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等”肖惯起身回到车里，封闭好门窗，并开启对外联络。
“总议长阁下，他的话您已经听到了，请问议会对此有何决策”
“照顾母亲，这种话鬼才相信，非人存在怎么可能有人类感情”
车窗屏幕界面，接收到一枚图标，三朵火焰围绕一本羊皮书。
“最高议会现授予你执行权，启动末日计划，无论如何摧毁他”
盯着图标嘴唇发白，肖惯好半晌回复消息，并按动屏幕红键。
‘权限核实完毕，位置确定，末日计划启动，请该地区人员尽快撤离’
车内响起机械性声音，肖惯没犹豫，一脚油门仓促逃离。
周林坐站台上嗑瓜子，目送他远去，大概也猜到想干嘛。
“终归不让人消停，动动脑子好吗，掀桌子要有本钱的，他们哪来底气”
雕虫小技不在意，可五分钟后，终于弄懂怎么回事。
天上坠落四座大铁罐子，将附近一块震成废墟，听见泄露的声音，顿时冷气弥漫又变成冰原。
紧接着传来四声嚎叫，神识往前后左右一扫，看见四头蜷缩的怪兽，有二十多米高。
身体展开三四百米，全部直立行走，前方羊角骷髅脸，腰圈还长三颗脑袋，拿把打铁锤胡乱喷火。
后方怪兽形似公鸡，脖颈六只眼睛，双手各有一把杀猪刀。
左边有头肥猪，短手短脚大肚子没脸，挥舞两柄板斧看着很滑稽。
右边则是青面獠牙大猩猩，后背多出半截儿身体，脑袋是只狒狒。
相较于之前见过的怪兽，略有些不同，非发现灵智多高，而是懂得使用武器。
“等同元婴后期的气息感知，加上躯体和些许灵智，确实很棘手”
左看看右瞧瞧，前边望后边瞅，四头怪兽令他很感兴趣，同时有个好计划。
“就这么办，应该可以把它引出来”
拍拍手愉快决定，从始至终都很轻松，而远处高空一架大型运输机中气氛紧张。
肖惯和一支精心挑选的英雄团队，时刻关注大屏幕，准备背后捅刀子。
卫季哲老妈也在里边，见到这种情况，看向身旁局长的眼神，都有点不自然。
“四头天灾级怪兽，政府还向我们隐瞒了多少事”
“这是最高机密，我知道的时间不超过两年，你有疑惑可以去向议会询问”
“他们会搭理我才怪，话说这几头怪兽从哪儿找来的”
“两百年前，鲜血纪元初期，地底深处发现处于沉睡状态，一位原初英雄以生命为代价，将它们永久冰封”
展现皇秦联邦最强悍的武器，众人有极大自信，事实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血色宝石包裹全身，以神灵金身诀铸造千丈法身。
脚一踏地动山摇，手一挥狂风呼啸，四只巨掌跟抓小鸡儿似的，拎起四头怪兽。
亮了几招杂耍，任凭火焰酸液喷溅，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等玩的差不多，狠狠一捏导致怪兽们呲哇乱叫，大小便失禁。
“好了孩子们，去找你们的妈妈”
轻轻一扔，四头怪兽落地爬起来就跑，他则在后面追，时刻注意聚拢不分散。
“该死的，我没看错吧”
肖惯目光呆滞回过神，赶忙发出联络。
“天灾计划对他没用，我们跟小丑没区别，请求下一步行动计划”
“就在你旁边”
通讯器里传出急迫又颤抖的声音。
“人类的所有手段不起任何用处，接下来就如他所愿，为母亲养老送终，你负责安排好一切”
“绝不，你们简直在羞辱我”
拳头砸在通讯器上，憋一半好歹还能用。
“我不会和杀死儿子的仇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纪虹离女士，搞清楚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厉声呵斥且不带一点感情“你的态度没人在乎”
“从今往后放下英雄的身份，稳住这个人，尽可能多的获取资源和信息”
“确保生命最后时刻，他乖乖离开，就这样决定不允许反驳”
联络中断，留下这位对着机舱拳打脚踢，还是肖惯拍了拍肩膀，让她恢复理智。
