑菇”，连头都不敢抬。
而张明明听完这番话，周身暴涨的剑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呆呆地望着苏瑶光，鼻尖突然一酸——自养父母走后，除了刘婉如，还没人这么为他费心过。眼前这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明明才认识没多久，竟真把他当亲弟弟似的疼。
“别听他胡扯，我就是碰巧看到的。”苏瑶光见他眼眶泛红，赶紧走过去，温热的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拉着他重新坐下，语气软了几分，“正因为我熟‘谪仙剑诀’，也知道谪仙剑君的过往，才敢断定你得了他的传承。不然，我哪能这么准就说中？”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张明明的手背，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声音也低了几分：“你在古地看到的记载，全是真的——甚至比你想的更惨。当年第二大陆的人闯进来，把自己当天上的神，把咱们这方世界的人当猪狗杀，好多城池都被血淹了，连婴儿都没放过。”
“不过啊，再黑的夜也有亮。咱们焚天殿的祖师，就是世人叫的‘星陨剑仙’，他当年可是最厉害的修士，心也最软……”
苏瑶光的声音缓缓流淌，像把张明明拉回了三千年前的战场——他仿佛看到星陨剑仙手持长剑，挡在虚空裂隙前，身后是无数哭喊的百姓；看到剑仙以毕生修为封印裂隙，最后望了眼这片大地，转身消失在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