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信仰也没有多么纯粹,也就比小鱼浓厚一点,结合他刚才有所求的样子,可能是为了达到目的才信仰的张淼。
张淼看着小鱼压低身体的重心,悄咪咪地贴近巨树,她站在小鱼身后等待,信徒微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信徒自问一生没做过什么恶事,自从信仰了神明之后,也经常积极帮助其他信徒,现在愿意用自我献祭的方式将我的生命换给我儿子,希望神明成全。”
小鱼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人疯了吧,居然想要献祭自己的生命。
不说神明会不会同意跟他换,就算是献祭也不能在这,要去也该去神殿献祭才对啊。
她转念一想,他可能去过,但是被赶出来了吧。
“信徒将一直诵念您的神名,伟大的奇迹之神啊,请将神迹降临在我儿子身上吧!”
中年男人说完之后,声音猛地一变,张淼身前的小鱼也猛地冲出去,张淼站着没动。
她透过巨树看着中年男人站在山边向前跑几步就要跳下山崖,千钧一发之际被小鱼拉住。
然而小鱼终究是个普通人,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她自己也几乎被带出去,好在中年男人常年不锻炼速度较慢,只有上半身探出了山崖,腿还在上面被小鱼拉住了。
但小鱼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水立方!被吓傻了吗?快来帮忙!”小鱼紧绷的声音带着绝望。
中年男人可能是因为被抓住反而失去了自杀的勇气,颤抖着嗓子喊救命。
小鱼也要坚持不住被带下去了。
张淼赶紧跑过去,用一根绳子绑到了小鱼的腰上,接着非常费力地将小鱼拽上来,与她一起的还有刚才想要自杀的中年男人。
三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山崖边,身下是中年男人用石头摆了一圈的奇迹之神神印。
小鱼缓了半天终于缓过来,感慨还好有条绳子,她指着系在自己腰上的绳子询问张淼绳子哪里来的。
张淼同样气喘吁吁,指着绳子的另一端,小鱼跟着她的手抬头看过去,发现另一端正系在高处的树枝上。
小鱼简直想要破口大骂:“不是,叔叔你之前还想上吊献祭?!奇迹之神是帮扶弱小、怜爱世人的正神!怎么可能会收你的命给你办事啊。”
中年男人也缓过来了,他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头顶的树叶,喃喃自语:“我问过,献祭对神有用,虽然不是奇迹之神神殿说的,但神明之间都通用。”
“我也不是做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情,我的孩子还没死,他只是得了绝症,我用我的生命献祭给神明增添一点力量,作为交换,祂把我的孩子给治好,这是很公平的交易。”
“反正神殿里的人有时也会给人治愈疾病,我用我自己的命给我的孩子加码得到被救的机会。”
现在张淼的神殿遍布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神殿数不胜数,至少每个区县都有一座,中年男人只要虔诚的信奉奇迹之神后排队,总会有机会轮到主教给他儿子治疗。
在等待的期间,还可以多做好事提高自己的排名,反正重大疾病治疗所耗费的神力对张淼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每个神殿都有这项与信徒亲近的“活动”,每周举行一次,每次治疗三个人。
而且也绝对不会有偏心这种事情存在,不管多么偏远的地方,神殿的主教都会是一名伪装成人类的决策蚁,它们绝对公正。
究竟是什么样的急病才会让他选择这种自我献祭的方式?
张淼的思维被小鱼打断,小鱼听他说完毛骨悚然地撇撇嘴,跟张淼说悄悄话:“他就庆幸咱俩不是奇迹之神虔诚的信徒吧,如果是虔诚信徒听到他说的话都得判他渎神,他把神明看成什么了,一个交易对象吗?神明又凭什么必须要同意他的交易?”
张淼看着想要献祭的信徒,内心没有一丝动容,也没有占领星门时对地球生命的慈母之心。
中年男人的话确实算得上渎神,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对神明的敬畏,好像神明是什么许愿机器一样,只要他投币就必须吐出东西。
被冒犯的不愉悄悄加快她人性到神性的转化进程,一瞬间张淼的情感好像被抽离,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她并不在意一只蝼蚁的死活,她在意的是蝼蚁的族群,只有威胁到蝼蚁族群的生存时她才会出手,威胁到大范围蝼蚁的生命时她会看心情出手。
信徒的献祭是他自己的自由,至于他献祭之后神明会不会完成他的祈求,完全看他的运气。
张淼透过他的肉体,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他的一生中重要的事迅速在眼前上演一遍,画面被张淼控制在中年人儿子患病的那一幕。
唔,张淼看到中年男人的儿子躺在病床上身体迅速消瘦下去,眼睛紧紧闭着,张淼看到了中年男人手里的化验单,上面写着的字是肝癌晚期,在刚查出来的时候就是肝癌晚期。
肝癌晚期,确实等不了多久,护子心切,张淼原谅了他的冒犯。
张淼眨眨眼睛,就像刚才的情感抽离都是幻觉,她对义愤填膺的小鱼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的话。
中年大叔才不管她们两个怎么想,他都做到自杀这个份上了,早就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中年大叔站起来,他对两个拉住他的小姑娘道谢,表示自己被拉住的时候特别怕死,但是他有孩子在等着他去救……
张淼打断他说的话,简单粗暴的将小鱼和中年男人二人全部催眠,让小鱼忘记在山上遇见中年男人的事。
同时轻而易举地定位到了中年男人的儿子,眨眼间将他治好。
张淼催眠中年男人,让他以为病是主教治好的,而不是献祭的方式。
如果献祭可以治病的说法传出去,岂不是经常有人献祭,这不是张淼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