“别忘了我们肩负的责任，而且你不止有儿子，还有父母和兄弟姐妹”
到这一步还能说什么，乖乖回家做饭等儿子上门吧。
政府误打误撞，替周林解决了头疼问题，还召集大批心理专家探讨，如何能让非人生物，跟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和睦相处。
重大项目，足够政府从上到下忙的手忙脚乱，结果持续半小时暂停。
精力全部关注周林，因为他驱赶怪兽两千公里左右，又遇到了让世界一度陷入绝望的特殊存在。
高科技检测设备看不清外形，可周林凭借强大神识，瞧个明明白白。
正统先天神灵，身高超过两百丈的女神，身材丰满妖娆，麻布遮体看着非常朴素。
手中一根等身高木丈，顶端九颗蛇头盘绕，同时叼起铜铃铛。
长有三颗首级，正中间一颗羊角而无目，左边一颗牛角而无口，右边一颗生独角而无面目。
“敢问尊驾是哪方神灵”
“牧灵姬拜见陛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移步寒舍喝杯清茶”
女神身后裂开一条缝隙，能看见里面青山绿水，重峦叠嶂，有无数怪兽奔腾翱翔。
“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前往陌生人的地方喝茶，是件很蠢的事，但周林有绝对自信全身而退，因为荡邪神像就在口袋里放着。
山岭之间，清泉之旁，有座木质宫殿，占地广阔造型优雅。
六大主殿，三十六偏殿，其余馆阁数以千计，并非牧灵姬喜欢换房子，主要这地方不是单独居住。
来回忙碌的侍女少说上万，接近七尺身高，容貌十八九岁，带有直观动物特征。
牧灵姬身体缩小至十丈，站在宫殿门口请人进家门。
周林则化为十丈神躯，眉心一颗罪瞳，满头皆为碧绿火焰。
“客气了，您先请”
六大主殿之一的青帝殿，侍女准备好茶点，待落座对方敬茶，他连手都懒得动。
“清茶糕点，材料自家种，非常美味新鲜，陛下不来一点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俩初次见面，肆无忌惮大吃大喝，很可能小命交代在这，尽快入正题吧，敢问尊神，遍地怪兽干嘛用的”
“珍兽，神族的美味食材”牧灵姬端起杯品尝鲜茶，一口下肚开始自我介绍
“好叫陛下知晓，此处乃灵界碎片，化作一方秘境足十万里”
“不知多少岁月，以前与寰疆大陆相连接，然后我诞生其中”
“严格来说，不能算寰疆神族，只是在特定条件下的单一神灵，所以您不必抱有戒心”
周林闻言眼前一亮“既如此，岂非说尊神曾经见过众生之主，您能否告知……”
兴冲冲急切询问，可话没说完又被对方泼盆冷水。
“千万别问我他躲在哪，这件事只有几位主神知晓”
“这位神王计划血祭人族，还有数量庞大的妖族，以实现升域”
“太疯狂也太邪恶，我便切断联系，反正他们没拿我当自己人”
“真没线索”周林不甘心连续问了好几次。
牧灵姬撅起嘴，好半晌才回答“抱歉，我无能为力”
微微叹口气又抱怨道“以前也打听过，但那混蛋嘴封死什么都不说，亏我还给他生儿子”
“谁呀”
好奇心驱使脱口而出，本以为有些失礼，怎料牧灵姬丝毫没拘束。
“寰疆神族，荆南域主神尚水君，我儿子叫谷饶，你应该见过，我在你身上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原来如此”周林恍然大悟，总算搞懂一个很久远的疑问
“难怪区区农耕神，能得知神族核心机密，敢情有这身份”
收敛心思尴尬看向对方“寰疆神族全部陷入沉睡，您想见儿子要等好几百年”
“陛下莫误会，找您不是为了打听儿，子一时激动的产物，我对他真没多少感情”
牧灵姬轻盈一笑开诚布公“以凡躯炼神躯，并容纳神王位格”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谁又敢想，我运气真好，等到您这么奇葩存在”
“请问陛下，对升域之法有没有兴趣，顺便再收一位得力干将，比如说我”
“很有兴趣”周林郑重其事回应道“血祭苍生的不用想，搞点简易版就可以，刚巧我口袋里有”
“早先跟另一个神族谈妥了，你想加入进来没问题，不过话要说清楚”
“我会前往九霄天而非灵界，以免遭到一大群神族强者的追杀，毕竟小命最重要”
“理解，完全理解，就这样说定了”牧灵姬取出一份诸天道契逐条书写。
半个时辰后完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并大声朗读一一解释，零零总总几百条，主要集中于三个方面。
其一，域外神灵牧灵姬，愿意投靠苍玄神王周林麾下。
日常工作为供应食材，拒绝征战等一系列危险要求，神王做法太过分，可以自动脱离。
总共用了一百二十五条，来详细叙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让他一度怀疑，这娘们过去岁月，是不是光琢磨怎么写契约。
其二，神王周林可以待在秘境修炼，但要遵守各种规则，同样有一百多条约束行为，细致到令人发指。
其三，契约规定九千年时限，没有办法履行约定带她前往九霄天便算违约。
寿元顷刻间流失身死道消，神魂自己去投胎，肉体归牧灵姬且不接受反驳。
拿着这张契约，从头看到尾流了二两冷汗，忍住没有撕毁，签上自己的大名。
虽然极度苛刻，但眼前宝地能够支持他，修炼至化神中期，所以天大委屈也得受着。
“合作愉快”
期盼不知多少年，今天勉强有着落，此乃大喜之日，传令侍女准备酒宴。
周林心情不好，一直埋头苦干，快吃完才想起来问道。
“牧仙子，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能否问一下，外界怪兽肆虐是不是你受意的”
“是啊，怎么了”
牧灵仙擦擦嘴，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秘境很容易连接小世界，每次时间一千三百年到一千八百年左右”
“趁此机会我将一些下等品放出去，使用人族当饲料，更好提升肉质”
“重口味”周林内心不说反感，实际根本无法接受。
“烦恼仙子收回怪兽，在下感激不尽，算我没白毁掉一座城”
“小事一桩，无需挂齿”
摇了摇铜铃换来一名侍女，将木丈交给她并吩咐道。
“散养在外的珍兽全部赶回牧场”
“诺”
侍女离开宫殿，不多时外面传来稀稀拉拉的叫声。
“打扰多时在下告辞，仙子留步，不送”
拱手而拜，由主人家亲自送往入口处，即将分别之际，方问出最关心的一件事。
“仙子，敢问秘境连接小世界，其中时间流逝该如何算”
“根本不用问，用屁股想也知道”
牧灵姬如实相告“茫茫太虚，亿万世界，总会有那么几个时间不同步”
“秘境乃修炼宝地，没有天道法则，自然要以对方为主”
嘴角勾起笑意“陛下这么问，不会发现了有趣世界吧”
“您最好在两百年内想办法，架起一条路径，无论多简陋都可以，秘境会形成稳固空间通道”
“不用两百年，现在就给你”
当机立断，带上牧灵姬前往来时的那条大河，从河底取出铜镜给予对方。
抚摸小小一个物件，这位存活不知多少年的先天神灵，竟然略感惊讶。
“双行镜，真让我怀念，由众生之主亲自打造，材料是虚无神君上供”
“孤身跑到茫茫太虚游荡两千多年，找了块不知名陨石一分为二”
“我以前问过他，可这家伙臭屁的很，一个字不多说”
“怎么，你跟虚无神君还认识”意外之喜实在出乎意料，抓紧时间打听消息。
“牧仙子，能详细介绍一下吗”
“行了吧，你别做梦，我跟他算不上认识”
牧灵姬谈及此神灵，恨的牙根痒痒，忍不住往地上啐两口。
“狂妄自大自以为是，除神王之外不把任何神灵放在眼里”
“有极严重的种族歧视，即便同为神先天神灵，他也没正眼看过我”
“唯一能告诉你的，这家伙是众生之主邪恶计划的忠实支持者，跟他扯上关系会很麻烦”